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第27章

齐飒看着我，似乎下定了决心：〃萧恢他之前说…他有一次醉酒，被同事送回家后强暴了。〃
天啊，是易樊。
我瞬间就把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萧恢之前不记得那到底是谁，听我说了才知道，跑去质问易樊，分了手。
〃他还不肯告诉我是谁干的…〃齐飒皱着眉头。
我呆了半晌，正想说出真相，忽然想起萧恢在我耳边焦急地求我不要对齐飒讲易樊的事情，只得又闭上了嘴。
看到自己没什么感觉的室友被侵犯，都可以面不改色浇开水的齐飒，对强奸自己心爱弟弟的凶手会干出什么，我是不敢想象的。
〃而且所谓被室友欺负，其实是那家伙…〃齐飒咬了半天牙，〃看到萧恢被强暴后又趁机猥亵了他。〃
然后他跑来投奔表哥，却发现表哥也对他有着超越亲情的欲望。
可怜的萧恢…现在他的开放和接受一下子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意味呢。
人在受到一次又一次打击，每当抓住一线希望就又被夺去时，是会产生习得性无助的。就像一只无论怎么努力蹦跳都被反复电击的狗，最后干脆趴在地上默默忍受，而不再试图逃脱。
萧恢也努力挣扎过，现在终于放弃了。与其一次次试图逃离又一次次重陷深渊，还不如降低自己的底线，说服自己去享受这不为世俗所容的微妙感情，和单纯的肉欲快感。
然后他就确实开心起来了，不是么。
与其和男友、室友、亲人统统断绝关系，逃离现在的公司，独自一人重新开始，他选择了宽恕室友、接受兄长、留在自己熟悉的岗位上。
我怀疑他下一步就是原谅易樊，回到他身边了。
重新被友情、亲情和爱情包围，生活似乎就再次回到正轨上了呢。
但这真的没问题么…
***
萧恢努力工作，吃喝如常，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抑郁症状，和我们笑闹也轻松自如，甚至也没有性瘾的征兆…………我和齐飒达成了一致，除非萧恢要求，我们不会再主动邀他共享床笫之欢。
正当我稍微松了口气时，他和易樊复合了。
我看到两人一起开车来公司，忍不住皱眉。易樊那家伙竟然还胜利者一般朝我笑了下。我顿时想起了大一时的那头熊。如果齐飒没有及时插手，我会不会也最终原谅那人的侵犯，把这当作爱意过甚的情不自禁，继续和他交往呢？好像很多女生遇到类似的关系内侵犯，就是这么解决的呢。想想就一阵恶寒。
那天我躺在齐飒怀里，失眠了很久。没人能商量困扰之事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
终于，作为萧恢的新晋兄长，我鼓起勇气约了易樊和萧恢去酒吧。
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点酒精饮料，只是端着苏打水一起坐在角落里。萧恢好像戒酒了呢。
那孩子神情有点紧张地来回看着我和易樊，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我终于看着萧恢说，〃齐飒告诉了我。〃
萧恢捂住脸，半晌才抬起头：〃你没告诉他吧？〃
我摇摇头：〃如果我告诉了，你觉得易樊现在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儿么？你表哥可是很有些能耐的。〃
易樊终于听出了些端倪，脸上肌肉不安地抽动了一下。
〃所以？〃萧恢问，〃你是来劝我和他分手的么？〃
我咬着嘴唇沉默了。我也只是看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表象而已。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易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萧恢到底在想什么，两人的关系到底如何，我一无所知。
更何况我可是勾引了萧恢和他表哥玩3P的人呢，要来些〃你回到强奸犯身边貌似是斯德哥尔摩〃的陈词滥调，好像底气不足啊。
〃你们在一起开心么？〃我终于问。
萧恢认真地点头，握住了易樊的手，一往情深地看他。易樊把他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下，转向我。
〃我知道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罪无可赦。但我真心爱萧恢。我会陪他一起好起来的。〃易樊看着我的眼睛郑重承诺。
我看向萧恢：〃萧恢，记住，你是有其他选择的。〃
萧恢看着我，忽然有点羞怯地笑了下：〃我知道。〃他鬼鬼祟祟地冲我挤了下眼睛。
啧，这个小妖精。我忽然有那么点同情易樊了。
我最终也只是老生常谈地警告易樊好好待萧恢，否则他的两位兄长要他好看。易樊连连点头答应。萧恢离开时在我脸上蹭了下，才挽着易樊走了。易樊好脾气地笑笑，和我握手告别。
生活，就是在无奈、屈从、苟且之间，顶住各种各样的内外压力，努力寻找属于自己幸福的征途啊。
三个月后，两人找到更好的职位，双双跳槽去了另一家公司。
至于我和齐飒之后有没有再次得偿所愿…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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