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喝了杯假茶》第7章


我说:“你冤枉我。”
叶清友:“我道歉……”
我愤怒地说:“你冤枉我!”
叶清友抬起手:“好好好,我错了,我道歉,而且给你补偿。你来茶舍这么久也没有一只自己专用的杯子,我送你一个品茗杯怎么样?你喜欢什么样的杯子?”
我一听他要送我礼物立刻气消了,连说带比划地给他形容:“要那种瓷杯子,小小个一只那种,上面有镂空雕花的!”
“镂空雕花?”叶清友愣了一下,“你是说玲珑杯?那种上面有米粒大小的透明花纹的那种吗?”
我猛点头:“对!我从小就想要一只那样的茶杯,太好玩了!但是我妈一直不肯给我买!”
“好的,没问题,回头我送你一个。”叶清友笑着说。“你妈妈为什么不给你买?”
我:“我妈说上面那些亮晶晶的洞里面都是镶嵌的钻石,我们家买不起。”
叶清友:“……”
他忍得很辛苦,但是我看出来他在笑了。
虽然说考试是要重新考了,但是已经做过的卷子还是要再讲解一遍的。
叶清友把前面答错的题目大致讲了一下,然后说:“你的文学底子还是不错的,最后一题七碗茶歌居然全默出来了。”
嗯,那当然。当了那么多年语文课代表,别的不敢说,背诗我还是很快的。
“就是最后一句‘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字写得太紧凑了。”叶清友说。“‘习习’两个字都快粘到一起去了。”
我:“……习习?什么???”
叶清友:“怎么了?”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是这样吗?”
叶清友:“是的,怎么了?”
我:“不,没什么。”
我怎么好意思告诉他我抄笔记的时候因为他的字太瘦长把“习习”看成了“羽”字!我一直背的都是“唯觉两腋羽清风生”!我还在认真思考卢仝为什么要这样写,是不是茶喝多了之后腋毛都变成了羽毛化成翅膀守护你然后就上天了!感觉完全没毛病!
叶清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擦了把冷汗,说:“下次会记得把字写开一点的。”
幸好没有说出来,不然我可能会被逐出师门。
第九章 
文白桦种花种出毛病来了,非要搬出宿舍不可。我说搬吧搬吧,早搬早好,省得在宿舍里养花长蚊子,也省得他整天怀疑我在宿舍里煲莲藕排骨汤会吓到他宝贝假花,影响他花的身心健康。
搬家那天他还请我们去他新屋里吃重庆鸡公煲,妈的,一看就知道是他们两个想吃鸡公煲,拉我过去帮他们消灭鸡公煲附赠的白米饭。我真的好几把想吃肉啊,但是一看那锅红得像着火的玩意儿,顿时就怂成一团,安静如鸡地数着米粒吃白米饭去了。
气死了,果然是亲舍友。
饭吃到一半文白桦说要去给他的花浇水施肥,喂菜籽饼,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毛病,花还能和人一样按时按点吃饭的吗。最仙的是尼玛他种的是荷花啊,给荷花浇水,真是闻所未闻。
趁着文白桦上阳台的功夫王大祝撺掇我吃鸡公煲,说嘉嘉你吃鸡吧。我说谢谢,我不吃鸡,也不吃鸡吧。他就特别夸张地叹了口气说辣都不吃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然后特别夸张地吃了一块大鸡肉,特别夸张地开始吧唧吧唧嘴。我真是恨得牙痒痒,煮得透烂的白米饭几乎都能嚼得嘎嘣嘎嘣响。
王大祝,别让我看见你偷喝我煲的汤。不毒死你老子不姓谢。
王大祝突然又说,嘉嘉,我看你最近天天往茶舍跑。你是不是想追叶师兄啊?
我一口白米饭放射状喷了出来。
尼玛,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王大祝那么低的情商都看出来了?!我赶紧拉了张纸巾过来把桌面擦擦干净,说我不是我没有,人家叶师兄一看就是钢铁直男,不招惹直男是我做给的准则。
王大祝说哦,那就好。你平时是喜欢看皇上搞朝臣还是总裁搞男秘还是高清搞比利我都不在意,但是人家叶师兄是无辜的啊,你千万别糟蹋他。说完他又补了一刀:我跟你说这事儿也就是图个双重保险,毕竟你想去追人家还未必追得到。
我又想喷饭了,照他脸喷。
我强忍住喷他一脸白花花的冲动,问他:你不是号称胸肌广博到舍友搞男搞女搞人搞鬼都能够面不改色吗,怎么忽然跟我提起这一茬了?
王大祝说我本来也没想到的,不过去灵泉寺做义工那天你和叶师兄在屋里午休,陈钧学长在院子里偷偷跟我说觉得你似乎蠢蠢欲动想跟叶师兄有一腿。他作为叶师兄的陈年老友不忍心看叶师兄被拱,让我好好敲打你一下。
说着他还真拿筷子在我头上敲了两下,以示敲打敲打。
我好想揍人。好想冲回学校宿舍抓着陈钧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疯狂摇摆,问他你到底吃不吃鸡柳?吃不吃鸡柳?!!!
我忍住寻仇的冲动,把白米饭往桌子上一拍:“大柱,上二锅头。”
王大祝:“没有二锅头。”
我:“上江小白!”
王大祝:“没有江小白。”
我:“上青岛啤酒!!!”
王大祝:“没有青岛啤酒。”
我:“这个可以有!”
王大祝:“嘉嘉,这个真没有。”
我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往桌子上一瘫。
“好吧,”我说。“菠萝啤,菠萝啤总有了吧?!”
菠萝啤也没有。
王大祝被我殴打了一翻,顶着半夜三更的寒风跑出去买江小白。我两杯白酒下去人就撒起泼发起癫来,开始只是逢人就呵呵呵呵地傻笑,没过一会儿抱着文白桦的枕头开始满地打滚。文白桦和他的假花交流完感情回来,看见我瘫在地上不成人形,整个人都傻逼了。
文白桦:“他怎么了这是?”
“喝高了,”王大祝说。“可好玩了,不信你试试?”
说着这坑逼就夹起一块鸡公煲,伸到我嘴边:“嘉嘉,啊——快来吃鸡吧!”
我拍案而起:“吃鸡吧就吃鸡吧!”说着以气吞山河之势叼走了那块红彤彤的烧鸡块。
两秒钟之后,我开始满天喷火。
王大祝:“哈哈哈哈哈哈,我都告诉你可好玩了。是吧。”
文白桦:“……”
我满屋子到处找水,差点就冲上阳台把文白桦的荷花盆端起来顿顿顿了。文白桦黑着脸把我和王大祝赶出去,王大祝拖着我往宿舍走,我不肯,在空旷的大街上嗷嚎:“我要吃肉——”
王大祝:“吃吃吃,给你吃。”
我:“要吃辣子——”
王大祝:“吃吃吃,给你吃。”
我:“要吃鸡吧——”
王大祝:“……吃吃吃,都给你吃。”
我歇斯底里地哀嚎:“不要吃鸡吧,要吃福建人——!”
王大祝:“……这个我上哪给你弄去?!”
他给文白桦打了个电话:“百花,嘉嘉傻了,要吃福建人,怎么办啊?”
文白桦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异常清晰异常冷酷:“你给他找个湖南人或者四川人过来啃一口,保证他整晚都在重复喝水撒尿两点一线,绝不纠缠。”
我:“……”
操,文白桦你这个恶毒的男人!老子诅咒你找不到女朋友,诅咒你被基佬操到脱肛!
王大祝此时显然是与我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朝天比了个中指,挂了电话。他把我从地上抠起来,半架在背上,往茶舍的方向拖过去。
“走,嘉嘉。”王大祝忽悠道。“我带你去找福建人吃。”
半夜十二点,茶舍的门被人敲开了。
站在门口迎接我们的叶清友看起来非常惊讶,他上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我给他安利手机云笔记的时候。王大祝一边拖着我进了茶舍,一边跟叶清友解释:“叶师兄,嘉嘉喝多了,闹着要吃福建人……我只能把他扛到这里来了,你看怎么办?”
真·福建人叶清友师兄:“……”
“先带他进来吧。”叶清友说,上前来帮王大祝一起搀我进屋。“喝了多少啊,醉成这个样子?我待会儿去给他泡个醒酒茶。”
王大祝应一声好嘞,跟叶清友一起合力把我扶进茶舍,放在地茶台前的软垫上。王大祝呼哧了几声说累死了,叶清友说你们住宿生宿舍是有门禁的吧,时间差不多到了,你要是着急的话就先回去。
王大祝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可是嘉嘉……”
“我来照顾他就行了,”叶清友说。“今天晚上让他住我那儿吧。”
王大祝还有些犹豫,但是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咬咬牙说好,麻烦师兄了,说完还真毫不留恋就走了。
叶清友送他到茶舍门口,我趁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桌面上公道杯里有一杯浅青色的饮品,前面摆着只游鱼品茗杯。
嘻嘻嘻,一定是叶清友知道我要来,都把茶给我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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