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第546章


八景”。
大秦国上将军、襄汉经略使史天泽,身着紫衣公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数十从人缓缓行走在洛河边,看上去相当招摇。
洛河两岸,莺鸣烟柳,燕剪碧浪,桃李夹岸,杨柳成荫,一条长桥横卧波上,那是天津桥。史天泽之父史秉直在病世那一年,出巨资重修天津桥,从而让“天津晓月”之景重现,也方便了两岸的居民。史天泽远远地打量着看着那一虹天津桥,在心中呤着《洛神赋》。
来来往地游客中。有应举地士子。骑马地洛阳少年。步行地小户人家。坐马车地妇人。总少了跟在主人身后低眉顺眼地高丽奴。这当中。也夹杂着不少蕃商。他们要么是从陆路而来。要么就是坐海船从山东登陆而来。带来海外地珍宝。也带走秦国地财货。
史天泽也有自己地骄傲。因为史天泽个人地勇武与战功自不必说。上不疑下不猜。人们常把他与郭子仪、曹彬相比。难得地是他还很有文采。行军打仗之间也有乐府散曲行于世间。年四十愤读书。尤熟于《资治通鉴》。人们常说他早晚要入朝拜相。
但史天泽并不会因此而喜形于色。他向来谨言慎行。大概是因为读史。对成败是非。常有自己地见解。以马革裹尸归葬为夙愿。所以史氏一门身家显赫。满门昌盛。
数年未回洛阳。眼前地繁华景象与美丽景致令他十分兴奋。这宣告着国家地强盛。这要因为这个国家有一个英明地皇帝。想到了皇帝赵诚。史天泽此时地脸上洋溢着骄傲。身为秦国人地骄傲。
“史天泽。过来!”有人远远地呼道。
史天泽大吃一惊。举国上下。敢直呼其名地恐怕没有。连忙回头望去。见一片桃林掩映当中地一个亭子里。坐着几个老。冲着他招手示意。正是晋国公宋平、蔡国公张柔、齐国公张荣三人。
史天泽不敢怠慢,慌忙跳下坐骑,拾阶而上,一躬到底:“史某见过三位国公!”
“史经略使真是威风啊!”张荣打趣道。
“就是啊,远远地张某就看得见高头大马。”张柔对着史天泽品头论足,又见史天泽的坐骑极为神骏,“这马好像很不错,不如赏给在下?”
史天泽脸上微红,在这几位面前他毫无摆官架的资格,但论年纪,史天泽未到五十,这三位均是他的兄长,尤其是张荣只比他的父亲小两岁。
“这是陛下御赐,史某不敢相赠。
若是蔡国公有意,不如去史某家中一趟,史某家中的马匹,任凭国公挑选。”史天泽道。
“史兄弟远道而来,相请不如偶遇,陪我等老家伙赏花饮酒,可好?”宋平道,宋平回洛阳已经好几年,只是身体不好,他与张柔、张荣二人一样都是顶着国公的爵位,安度晚年,常常聚在一起饮酒作乐。
“还是晋国公客气!”史天泽借机损了二张一把。
“嘿,给你脸,你还摆谱了?”张荣口中笑骂道,却将史天泽让进了亭内,吩咐下人们多加了副杯箸。
“几位国公,今日怎有暇在此饮酒,真是逍遥自在,史某真是羡慕啊。”史天泽道。
“要不,咱们二人换换,我这个国公让给你,我去襄阳?”张柔故意说道。
“蔡国公老当益壮,老将出马,一个顶百,史某怎敢与您相较?”史天泽连忙道,“只是皇命在身,史某不敢有劳国公。”
“虚伪,真是虚伪!”宋平在一边道。
“就是、就是!”二张附和道。
史天泽无奈地双手一摊
是陛下有令,史某愿在三位麾下为小卒。”
张荣摆了摆手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只配在这里饮酒,廉颇老矣。江山代有新人出,人要有自知之明,我等若是还霸占着位子,那要讨人嫌地。不过,我等老家伙要是领军,早就抓到了宋国皇帝。”
张荣免不了自夸了一番,宋平说他能领五十万,张柔则说他能领雄师百万,三人豪言壮语,吹胡子瞪眼,差点要赤膊动拳脚。
“诸位国公实在是过谦了。”史天泽只得道,“史某虽小有功名,然平生以马革裹尸归葬为愿,不敢尸位素餐,有违陛下信任。今日见三位老帅,老当益壮,只争朝夕,史某自愧不如也。”
三人争了半天,也觉得这实在是太无趣,这才消停了。
“不行,明日我要入宫见陛下,大军南征,这等大事怎能少得了张某!”张柔瓮声瓮气地说道。
“你就消停些吧,稳坐中军帐中,参谋参谋,就算是挥余热了!”张荣笑骂道,“别人还得将你当神仙一样供着。

眼看又要起争执,史天泽连忙道:“若真是南征,若是有二位久经沙场的老帅主持大局,正是我等求之得之事。”
宋平抿了口酒,道:“史家老弟这是奉命回洛阳面圣?”
“正是如此。陛下相召,史某这才放下襄阳军务回来。”史天泽道,“襄阳近年虽无大事,但宋人无一日不想夺回,陛下召史某回洛阳,不知有何要事?三位国公可否相告?难不成陛下真要下令南征?”
“有大事了!”张柔道,“府库里的银子花不完,粮仓里的粮食吃不完,还有我们三位老家伙闲着没事,要找点事情做。”
“陛下下定决心,要举军南下了吗?”史天泽面露喜色,宋平、二张也是如此,他们都是武将出身,一谈起攻城掠地的事情,就免不了要兴奋。
“不过出了点问题。”张柔道,“高丽人欠揍,去年正旦时高丽国王迟迟不肯亲来觐见吾皇,陛下震怒,去年秋时派安东军凌去非去开京问罪。”
高丽地处辽东一隅,某日,赵诚与何进、古哥、铁穆、郭侃、二张、宋平等人在宫中饮酒,众人品评帝国地舆图,都觉得高丽那个地方太过碍眼,所以赵诚命高丽王亲自来洛阳觐见他。高丽王不敢亲来,只派了大臣前来贺正旦节,这给了赵诚一个借口。
“这事史某也知道。高丽人反复无常,这次怕是又逃到海岛上去了吧?”史天泽问道。
“哼,这次就没那么便宜。”宋平轻蔑地说道,“两个月前传来消息,太子殿下亲率水师七百艘战船,将高丽王族举族诛杀,料想数年以内,高丽那个地方怕是没有一寸船板下海,高丽国已经不复存在!”
“噢,这是一件大功业啊。”史天泽道,“史某身处襄阳,对辽东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太子殿下不愧是储君,国朝后继有人。”
“史老弟怕是不知道吧?”张柔道,“这当中出问题了。”
“何事?”史天泽心中一惊。
“太子殿下和凌去非二人,大掠高丽人口,贩卖盈利。”张荣小声地说道,“将近千人像牲口一样装入船中,运到河北、山东,其中一船奴隶不幸在海上遇难,全喂了海鱼。”
“这也没什么啊。”史天泽疑惑道,“你我都干过这样的事情。”
史天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贩卖人口渔利的事情,许多人都干过,因为皇帝赵诚是大股东,这个亭子里的几位都是小股东,至于参与这些事情的将、校、尉甚至普通军士更是难以计数。只不过,以前是对其它外族人,现在高丽人成了贩卖对象,因为中原的达官贵人和富户们觉得,高丽奴仆温驯,使唤如意。这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
“话虽如此,不过现在不比迁都洛阳以前,现在文人多了,秀才们又大多爱管闲事,动辄引经据典,有人公开谏书朝廷,将太子殿下与凌去非二人告了。”宋平道,“陛下身为九五之尊,也不敢视而不见,总得给一个交待,太子殿下又是储君,只好让凌去非顶罪,罚了他一年俸禄。”
“噢,不就是一年俸禄吗?辽东物产丰富,这些年凌去非没少赚银子,罚他十年,也是划算的。”史天泽晒笑道。他见宋平与二张根本就不在乎,心想这人口买卖的生意,这三人应该也少不了一份,说不定他史家子弟也有份参与。太子也参与,所以只能让凌去非去顶罪。
“贪,真是贪啊!”张荣指着史天泽地鼻子道,他这话更像是说自己。
“史某可是听说,齐国公在山东登州有数十艘大海船,出海一趟一船可赚百万贯,这可是大买卖啊。”史天泽驳斥道,“我史家拍马不及啊,只不过在燕北、辽东的牧场、农田多了些。”
“呵呵,史老弟要是有意,咱们一同财?”张荣听了洋洋得意,“听说南海以南,有一大岛,有数座铜山,当地仅有茹毛饮血之土著,还真腊地方,土人视宝石翡翠如粪土,要是装了一船回来,那得值多少银子?要知咱的商船可都是装配了火炮,花了血本,再雇些勇敢之人,用兵船运去,那就是天大的买卖啊,比贩什么丝绸、瓷器挣得多了。我可告诉你,陛下曾专门函让太子殿下派船队去海外,探明海外物产,朝廷有意将来只管抽税、护航,鼓励私船出海。”
“果然好买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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