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第532章


们忘了提醒他。
直到七日后,宋军这才意识到他们面对并非是一群到了穷途末路的金国残余。但即便是如此,自淮至大江方圆千里的土地上,到处都可以看到秦军的身影,无人知道这来袭的秦军到底有多少人。一时间,荆湖告急、沿江告急、淮西告急!
军情通过沿江的驿路,飞快地传向临安,将这个噩耗传到了皇帝面前。赵和他的臣子们几乎不愿相信这是事实,这将他们从一年以来所陶醉的胜利中拉回到现实,将他们的沾沾自喜的心情击得粉碎,原来历史又轮回了。然而噩耗并非仅这一路。
秦军自毫州攻寿州,游骑前锋已至庐州,制司参议官李曾伯、庐州守臣赵胜、都统王福等拼力抵抗,同时乞淮东助军。
枣阳、随、光化、钧相继落,秦军兵围樊城,京湖帅史嵩之告急。
不久,秦军又向七方、仙人、武休三关起进攻,川蜀告急。
宋主赵昀急诏黄、蕲及沿江制司御敌,诏鄂州都统司勤兵援襄。不过,在宋国朝廷反应过来之前,各地只能各自为战。
二月二十日,郭侃在鄂州一带与叶三郎等人会师,在他们的背后是燃烧的村庄。拦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滚滚东去的大江,这条大江远比他们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条大江都要宽阔,让他们至此止步。他们对自己能够深入到这里,既感到骄傲自豪,又感到心有余悸。滔滔的大江,让这一群北方来的不畏生死的勇敢之士产生敬畏之心。
夜色中,江水冲击着堤岸,泛着白色的浪花与哗哗的水浪声。
“郭帅,叶某愿往江南一行!”叶三郎一见面就请求道。
“不行!”郭侃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冠军侯,要知过了江,恐怕就是有去无回了。”神策军老丁劝道,“大江以南,听说多水道湖泊,一旦被敌军觉,很难全身而退。”
叶三郎道:“叶某虽然狂傲,然而亦非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今我军至此,斩获无数,侵掠如火,不过是打了宋军一个措手不及。料想,不日将有大批宋军来围追堵截,一旦陷入重围,我军将无路可去。鄂州都统司兵力雄厚,担当襄阳的后备,可乘船溯江北上,经汉入入襄阳,叶某想过江,寻机烧了敌船,打乱敌军的布置,郭帅主力也可因此而能施展开来。”
郭侃闻言眉头紧锁,叶三郎的提议让他心动,只是这太过冒险,凶多吉少。
叶三郎正要争取,郭侃道:“要是三郎不去襄阳,郭某也不去。”
“这是为何?”叶三郎奇道。
“国主令我等迂回包抄襄阳后路,其实更希望是我军截断敌军援兵。我等形迹已露,若仍西进北上,不过是吸引宋军尾随,反而让宋军更加接近襄阳。与其这样,不如转战黄、蕲、麻城、黄一带,将敌军鄂州及沿江兵马牢牢地吸引在此,使其无法抽身。”
“这怕是付出更多死伤。”林岷道。郭侃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怕什么?将荆湖搅个天翻地覆,否则白来了这一遭。”叶三郎豪迈地说道。
“三郎要多少人?”郭侃问道。
“越少越好,一百人足矣,多了反而是坏事。”叶三郎肃然道,“不过火种要多带一些,我寻机渡江后,不会冒然攻击,或许会无功而返。”
郭侃闻言倒放心了不少:“好,那就如此。若是寻找不到一个好机会,三郎便早些回来与我会合。要知你这江南一行,凶险万分,与其贪小利,不如留有用之身,待他日再立大功。”
叶三郎见郭侃神色中还有不放心的意思,不禁自嘲道:“我保证不贪小利!”
“我主力会在江北转战四方,四处动攻击,为你创造机会。”郭侃重重地点头道,“以十五日为限,你若是十五日还未回来,郭某若是已经战死便作罢,否则一定会向国主报告叶三郎已经殉职的消息。”
“放心,我叶三郎的命大,保管比你死得晚一些!”叶三郎笑道。
郭侃瞪了他一眼,只希望叶三郎能够全身而退。叶三郎从自己部下中挑了一百精锐,回头看了郭侃一眼,就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叶三郎矫健的背影消失之后,郭侃则立刻领兵西进,领兵夜攻孝感,旋又北上攻安陆。郢州方向的宋军闻讯急进,郭侃又返身回到鄂北,兵指黄州与蕲州。
黄州并不坚固,蕲州也不坚固,然而郭侃并无力攻取。当地守臣终于搞清了这一点,他们采取坚壁清野、迁民入城、紧闭门户的措施,消极防守。这虽然正中郭侃下怀,但也让郭侃越来越难以及时得到补给。黄、、鄂之间,无数的村镇燃起熊熊的大火,多半却是宋军自己所为的。
但鄂州绝对是一个令郭侃等人如哽在喉的强大对手,鄂州都统司就是整个襄汉防线的重中之重,担负着支援襄阳或淮西的重任,拥有相当数量的水师,既可以沿江直线,直援临安北方的门户建康,又可溯江西进北上。种种迹表明,鄂州宋军正在积极备战,四处的民船都被搜罗一空。郭侃只希望叶三郎能够得偿所愿,此时的他,并不知道秦王赵诚的主力在襄阳外受挫。
不久,郭侃准备宰杀从马,应对最艰难的挑战,因为他将自己置于宋军重围之中。(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轮回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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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赵葵听闻秦宋已经交战了,大惊失色。
他现自己成了敌后孤军,粮草不济,军心浮动。汴梁城外的游骑不时出现,窥探着城中宋军的动静,赵葵无奈地准备放弃他驻守了一年之久的汴梁城,越快越好。
这座汴梁城自从去年春天被攻破时,就一直未得到大规模的修缮,原因是这要耗费大量的钱谷,尤其是远离宋境,临安朝廷一直犹豫不决这现在看来很有先见之明,宋国君臣们虽然与秦军结盟,但仍有提防,与其浪费大量人力物力与财力,还不如巩固襄汉、两淮甚至川蜀防线,只是没有人想到秦王说翻脸就翻脸,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城外,宋军集合完毕,赵葵甚至特意去靖康以前历代赵氏皇帝的陵前凭吊一番,那里当然是一片荒芜的所在。赵葵一度怀着十分骄傲的心情入驻汴梁,而今又要亲自将这座故都拱手让人,他悲愤、不甘,羞辱的感觉令他心情沉重,被出卖的感觉远远超过他对国家安危的担忧。
“制帅,全军已集合完毕,就得您下令出!”亲兵报告说。
“出!”赵葵再看了一眼汴梁城,甩掉心头的悲愤与不甘之情,命令道。
“是!”
河南残破,赵葵无法找到船只,只得冒着与秦军骑军相遇的风险顺河岸南下。刚过青城折向东面,斥侯飞报说有骑军奔来,赵葵当机立断,连忙抢占一处高地,就地转入防御,严阵以待。
远远的一个“李”字大旗飞扬,奔驰而来。
“制帅,是益都兵!”左右惊呼道,“李璮反了!”
“哼。这不过是条狗。又换了主人家罢了。不足为奇!”赵葵冷笑道。
他骑着战马。握着佩刀。威风凛凛地立在自己应该站地地方。让部下们随时都能够看到自己。所有部下们都知道他们身处敌后。主帅处变不惊。全军才不会被恐惧吓倒。
来正是益都李璮。他一直躲在汴南陈留一带监视着赵葵。李璮地养父。红祅军地领之一李全十多年前在淮东作威作福。终于让宋廷下了诛杀地决心。最后死于赵葵兄弟之手。杀父之仇岂能忘掉?李璮又想到去年围汴时赵葵借刀杀人之计。这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葵地人头就是李璮准备献给秦王地投名状。
赵葵出身将门。又自诩大宋国地忠臣。他早就视拥兵自重并对临安阳奉阴违地李璮不满。只是也于边防需要。未得授权不敢轻启边衅罢了。眼下双方撕破了脸皮。赵葵将秦王背信弃义所带来地悲愤与耻辱感。全泄到了益都兵马地身上。
这一战。双方一接近便使出了看家地本领。一方千方百计要置对方于死地。另一方归心似箭。急于击退来袭。又感到尊严受到侵犯。
野地里。荒芜地土地上长满了野草。其中夹杂着无数不知野花。这里原本是开封府富饶地土地。阵前战旗飞舞。短兵交接。箭如雨飞。双方你死我活地战到了一起。将野花碾落成泥。
这一战,双方断断续续打了十来个回合,互有胜负。赵葵虽不将李璮放在眼里,却觉得有些不妙,李璮很显然已经投靠了秦国,他不怕李璮,却害怕秦军赶来,要是被李璮拖住,他将无法全身而退。
那一边,李璮如咆哮的野兽,冲着部下着怒火,催促着部下动一波又一波地攻击,又许下重赏:取宋帅赵葵级,升官三级,赏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益都兵嗷嗷叫着反复冲杀,宋军竟被杀得节节败退。赵葵不顾个人安危,亲自靠前,高呼:“大丈夫死于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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