《荒原荒》第35章


死去的,活着的,我属于那一种呢? 
悲痛不能解决一切,我有过太多的悲痛,也就不觉得悲痛了。 
第二十章 幻香 
盈香吹起竹箫,并不是忧伤与凄凉,我和盈香的曲折,不是忧伤与凄凉两个词所能涵盖的。箫声有些断断续续,像低低的哭泣。 
亲爱的,是该哭泣了,是该哭泣了,经历如许多,难道换不来一滴纯净的泪? 
为什么要隐藏痛苦?你可知不为人知的痛苦最能伤害彼此! 
哭泣吧,流露你的痛苦,你我一起承担! 
箫声的背后依然是不改的沧桑,盈香几乎没有吹过欢快的曲子,她高兴的时候总喜欢笑,羞涩的笑,眼角却是无限的哀愁。 
秋月整日游荡在荒原上,她习惯了漂泊的生活,她的灵魂永远在迁徙,她才是一个真正的流浪者。 
身在流浪,心却永远安定。 
我把江湖术士的预言告诉了盈香,她听后脸色煞白。 
“我不能参透其中的含义,预言中杀气凌然,令我恐惧。” 
其实到后来我才发现,盈香是第一个参透预言的人,然后是妹妹,她们为了一个渺茫的梦想,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还有一个身影模糊的我,隐藏了真相。 
预言不祥,难道注定了一个悲剧的结局? 
我喜欢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擦拭长剑,夜夜如此,如今我虽失去了一臂,这个习惯却没变。秋月的到来让我无暇拭剑,她面带怒色,双肩抖动,桌上的灯忽明忽暗。 
“我不想这样做,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秋月激动地说。 
剑柄上血迹斑斑,剑刃灰暗。难道真的许久未用剑了吗?我疑惑。 
“为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可以得到你的感情,而我却不能?难道你喜欢被欺骗吗?”秋月见我不为所动,陡然提高了声音。 
我躲开她怨恨的目光,说:“秋月,我对不起你。” 
秋月在我对面坐下,突然变得很温柔,隔了淡淡的光,我忽然发现她很美,是不假掩饰的美,与盈香不同,我可以一眼望穿秋月的内心美,而盈香的美总带有三分含蓄。 
“难倒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秋月,我对不起你!”我又说了一遍。 
秋月猛的站起来,“我说过,要让你明白一个真相。” 
“什么是真相,分得清吗?”我低声自语。 
秋月不理我,继续问:“芙蓉姐妹是你杀死的,对不对?”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我点头。 
“很好!”她好像在讥讽我,“她们是孪生的姐妹!” 
“嗯,这我知道。” 
“你是否想过世间还有其他的孪生姐妹?” 
“那又。。。。。。”我本想说“那又如何”,可是我突然想起了盈香。 
“你是说。。。。。。盈。。。。。。香?” 
“盈香的确不是盈香!” 
我唯一的手臂无声垂下,微弱地替盈香狡辩道:“盈香是变了,自从她大难不死,她就变了很多,这你我都能理解。”其实此刻,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身边的她我太熟悉了,可不至于熟悉得有些陌生。 
“不是这样的!”秋月终于忍不住朝我大喊,“现在的盈香跟以前的盈香并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她是已死去的盈香的妹妹。她叫梨幻,而不是盈香!” 
“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她,你不要骗我了。”我愤怒了。 
为什么愤怒?为什么愤怒?因为我的心早已相信了事实,而我只是在毫无理由的逃避。 
“别忘了,盈香不会弹琴,也不会剑术,她只会吹箫!” 
有情无情总是痴! 
为了相信盈香还活着,我接受了她的停留;而她,为了一分单纯的爱情,宁愿相信我是爱她的。彼此都在执着,彼此都在欺骗,彼此都在伤痛。 
寒雪山上樱花林中那株梨花早已说明了一切,那是她故意告诉我的,我没有让她离开反而留她在身边,这又是为什么? 
“唉,也许是天注定。”盈香的声音,心碎的叹息。 
我冲进盈香的帐内,没有人,她已经走远了,最终我们还是面对了现实。 
“我没有欺骗你!”秋月走了进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难道我和盈香受的苦还不够?”我死死抓住秋月的肩膀,逼着她回答。 
秋月挣脱我,退到一角,低头哭泣,忽然,她正视着我,一字一字地说:“我得不到的爱情别人也休想得到!” 
这句话很出乎我的意料,爱情,你到底为何物;竟有如此的魔力? 
我只是说,“我不管她是谁,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我第一个杀你!” 
“我等你来杀我,我相信在你刀落的一刻会永远记住我!” 
我奔出帐,夜漆黑一片,风从四面吹来,我打了一个冷颤,我蓦地觉得我踏出的第一步便错了。 
明天,明天,还有什么在等待我? 
秋月在帐内低低地啜泣着,伤心的哭声传入我的耳中,我觉得好后悔。 
盈香,不,梨幻,她一定去了寒雪山,那儿是她一切记忆的起点,也是终点。我现在就去找她吗?不,决不能?若是我去了,岂不证明我爱上她了?她毕竟不是盈香,我的一生只爱盈香! 
真的是如此吗?我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呀! 
我以为生活在真实中,到头来,我却生活在虚伪中。 
我该怎么办?爱她?离开?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是残酷。 
在我的心里,梨幻是梨幻,盈香是盈香,无论她们的身体容颜是多么的相似,她们的心依然不同,可是,在梨幻面前,这些理由像烟一样消散匿迹,我凭什么离开她呢?这么多日子里,是她弥补了我生活中的情感缺陷,是她让我感到盈香的存在,是她给了我爱将我从忧伤徘徊中拉出。我呢?我给过她什么?除了伤害还是伤害! 
盈香的对我的感情是任何人也不能取代的,眼前,明明是梨幻取代了盈,再续情缘,难道盈香的灵魂真的附在了梨幻的躯体内? 
“荒唐!糊涂!”我狠狠咒骂自己。 
彼此真心相爱,老天偏偏让她先我而去;我不该爱梨幻,老天偏偏让我爱上了她;我从没有想过是否爱上秋月,可老天偏偏让她不顾一切地爱上我。 
老天,这就是命运! 
命运属于我,可支配命运的却不是我。我仿佛是碧海上的一叶扁舟,风和日丽时,我可以自由遨游,一旦大风大浪来临,我却只能随风而行,任波浪的颠簸。 
秋月,如今我知道了她很爱我,但这换来什么?我的一句恐吓!她不过是有些天真爱我爱得深了,谈不上恨,更没有理由报复我,只是爱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们都没有错,那么就是我的错了,我错在哪里? 
要错便错在老天不该让我出现在这个世上! 
又是老天! 
秋月哭了两天两夜,然后离开了。她的离开很突然,仿佛知道了什么秘密。离开的那天,她非常高兴,一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的心乱作一团,没有心思去想她要去哪里。我见她笑了,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要去找寻属于她的幸福。我略微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秋月忍不住哭了。 
秋月离开了,带走了血溅的弯刀。 
我很郁闷,心里烦躁不安,仿佛心中有一座火山要喷涌,加上昙生的离去,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生活了。我如同嗜血的野兽,挥剑踏遍荒原。第一天,我杀死了两名剑客。第二天,我杀死了五名剑客一名刀客。第三天,我更是一口气杀死了二十五名剑客和六名刀客。我整天在喷涌的血中厮杀,寒玉剑也久不擦拭,沾满了黑色血迹。 
没有任何人能抵挡我的剑,我不知疲倦,只是杀人,我希望在鲜血与死亡中得到永恒的解脱。五天内,八十二名杀手死在了我的剑下,议会军一时大惧,再也不敢独行荒原。 
哪里有厮杀哪里就有我的身影,就有鲜血和死亡! 
一天,两名刀客遇上了我,他们弃刀求生,依刀客的性格,求生本是不可能的,他们宁愿战死,除非他们一开始就意识到了死亡。我没有留情,剑光闪过,血线喷溅。 
我不需要怜悯,也不会施舍怜悯! 
智极力称赞我是一个真正的杀手,他不理解我的苦衷。无涯猜到了我的心情,用温和的言词安慰我。我怒目而视,说:“我不需要怜悯!” 
无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好,我也要成狂!” 
又是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儿! 
于是,荒原上又多了一个杀人极快的人,他就是幽魂剑的拥有者——无涯。 
议会军称我为独臂血狂,称无涯为嗜血幽魂。 
成群的乌鸦凄鸣着划过阴郁的苍穹,兴奋地喊着:“血!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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