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女宅古代》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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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一大早就这么心不在焉的,咱们来了也看不见。”
不阴不阳的语调听的姚菁莹一愣,抬眼时不由在心中暗道了一声“冤家路窄”。突然多出来的两个也不是外人,正是刚刚琢磨着如何应付的淳惜,方才说话的是跟在淳惜身后的丫环,姚菁莹对她倒也有些印象,上次跟淳惜在湖边掐架时,那帮丫环甲乙丙丁里面似乎就有她一个。
眼看就到了叶凝凤的小院门口,姚菁莹怕其他长辈还没到,这会子若仔细解释起来,反而更有机会被她们钻了空子,到时再争执,难免被外人看了去,又不知要流传出多少个版本的大院恩仇录了,不愿横生枝节,只是笑笑未作回应。正要走,却听淳惜重重地哼了声,开口道:“她哪是看不见呀,她是故意拿大摆架子呢!按说咱们做小的,原就该给大少奶奶行礼。”
说着真的矮身,施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即便很是敷衍,身后的丫鬟也还不服气,大惊小怪地道:“姨娘这是做什么?这一趟是给长辈们请安,又不是专给她行礼的,长辈们还没受礼,何苦先给她行!”
正一唱一和地演着好戏,适逢上官静怡带着丫鬟赶到,见此情景先是一愣,随即给姚菁莹行了礼,又拉着淳惜煞有介事道:“这个时辰还有闲心在这里说笑,仔细当媳妇第一天就不招婆婆待见!”
各怀心事地进了小院,到堂屋时叶凝凤正让几个丫鬟收拾未用尽的早膳,又上了茶,才安排她们几个就坐。姚菁莹暗暗庆幸着总算没有迟到,府内的平辈们也陆续到了,不多时,府外的亲戚们也一并赶到,男男女女好不热闹地占去了半壁堂屋。
按长幼次序各自过了礼,叶凝凤便让淳惜到身旁坐下,拉着她笑道:“听说已有了身子,近日身体可有任何不适?”
淳惜听了脸一红,一时羞也不是恼也不是,只得扭捏着回道:“托夫人洪福,今日只觉胃口差了些,其他一切还好。”
“这也正常,再过四五个月便能好些。”叶凝凤拉着她的手笑笑,又朝东方琪询问道:“酸萝卜鸭汤既滋补又开胃,你想着让厨房给她送一些过去。”
东方琪点头应下,代淳惜道了声谢,叶凝凤又想起什么似的笑道:“说起来,妹妹从进门便一直劳心费神地打理着府中内务,偏依静怡的性子,提了几次就是不愿接管一些,如今多了淳惜,或许能帮妹妹一些,索性将厨房的事务交与她,一来是打理,二来她自己需要些什么也取的方便!”
淳惜听了慌忙道谢,虽说只是一个厨房,能在换了身份的第一天便被夫人委以责任也着实让她高兴。远的不说,起码姚菁莹进门这么久了,貌似也没从叶凝凤那里讨得一个半个的项目来负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简直是不战而胜。东方琪意味不明地朝她瞥了眼,又不咸不淡地朝叶凝凤回道:“淳惜能分担一些,是妹妹的福气。”
敲定了分工,叶凝凤忽然将目光转向姚菁莹,随意吩咐道:“这段日子府上的开销有些吃紧,不如你关了小灶,与内厨一道用膳,也算为君家添点儿贡献。”
姚菁莹一听便爽快地应下了,暗地里却哭笑不得,所谓“小灶”,貌似是叶凝凤当初用来孤立她的一种手段,如今胜利了,转过头来又以浪费粮食为由没收她的小灶,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过单凭李婶那手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她还真不愿意开这个小灶,收了正好,以后往后谁爱开谁开。
心念间,表情有些阴晴不定,却刚好被淳惜看了去,便阴阳怪气地哼道:“大嫂子似乎并不乐意,左右花不了几两银子,倘若夫人嫌费,以后从我这里节省出来便也罢了。”
话不长,却成功地为众人塑造出一个贤妻良媳的典型,还能打破姚菁莹解放物质生活的梦想,漂亮的一石二鸟。姚菁莹断不甘心她的奸计这么容易得逞,正要申辩,却有一名小厮急匆匆闯了进来,叶凝凤见状皱眉道:“当着这么些人,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急忙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封,呈上去,叶凝凤接过时见众人正以各种好奇的眼光看着自己,一时抵不住压力,便拆开看了。只是看,却并未给善于察言观色者以任何揣测的机会,一张纸看完也只是不轻不重地皱了皱眉,并且很快将信折起来收进信封,没事儿一样地书接上回道:“大房花出去的银子从二房手里省,这算什么?这事儿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
淳惜一脸胜利地望向姚菁莹,却并未看到预想中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反而是姚菁莹神态轻松地望着她,一面笑她幼稚,一面更加幼稚地偷偷甩了几个鬼脸,气的淳惜几乎掐烂了手中的丝帕。
理完家务事,叶凝凤又笑着转向叶玖爱母女,“听说与弦儿叙了一下午的旧,可曾说过何时回来?”
叶玖爱将昨日的情形如实说了,叶宁氏一来余怒未消,二来当着许多人的面难免有些为难,气道:“还提那个不孝子做什么,只当从没有过!”
叶凝凤听了尴尬地笑笑,正不知如何继续,又有小厮慌慌张张闯了进来,这次却是君宇泽屋里的人,没有信封,只附在他耳边低语一阵,许是事情比较严重,许是没有如叶凝凤那般不将喜怒形于色的深厚功底,君宇泽听后脸色明显变的难看起来。
终究还有些大少爷的底蕴,脸色难看归难看,君宇泽并未将小厮的低语大张旗鼓地宣布出来,只带着些歉意朝叶凝凤笑了笑,以身子不适为由先行离场了。如此倒弄得姚菁莹愈发好奇,心不在焉地走完了剩下的程序,一散场便匆匆朝洺泽苑赶去。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山雨欲来(上)
至洺泽苑正屋,君宇泽正一手支着额头坐在桌旁,侧对着姚菁莹默了良久,方有些丧气地道:“仓库进了雨水,买家毁约,拒收那些木材。”
一番没头没尾的话甩过来,姚菁莹自揣摩着,他所说的怕是四十多天前签下的那两单木材合同,也是叶凝凤全权交付他的第一桩买卖。其实卖家要求付全款,而买家只付三成定金,这样的买卖本身就存在较大的风险,只因大少爷完成的特别顺利,当时府上的下人们个个赞他处事干练雷厉风行都来不及,谁敢站出来泼冷水呢?如今偏偏出了岔子。
赶上连阴天进水,库里的木材怕是朽了,里外里的一算,竟有十四万现银的亏空。姚菁莹不知十四万的现银能占去君府多少家底子,然无论能占多少,只怕都不如大少爷自信心所受的损失来的厉害。见不得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姚菁莹劝道:“商场如战场,本就常有胜败,第一次不行,当是教了学费,往后注意些,慢慢将这次的损失补过来就是了。”
交学费,这个说法对君宇泽还算新鲜,仍有些不自信地望着姚菁莹,后者正要趁热打铁地再劝,忽有一个听上去格外尖酸的女声透过帘子传进屋来,“大少奶奶这话说的可真轻巧,若换平时也就罢了,如今却屋漏偏逢连夜雨,只怕不等大少爷将损失补过来,整个君府就撑不下去了!”
帘子掀开,进来的正是二房的新姨娘淳惜,洺泽苑的下人都知道她跟大少奶奶之间那点破事儿,今日当值的下人便敷敷衍衍地请了安,再没有看座端茶的意思,如此倒也不全因心里向着姚菁莹,却是看不惯淳惜一副小人得志的摸样多一些。
淳惜自觉得出下人对她的冷淡,只打着哈欠,拐弯抹角地讥诮道:“说不得世道变化快,这会子你洺泽苑只供不起客人的茶水,再过几天恐怕连自己的饭菜也供不起了。”
之前避过她几次,她却一次比一次嚣张的紧,这次更挑衅到了洺泽苑里,姚菁莹也不客气回道:“那是你说的,洺泽苑好歹是给嫡出长子住的地方,碰上体面的主子莫说是一杯茶水,便是来蹭饭,长远的不敢说,节衣缩食也总能撑一些日子,只可怜某些所谓的主子因曾做过下人,骨子里便一直流着下人的血,越是刻意做出个体面样子,却弄巧成拙地叫人当成了小人得志,越发地瞧不上了。再加洺泽苑里的下人沾了大少爷的光,平日里也受着半个主子的待遇,看人也难免挑剔些,怕不是每一个主子都愿意伺候,这还得你多担待着。”
语毕,屋里的下人各自会心一笑,皆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只觉这位不遭夫人待见的大少奶奶其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连君宇泽看她的目光里也多出几分玩味来。淳惜心中有气,一时却找不出更多更狠的话来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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