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第689章


“阁下口口声声称风宫逆贼为少主,莫非是托庇于风宫的鼠辈?”那满脸麻子之人再也按接不住,拍案而起,高声喝问道。
“错,我并非托庇于风宫者,因为——我本就是战族子民!”
声音、语气不疾不徐。
这边四人却神色大变,几乎同时向自己身上的兵器摸去。
手刚触及兵器,方意识到对方仅只一人,自己这边人数占有绝对优势,却还如此紧张,实是未免露怯,当下四人皆有些讪然,那姓左的人喝道:“原来是风宫狗贼,你胆敢孤身出没,分明是不将正道豪杰放在眼中,今日只怕你是有来无回了!”
“无能鼠辈,口出狂言!就让我教训教训你们!”
那人单半在身前桌上一按,人已凭空倒掠,径直向那姓左的人疾撞而来。
姓左者见对方背向自己,身后空门大露,心想今日该我杀此风宫弟子在武林同道中露露脸了。
心中转念,己飞速拔刀在手,刀身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 向那风宫弟子拦腰斩去。
一把弯如新月的刀忽然自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闪出,在间不容发的瞬息间,极为准确而巧妙地挡住了那姓左之人的全力攻击,姓左者未来得及有应变之举,己觉一股股强大而诡异的旋搅之力由对方刀身处传至。顿感手臂奇痛欲折,虎口爆裂,单刀几乎脱手而飞。
大惊之下,姓左者急忙斜斜掠出,总算避过一劫。但闪避之时却已将桌椅撞倒。另外三人为躲过泼溅而出的汤水酒菜而显得颇为狼狈。
那名自称是风宫之人者趁势而进,手中弯刀倾洒而出,仍是直取那姓左之人,刀光迷离朦胧,难以捉摸。先前搏杀一招;姓左者已感觉到对方的修为在自己之上,此时不由微有怯意,当下只守不攻,挥出一片刀光将自己的身躯完全笼罩。
一声铮响,那把弯弯如月的刀已不可思议地自漫天刀影中切入。顺势划过对手的前胸,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一击得手,没有丝毫滞缓。护身挫肩之际,那风宫中人已闪电般分别向另外三人各攻一招,竟将三人齐齐逼退开去。此人面对四位好手,犹自从容不迫,游刃有个,但占尽上风后的他却并未趁势而进。而是掠出四人的攻击范围之外,还刀入路,满是讥嘲的目光扫过四人。冷笑道:“你们根本不配对风宫评头论足,今日暂且留下你们四人的性命!”
言罢再也不看他们四人一眼,径自离去,那四人神色变了又变,终是没有勇气将之拦截。
那风宫中人出了酒楼,在街上漫步而行,走出不远忽感到身后有些异常,直觉告诉他有人在跟踪。
“莫非方才四人挫败后心有不甘,于是暗中跟踪于我,伺机报复?”
他心中如此想着,于是便不甚在意,继续前行。
小城只有纵横数条街,不多时,他已穿过大半个小城,行人也越来越稀少了。
此刻,他仍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异样,略一踌躇,他转入了一条狭窄的巷子中。
巷子里空无一人。
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只听得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脚步声是那名风宫中人的,还有一个是那位一直跟随于他身后之人的。
那名风宫之人的心渐渐提起,因为他发觉身后的脚步声极为沉稳,一个跟踪他人的人有如此沉稳的脚步,足以说明此人有绝对的自信。
那风宫中人的脚步却因此而显得有些沉重了,他终于在即将穿过巷子之前停了下来,并缓缓转身。
当他转过身子时,脸上出现了极为奇特的表情。
只听他显得有些低哑地道:“少主……”
站在他身后三丈之外的人赫然是牧野栖!
牧野洒的神情异乎寻常的平静,根本无法看出他此时心情如何,这让那风宫中人更显不安。
牧野栖开口道:“连殿主,以你的武功,完士可以将方才四人悉数格杀,为何又手下留情?”
原来,被牧野栖称作“连殿主”的人是风宫四老之一柳断秋麾下的殿主连离。
第二章 孤立无助
连离无法揣摩出牧野栖说这一番话的用意何在,他略作踌躇后方道:“他们四人对风宫虽有不敬之辞,其罪却尚不致死,此地人多眼杂,故我未取他们的性命。
牧野栖轻笑一声,道:“听连殿主如此说来,倒像是不愿过于引人注目,但若是连殿主不自报身分,他们根本无从知道你是风宫中人,一前一后,连殿主为何想法迥异?”
连离一时难以应对。
牧野栖接着道:“连殿主似乎惟恐天下人不知是我率人攻下留义庄的,为了让他人相信这一点,连殿主甚至不惜显露出自己的身分。连风宫的人都说是我攻下了留义庄,那么就由不得他人不相信了。
连离心中微微一震,忙道:“少主,我这么做绝无恶意……”
“你当然没有恶意,此举可助我更快名扬天下,我应多谢连殿主方是!”牧野栖缓缓地道。说到这儿,他语气一沉,接着道:“不过攻留义庄之事本应是炎老主持大局,只是炎老当时身体欠安方由我代劳,在此之前,炎老已作了周密的准备,连殿主告之世人攻击留义庄是我所为,倒好像我将炎老的功劳也占了,连殿主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曾想过这么做极可能使炎老认为这是我派人四下传言,以独占铲灭留义庄之功,从而与我反目成仇?连殿主是个聪明人,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吧?”
连离顿时明白牧野栖并不愿让大多的人知道攻袭留义庄之举是他所为,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寒意。
牧野栖轻叹一声,道:“连殿主,我与炎老不和,对你有何好处?对柳老又有何好处?”
连离听牧野栖提及柳断秋,心中“咯噔” 一声,忙道:“此事与柳老毫无关系,我对少主及炎老更无恶意。”
牧野栖冷声道:”你这么做,真的没有受人指使?”他的目光直视连离,似乎可穿视连离的五脏六腑。
连离强自一笑,道:“少主明见千里,我所言并无半句假话。我只是见少主为风宫立下赫赫战绩,却鲜为人所知,心中不平,方有此举。”
牧野栖静静凝视连离片刻,忽然神色一缓,哈哈笑道:“宫主果然没看错人,连殿主无论如何不肯说出此事是依照宫主指令而行,若非宫主事先已告之真相,只怕我也会信了连殿主的话。”
连离后背顿时有冷汗涔涔渗出,他心中思忖道:“原来他早已从官主那儿得知真相,看来方才他只是奉宫主之命试探我是否会泄密。虽然事先宫主曾再三叮嘱不可说出这是宫主的指令,但他与少主是父子,也许宫主只是要试一试我对他是否忠心不二而已!所幸方才我未说出真相,否则从此宫主必对我存有成见!
当下他道:“宫主曾再三叮嘱不可泄露此事,故我对少主有所隐瞒,还望少主见谅。”
牧野栖道:“你对宫主忠心耿耿,我又怎会怪罪于你?”
连离心中石头顿时落地,当下向牧野栖告辞离去。
望着连离远去的背影,牧野栖的眉头微微皱起。
事实上,牧野静风根本未曾向牧野栖提及此事,一切都只是牧野栖的推测。自从炎越突然因病而无法前往留义庄,改由他前去时起,牧野栖便有所警觉,他猜测炎越有病是假,真正的原因是因为牧野静风要设法让他与正盟结下深他大恨。如此一来,他就惟有一心一意地继续做“风宫少主”。
当然,最初这仅仅是牧野栖的一种猜测,直到今日在连离口中得到证实,牧野静风密令连离四下传言,以连离的身分说出此事,正盟中人自然深信不疑,何况这本就是事实。留义庄被灭使正盟有切肤之痛,从此正盟必然对牧野栖痛恨入骨。
更重要的是牧野栖在攻袭留义庄之前,曾向正盟透露风声,说风宫将会攻袭华山派。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正盟中人会更坚信是牧野栖从中作梗,先调开正盟主力,再对留义庄下手。
牧野栖思绪联翩,脑海中渐渐呈现出一条脉络,愈发相信这一切皆是在父亲牧野静风的运筹下发生的:“父亲一向不与叶姑姑论及风宫事务,这次却偏偏例外了。现在看来,这绝非巧合,而是父亲有意而为。父亲十分了解叶姑姑的性情,若她知道风宫要进攻华山派,必不会坐视不理,而叶姑姑在风宫惟一可以商量的人,只有我。”
想到这儿,牧野栖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滋味,他已明白父亲先是假言要攻袭华山派,后又临时让他代炎越行事,最后密今属下传言,这一系列举措是针对他的。
牧野栖感觉到父亲牧野静风也许对他的所作所为早已察觉,所以才会有意让他得到要攻袭华山派的消息。
转念之间,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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