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为后:苏芸锦绣天下》第8章

我侧目一瞟，果然面面相觑中，偶有几个大胆的，偷偷在用余光打量着我。
“臣妾遵旨。”
我借着福身，拯救了被她钳住的下颚。
那个姿势太暧昧，又不是演琼瑶的电视剧，有必要摆这种具有画面感的唯美姿势么？
他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却也并未揭穿，只是转而牵上我的手，继续向紫宸殿走去。
我以为皇帝的手，该是细腻柔滑，堪比钢琴师的完美曲线，可被他包覆在掌心的我的手，却分明感觉到了那略略的粗糙，像是疤痕的感觉。
想要摊开他的掌心，却终是放弃了。
皇帝是这世界的巅峰，他的秘密，他的过去，都是不允许被探究的。
而我，没有攀上这巅峰我念头，也就不必去以身犯险去寻什么真相。
辗转回到紫宸殿，皇帝将包裹交给了蓓儿，吩咐她去替我打点。
谨言慎行
而我，刚被她牵到紫宸殿西侧的延英殿。
若不是他先告诉了我这里是延英殿而非御书房，我会误以为我进了后宫妃嫔的禁地。
左右罗列着书架，上边整齐地摆放着大本大本的书籍。
正中一张长方桌上铺着明黄色的绸缎，桌上摆着分门别类的奏折，高矮不一。
一张雕龙的黑檀木椅散发着浅浅的檀木清香，自是宜人。
他坐在桌案的一侧，将一本奏折摊开在桌面上，似笑非笑的凝着我说：
“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有些费解。
后宫不准干政，这不是历代的规矩么？
难不成我们这皇帝是个软耳根，爱听老婆话的？
可横看坚看他也不像个没主见的，怎么会来问我？
虽然心下不免疑虑，可他是皇帝，他要我看，我就看呗。
于是瞄了一眼那洋洋洒洒写了一纸文字的奏折，我尴尬一笑然后回答着：
“皇上，臣妾不识字。”
没办法，穿越之前也没个预兆，我想提前学学这古代文字也没有契机，冷不防就穿了，我这现代白领在这里只能当个文盲了。
“真的不识？”
他似是不相信我，又将那奏折向我递进了一些，点点眸光摆明了在警告我要讲实话。
我无奈的笑了笑，回答着：
“对皇上撒谎那叫欺君罔上，是要掉脑袋的。臣妾可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真的不识。”
皇上也没再追究，奏折的事也就当没发生过，再不提了。
“来陪朕手谈一局，你说的那个五子棋颇有意思。”
我颔首浅笑，然后转身迈出门口吩咐守在外边的小太监把围棋拿来。
片刻功夫，一切都已经就绪。
他默坐棋盘一侧，示意我也坐下。
开始有些后悔教他五子棋，因为和他下棋的那种压迫感，只有坐在他对面的我才能真真正正的感觉到。
明明已经谨慎的连眼睛都不敢抬，可心还是越跳越快，手心的汗直冒出来，举棋不定。真是输也不对赢也不对。
原来如此
心神一恍惚，落了一步废弃。
距离我所有的棋子都不算远，却偏偏和任何一支埋好的线都搭不上关系。
正想着要不要跟他说让我悔一步棋，坐在我对面的他却恍然大悟一般对我投以了赞许的目光。
“原来如此。”
皇上索性放下手中刚执起的黑子，轻轻一扫，扰了棋盘上交错的黑白子。
轻牵我的手将我拉入怀里，反复审视着我这张脸，直到我被他看得发毛，他才再次开口。
“能到朕身边来的女人，自然不会一无是处。倒是朕粗心了，险些辜负了一局好棋。”
我很茫然的看着那已经被他打乱了的棋局，完全想不起那一招废弃究竟好在何处？
不过是个小学生都会下的五子棋，在现代只是消遣而已，怎么到他这就能看出这么多门道？
“皇上下的，当在是好棋局了。”
“却及不上你一招釜底抽薪啊。”
他似是玩笑，却又透着让人琢磨不清的一丝认真。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威难测吧，我永远不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趁王爷还在宫里，你要不要去向他道个谢？”
皇上突然话峰一转，冷不防的一句好似无心闲谈，我却发现他的眼稍正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我。
我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王爷上午赏赐的吃食，我已经去谢过恩了。”
“他可是从陷阱之中救了你一命呵，难道不该去谢谢他？”
我一愣，这就是说我在瑟然阁的时候，皇上也在那里？或者是他一直都派人监视着我？
不对，我上午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暖床的姑娘，皇上根本没有监视我的必要。
若觉得我有丝毫的不妥，直接推出去砍了多利索？
那他监视的……难道是王爷？
心下一声轻叹，为了那一张椅子无论在哪朝哪代都不免俗的轮番上演着兄弟相残的戏码。
即便如今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却仍要这样防着自己的弟弟。
奉旨去谢恩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家呵，果真和书中说的都一样呢。
虽然心下感叹，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于是只坦然道：
“可那陷阱本就是王爷设的……如果皇上觉得臣妾该去谢谢王爷，那臣妾就去罢。”
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在这个社会的制度之下，王者是不容质疑的。
他是皇上，他要谢谁我便该去谢谁。
他是王爷，就算皇上如何防他，他的地位和身份也还是摆在那里，绝不是我可以评论他是非对错的。
不是我没骨气，不是我容易妥协，只是在我看来，所谓原则和自尊，实在没有脑袋来得重要。
我犯不上为了一句谢谢去惹怒皇帝，那绝不是一个聪明的举动。
“朕吩咐膳房准备几道新月素来喜//。345wx。欢的吃食，你一并拿到瑟然阁去给他，当是朕谢谢他救了朕的女人。”
“是。”
说到吃食，这一天下来我还没吃过东西呢。
空着肚子还要顶着皇帝的强大气场的压力，一会要被吊起来，一会差点被竹排刺穿，一会被剑指着鼻尖，一会要杀要剐，一会被宠到了极点，还要被玉充媛拿小飞刀恐吓……
哦，我胃快要抽筋了。
“皇上，监国丞求见。”
墨公公从侧门进了紫宸殿，轻轻的附在皇帝耳边禀告着。
皇上只轻轻一笑，好似早就料到了他会来一般的怡然自得。
侧目睨了一眼墨公公，然后道“一墨，以后不要随便进来了，毕竟这里有女眷。”
“是，奴才遵旨。”
墨公公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很公式化的笑了一笑。
“即然皇上有事，那臣妾就不阻着皇上了。”
我说着，便从皇上怀里站了起来，微微福身。
皇上只轻轻一挥手，算是允我退下，再无他话。
才出门口，蓓儿已经提着两个锦食盒候在那里了。
“这些是皇上要我拿给王爷的？”
我有些迟疑的问着。
步步惊心
“这些是皇上要我拿给王爷的？”
我有些迟疑的问着。
皇上吩咐我拿着吃食去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也不过是片刻前的事情。
除非御膳房那边可以未卜先知，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我一转身的功夫就送过来了。
且不说做这些东西要时间，就算是从御膳房一路狂奔过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这里。
“回小主，正是。”
蓓儿不卑不亢的回答了我的问句，然后只默默的在前引路不再多言。
所以，其实皇上早就吩咐了御膳房准备王爷的餐点么？
那是一早就盘算着要我去‘谢恩’还是临时起意？
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解。
再回神，已经来到瑟然阁的门口。
“奴婢只能送小主到这儿了，小主自己进去吧。”
蓓儿福身，然后将锦食盒送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颇有重量的食盒，只勉强的笑了笑便硬着头皮走向瑟然阁。
有了上午的前车之鉴，此刻我倒真应了那部电视剧的名字——步步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