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42》第127章


乌鸦盘旋在头顶,野狗豺狼在死人堆里寻找着能够下口的鲜肉。
估计这些畜生吃死人吃的已经腻烦,看见焦演一伙人后,居然猛扑过来,还以为这些衣着破烂的‘流民’好欺负,哪知才一近身,就被焦演一枪串了糖葫芦,眨眼间挑死三头豺狼,余下的被焦振华等十几个弓手一顿攒射又杀死大片。
这一下,尝到苦头的野狗、豺狼们算是怕了,见到同伴接连被杀后掉头就跑,闪进山林后再也不出来。
“大伙还能忍住不?”焦演捂着鼻子问道。
“忍,当然要忍,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来大伙上啊,找自己能穿的,西夏狗的不能要啊,不然会被误会的”焦振华嚷嚷着叫家乡民壮四下里散开寻找自己中意的铠甲、刀枪。
这五百多个人,用破布条蒙住口鼻后,憋着气走进了死人堆翻翻这个,踢踢那个,见到宋军的将士后便七手八脚将其脱出来,看那身上的铠甲若是合适就剥下来,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再找个空地挖个坑,将那死人埋了,临了叨咕上几句“大哥你好好上路吧,小弟借你的甲胄一用到时杀了西夏狗再给你上香磕头,算是替你报仇了”
不知道大宋的刑罚中有没有阻止百姓‘打扫战场’一说,焦演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死了,穿着铠甲也是浪费,莫不如他拿来装备民壮,到时练好兵帮着官府驱逐西夏狗,还我大宋河山。
其他人的铠甲还好找一些,像焦演这样的身材就难办了,一般的铠甲根本穿不上,想要从这死人堆里,寻出一件跟他匹配的,好像很难,找了半天累得腰酸背痛,焦演撂挑子了,返身回到战场边上,黑枪望地上一贯,独自坐在那里运起气来,就是生闷气。
心说“这也忒气人了,翻了百十来具死人,一个没有跟他相象的,反倒是那些西夏狗里有几个可以穿的,但是他身为大宋百姓怎能穿西夏的甲胄,穿出去会叫人笑掉大牙,连张载也会埋汰他,算了没合适的铠甲就不穿了,爷爷有这一杆大枪在手就足够了,任那西夏狗来多少,爷爷就杀多少”
另一头,焦振华的运气可比他大哥焦演好多了,不但找到了一身闪亮的锁子甲,还捡到一杆烂铁枪,说是烂倒不是真的烂而是那枪身上涂了层银漆,在阳光下泛着灿烂银光,煞是耀眼。
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开一堆的死人,从里边扣出来的,要说他能捡到这杆好枪也算该着,当时正巧走到一处死人堆里,只见那死人堆得老高,一层叠着一层,下边正好露出一个锋利无比的银枪头,焦振华眼尖,一下就发现了,立刻叫来几个弟兄帮忙,将那些死人搬开,拖出了那杆烂铁枪,拿在手中一掂量,心说好一杆杀人的利器,你家焦小爷就是宝贝你的新主人了,走吧,陪小爷离开此地。
第一五七章 新平民团(二)
得了那烂铁枪后,焦振华一阵狂喜,正要扛着枪离开,只听背后忽然传出一阵呻吟之声,这声音似乎就在附近。
难道是白天撞到鬼了,焦振华抬头一瞧眼看着就要黄昏了,心中有点发毛,忙扯开嗓门道“弟兄们,都找到自己中意的没啊,天快黑啦,该回家了,死人堆里过夜会撞鬼的”
听了焦振华一嚷嚷,众人立刻收拾起身边的战利品转身跑出战场,望着焦演身旁会合。
喊了一嗓子后,焦振华给自己壮了壮胆,心说方才肯定是听错了,听错了,走吧。
他才跨出一步,那呻吟声又近了,焦振华赶紧停下脚步四下里望了望,团团一揖道“诸位兄弟对不住了,振华无意冒犯,同为大宋子民,还请诸位兄弟担待点,俺取了这身兵器铠甲后不会忘了大家的,等俺回了新平就请和尚法师为兄弟们超度,还请兄弟原谅则个”
焦振华自以为这样就没事,说罢就要拔腿就逃,哪知忽地一下被人拽住了脚脖子,那只大手煞是有力,死死地抓住了他,受此一惊,焦振华杀猪似地狂叫道“大哥救命啊,鬼啊,快来救我,我要被鬼弄死了”
他这一叫不打紧,只惊动了百步外正在生闷气的焦演,焦演听见弟弟碰到危险,还以为是有没死透气的西夏狗,一把拽起那黑枪,大步朝着焦振华飞奔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焦演便飞奔至焦振华跟前,一把揪住焦振华的衣领问道“谁伤你了,哥哥为你报仇”
焦振华被吓得不轻,妈呀一下抱住焦演救命道“大哥,看我脚脖子上被什么缠住了,是不是鬼,快看看”
要说这焦振华为什么这么胆小,为何不像焦演这般雄壮魁梧,这话要是说来可就长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焦演见焦振华大叫不止,低头一瞧,原来是一只大手死死抓在焦振华的脚脖子上,顺着那只大手,往下一看,原来是个还没死透气的大活人。
“大哥,是不是鬼啊”焦振华抖个不停。
“鬼你个头,是人,不信你看”
焦振华低头一瞧,大骂道“奶奶的,大白天吓死俺了,看俺不砍了你的手,叫你大白天装神弄鬼”
焦振华手起烂铁枪正要往下贯去,一把被焦演拦住,大喝一声“且慢,这是个宋军啊,还没死,咱们得救他”
焦演忙弯下腰,伸手掰开了那只抓住焦振华脚脖子的大手,而后将那垂死之人翻了过来,见那人瞎了一只眼睛,发髻散乱,身上只余一件血衣,还有些许气息,笑骂道“真应该答谢那个混蛋,不然的话这位军爷就死定了”
焦振华抱着烂铁枪站在一旁,答道“不管我的事,是那帮兔崽子干的”
焦演道“没怪你,快去叫几个人将这宋军抬走,咱们去镇戎军”
“哎,这人都伤成这样能活吗,万一镇戎军说是咱们杀了他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嗳,弟弟你多虑了,咱们又不是西夏狗,怕什么”
“算了,弟弟大哥若是不不听的话,到时被镇戎军误会可别怪弟弟我没提醒你”
“无妨,反正那镇戎军一开始就不信咱,再被误会一次也无妨”
焦振华摇头,心说最好是这样。
天黑后,焦演一行抬着那名伤势很重的宋军来到镇戎军城下,鼓足气喊道“那官爷,俺们是那新平县的民团,请城上大人说话啊”
镇戎军城头灯火通明,早就有守城军兵发现了这伙铠明甲亮的宋军士兵,一听是上午的新平民团,马上有人跑去城楼禀报郭逵。
郭逵才巡完城没多久,正要命人解甲歇息,忽然冲进来一个亲兵,禀报“大哥,那新平的民团又来了,这回穿了我军的铠甲,不知为何,请大哥速去城头”
“果有此事?”郭逵一把抓起佩刀,随着那亲兵再次来到城头,借着火把的光,朝下一望,只见城下站着几百个铠甲鲜明的军兵,跟上午那要饭花子似的民团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这怎么可能,郭逵心中疑团升起,喝问道“兀那领头的汉子还是新平的张三吗?”
郭逵是个非常激灵的人,他此时说故意说错,称领头的是张三分明是在试探。
不过城下的确实是新平民壮,只听焦演回答“什么张三,俺是新平焦演,下午去打扫战场了,拣了点刀枪铠甲,对了,俺们打扫战场时,发现了一个活着的宋军,求大人开门放我们进去,交还此人”
“什么宋军,那人在哪,抬过来我看”
焦演一摆手,众人中分开一条路,四个民壮用一快破布抬着一人来到城门下吊桥前。
郭逵借着火把望了望,不过这可是黑天,从城头到吊桥对岸起码十几丈远,哪能真的看得清楚,他可不敢贸然开城门,更不敢胆大到坐着竹筐去下城看那什么伤兵。
只说“夜色太黑,看不太清,不知是真是假,你等速速离开此地,不要胡搅蛮缠了,若要再靠近城门一步我就要放枪了”
焦演一听什么“放枪?”
咧嘴一笑道“大人不是说放箭吧,怎改口放枪了,枪可不是用来放的,是用来戳的”
郭逵气道“没空跟你耍嘴皮子,赶快走不然本官真的发火了,叫你这班人马全部死在城下”
焦演怒道“真的是好心没好报啊,俺们说实话你不信,说假话你就信了”
郭逵道“什么真话、假话,快走”
言毕,举起一只短火枪朝着焦演脚下就啪的一枪,黑夜中枪声甚是刺耳,还有一闪即逝的火光,焦演脚下飞溅起的火星,这些都够吓人的。
“呀,放暗器”焦演气愤不已,忙叫过弟弟一干人等吩咐道“走了走了,这鸟官没一个好东西,都叫西夏狗杀了才好”
说话间,这五百多民壮便骂骂咧咧的离开了镇戎军城门前,趁着月色朝东隐去,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只听见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郭逵身边的亲兵道“大哥,怎不杀了他们,就算是民壮他们以下犯上也够治罪了”
郭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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