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第660章


“不错,我就是三藏宗大宗主孤绝无相!”
世间又岂会有以“孤绝”为姓的人?
只是既然有以“幽”、“水”为姓的人,那么有“孤绝”此姓亦不足为怪。
因为,他们本就是不一般的人,他们似乎将天下所有炎黄子孙视为敌人,他们的姓氏亦自成体系,与神州炎黄子孙的姓氏截然不同。
容樱冷叱道:“风百与三藏宗同为战族子民、你竟敢挑起内讧?况且三百年前的战族血盟中,战族共推当时的风宫宫主为战族之皇,风宫自是理所当然成为战族宗主,你今日的举止,有没有将战族血盟放在眼里?!”
“哼,三百年已过,世事变幻万千,风宫如今四分五裂,朝不保夕,已与其地位毫不相称!何况五星逆行之时将至,战族一雪千年耻辱的时机己到,重聚战族血盟之事已迫在眉睫,战族之皇自应由战族强者继任!”
容樱哈哈一笑,道:“孤绝无相,听你此言,莫非你自信就是战族的最强者?”
这时,孤绝无相方从乌船船舱中走出,立于船头,与容樱遥遥相对。
此人高大伟岸,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与几夫俗子迥异的气质,渊亭岳峙,虽是一袭布衣,却有着一股让人难以正视的威压。
他赫然是都陵、“足剑”的师尊!
原来,都陵、“足剑”的师尊,亦即三藏宗大宗主孤绝无相!正因为如此,当申屠破伤为夺血厄剑攻袭思过寨时,“足剑”与申屠破伤一同出现在思过寨。
孤绝无相极为自负地一笑,道:“我孤绝无相当然是战族最强者!”
容樱不屑地道:“事实如何,战族血盟时自可见分晓!”
孤绝无相道:“我送上骨笛与玉佩,是要告诉你,在战族血盟召集之日,风宫玄流必须拥戴我孤绝无相为战族之皇!”
容樱终于明白了孤绝无相的真正用意。
她面寒如冰地道:“若是本宫不答应又如何?”
孤绝无相道:“你没有理由不应允,幽蚀是你的儿子,幽求是你的情人,大概你还不想让他们双双送命吧?但本宗主绝不会亲自取他们性命,只是据本宗主所知,幽蚀、幽求两入之间仇隙极深,本宗主会让他们自相残杀,到时候不知是父亲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儿子杀了亲生父亲!容樱宫主,你又作如何猜测?”
容樱的脸色有些苍白了,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无形杀机迅速弥漫开来,遍布四周,快舟周围数丈内的海水忽然如同沸水一般翻腾不已,情形诡异骇人。
她一字一字地道:“你已没有机会活着离开此地!”
孤绝无相神色平静地道:“你不该心存‘以武相试’之念。以本宗主的真正实力,即使公平挑战,亦能成为战族之皇。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为决出战族之皇而有太多的伤亡,那必会有损战族力量!”
容樱一言未发,双掌徐徐上扬。
无形气劲随着掌势而起。
本是风干浪静的海面上忽然有微风生起,无形之风以不可捉摸的轨迹在虚空中飘忽闪现,并越来越强烈,很快风声如啸,形成了强大的气旋。
天地变色,云雾聚合。
“轰”!
巨响声中,两船之间的海水被气旋所牵带,突然澈起二丈多高的巨浪。
容樱双掌倏然圈送,空前强大的内家真力汹涌而出。
一声惊天暴响,海浪被击得粉碎,化作漫天星雨。
就在那一瞬间,容樱疾掠而出,穿入漫天飞雨之甲。
刹那间,她的身形凌空急旋,漫天飞雨受其惊世气劲牵动,立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以铺天盖地之势向孤绝无相疾袭而去。
风声如鬼哭神号,海水浪涛汹涌,浊浪滔天,一招之下,已有吞天灭地之势。
无孔不入的劲风划过虚空,竟犹如有兵刃破空,咝咝有声,刹那间仿若有千刀万剑铺天盖地般噬向孤绝无相。
这正是“风魔诀”的惊世力量!
肃杀之风,无迹可寻,无形可辨,杀机万千!
孤绝无相能否在这旷世强招之下全身而退?
第八章 智魔圣心
断归岛上的风宫玄流弟子一直在焦虑地远望三里开外的那两艘船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不安,因为他们相信容樱的惊世武学足以傲视天下。
眼见三里之外的海面上突然风起云涌,浊浪滔天,风宫玄流弟子皆兴奋莫名。
他们知道那定是容樱以其生平绝学“风魔诀”对敌,对于风宫镇宫绝学,他们有绝对的信心。
虽是相距三里之遥,但惊天地、泣鬼神的汹涌海啸声仍是清晰可闻,只见那边海浪澎湃,而数十丈开外却风平浪静,实为奇象。
倏地,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响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平静得有些诡异!
风宫玄流弟子见三里之外的海面归于沉寂,立知战局已定。
孰胜孰败?
倏地,有人低声惊呼:“那艘黑色的船只离开了。”
闻者皆惊,定睛一看,果真如此。
——这岂非预示着败的人是容樱?
立即有两艘快舟如离弦之箭般从断归岛划出。
远远地,他们看见容樱伫立在船头,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容樱的快舟结构独特,足以抗拒惊涛骇浪。
虽然有两艘船向容樱靠近,但她却始终未转身看一眼,两艘船上的玄流弟子心中不由忐忑不安,惊惶失措地道:“宫主……”
容樱终于转过身来,扫了他们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然道:“回岛。”
断归岛天符楼底层。
在戒备森严的一间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容樱与枯智。
此时,容樱脸上的一惯平静已荡然无存,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更有怨毒之色!
她声音有些低哑地道:“枯老,风宫镇宫绝学‘风魔诀’是否真的有秘笈传世?”
枯暂深深陷下的双目微启,道:“‘风魔诀’的确有一部秘笈。”
“如此说来,那部秘笈如今是在白流群逆手中?”容樱道。
枯智微微点头。
容樱忽然咬牙切齿地道:“幽无尊那老鬼好不阴毒,没想到他已命归九泉,仍能害我!”
她的眼中闪着如毒蛇般的光芒,疯狂而怨毒。
枯智心中“咯登”一声,容樱这种目光对他而言,印象太深刻了。
四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容樱与他密谋对付幽无尊时,他在她的眼中便看到了这样的光芒。
在她逐出牧野静风的祖母——牧野笛之母时,他在她的眼中也看到了这种光芒。
但他却只有恭敬地道:“宫主息怒……”
容樱正视着他,道:“枯老,你可知幽无尊当初如何待我?他假意传我‘风魔诀’,其实传给我的‘风魔诀’有所残缺,根本无法将‘风魔诀’的绝世威力发挥至极限!”
说到这儿,她的呼吸略显急促,脸色更为苍白,半晌方又道:“他如此老奸……巨滑,始终……没有完全信任我。”她说得极为缓慢,缓慢得让人吃惊。
枯智忽然道:“宫主,你……是否受伤了?”
容樱身躯微微一震,立即断然否认道:“没有。”随后面无表情地道:“枯老此言何意?”
枯智道:“属下只是听宫主说习练的‘风魔诀’有所残缺,方斗胆相问。因为越是玄奥莫测的武功,就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容樱目光一闪,道:“枯老果然独具匠心,所知甚多。”
枯智忙道:“不敢,属下知道宫主智谋绝世,任何人都不能与宫主相比,所以属下也就不怕在宫主面前露拙了。”
容樱将枯智的言行神情前前后后迅速回忆了一遍,当下道:“我要在天符楼三楼独处一日,试着将‘风魔诀’残缺之处弥补起来。你要让人好生守护,宫中事务,就由你及两位宗主暂且代为处理即可。”
枯智心中略感有些意外,却仍是不假思索地道:“属下谨遵宫主令谕!”
容樱点了点头,转过身向外走去。
枯智脸上出现了复杂莫测的神情。
容樱离去之后,他在一只蒲团上盘膝而坐,双目微闭,双手交叠于膝上,似乎已无思无虑,如老僧入定。
多少年来,他就在这种静坐中度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仿佛这就是他永恒的生存方式。
一个能在这种独自静坐中度过如此长的岁月之人,一定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
事实上,枯智的确是一个有着惊人耐心的人,他深深地知道,在这种无声的日子中,其实暗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尽管他在风宫玄流的地位极高,但寻常玄流属众与他谋面的机会却极少。
也许,孤寂是世间最可怕、最难以忍受的,因为它吞噬的不是人的血肉躯体,而是人的灵魂。而在漫长的孤寂中生活过的人,必然有着超越常人的敏感。
因为,他更多地是用心去感知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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