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千面候君心》第109章


吉布放下书,刮了下她的鼻子道:“是你想逛是不?”
“哎——”玄墨羞怯地对手指,垂着头掀起眼皮子去溜吉布。
玄墨如愿以偿,拉着吉布便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晃悠了一上午。中午头,玄墨终是走得腿比肠子还细了,她才故作慷慨地对吉布谄笑道:“吉布哥哥,中午我做东!请你吃京城最好的‘思墨楼’!”
吉布爽声笑道:“小玄儿,你还真‘慷慨’呀!父汗给你的楼都给你吃穷了是不是?”
玄墨脸色一滞,嘟囔一句:“哥哥也知道了哇——”
吉布大笑:“你以为呢?”
玄墨一脸灰。
兄妹俩在一间临街的雅间里坐下,一边看着街上的光景儿,一边享受着美味。吃到一半,远远地就听见开道的喧哗:“藩王大驾,避让避让——”
素爱热闹的玄墨急急地把小细脖儿抻出窗外,看着看着,突然,吉布就见,她手上的鸡腿儿也飞了,她最爱之一的鲜奶小馒头也不要了,从她身后看,她的小肩膀一上一下耸得厉害,吉布了然笑道:“小墨墨,怎的?看光景也能气成这样?”
“臭舅舅,你拐带木头驴又骗我,你死定了!我一定会告诉小母鱼的……”玄墨嘴里忿恨地念叨着。
吉布很好奇,也跟着探头一看,藩王的仪仗行进得很缓慢,远远就见方直和战承嶪俱是一身黑衣,身下跨着高头骏马,神明爽俊,雅量非凡,在一众人中显得格外扎眼。他们二人之间的一匹红棕马上,坐着一个一身华服、精神矍铄的华发老者,想来那就是老藩王了。仪仗之中还有一驾四驾的马车,车帘时不时地就被一只纤纤素手掀起,露出半边精致的脸庞,似乎,她被京城的繁华深深地吸引住了……
吉布自是不知方直和战承嶪这回又怎么骗了玄墨,但当那马车驶过“思墨楼”时,刚巧那车中人再一次挑起了车帘,车中那年轻女子的脸正被吉布看了个正着,嗯?吉布挑起了眉……
仪仗走远了,玄墨揉搓着可怜的小馒头,郁闷地回过头来,却见吉布怔怔的眼神,玄墨急吼吼道:“哥哥,你不仗义!你是不是也想跟舅舅和木头驴一样去陪那个飞禽郡主呢!那你奏去好了!真是!”
吉布回神,呵呵笑道:“飞禽?小墨墨,你又随便给人家起外号了?”
玄墨扭过身子不理他,脸鼓成豆包。吉布若有所思地又看向了窗外的大街上。
要么说“爱”着的女人都是小心眼儿,玄墨本来心眼就小,现在心里又满满当当严严实实地塞进一头“驴”,她的心就更没眼儿了。自打亲眼见到了那个飞禽郡主是那么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后,再加上战承嶪和方直双双消失了好几天,玄墨一气之下,还真就说到做到,第三天,把状告到了王乐鱼门上去了。
王乐鱼还没怎么发话,她的狗花生米就先叫唤开了,上蹿下跳左右蹦高,一边蹦跶一边向玄墨讨好卖乖,也不知它倒底在叫唤些什么。
“怪不得直哥哥都三天没来看我了——”王乐鱼闷闷不乐地自顾剥着她面前的一盘花生。
“战哥哥也放我三天鸽子了,听大舅舅讲,他俩这些天一直都在陪着那个鸟郡主。”玄墨坐在她对面,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花生米梳理着毛发,有些大条的花生米哪知道两个小主子的心事,自顾享受地眯缝着眼儿。
两个小怨妇由此诞生,相顾无言,只差清泪四行。
突然,王乐鱼拍案而起,把惬意十足的花生米吓得睁圆了狗眼。
玄墨一双小桃花大放异彩,欣欣然地问:“乐鱼儿你有主意了么?”
“我决定了!”
“什么?”玄墨只觉浑身的血要沸腾。
“我还没嫁他呢!他就这么不重视我!我不要他了!冬猎一结束,我便回南诏,回到外公身边,哼!我这么美好的一朵小花花他不好好珍惜,还要他做甚?!反正南诏还有雅昭哥哥和凌硕哥哥在等我!”
玄墨当下灰了眸子,还以为她这么慷慨激昂是想出了什么好主意了呢!她“咚”地一声把半边脸贴到了桌子上,俩细胳膊丢荡在桌子底下,无力地回应道:“照你这么说,我只能去金陵找我的大饼哥哥了。”
王乐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鄙视地斜了她一眼,然后跟她眼对眼地训斥道:“玄儿,你有点脑子行么?!你照照镜子,你这张祸祸人的脸蛋子,真要是嫁给个卖饼的,那你现在就把我和小米米贴成菜饼子算了!……要不,你跟我回南诏得了,我忍痛把硕哥哥让给你,他很好看呦!最最关键的是,他人很好,喏,我的坐骑小菜便是他送的,哦,对了,花生米也是他给的。”说到这儿,花生米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淌着口水地摇尾巴,恨不能把小腚儿给扭下来。
“嗯,你等等哈——”王乐鱼掀开一个大箱子,屁股撅得高高地,把头拱在箱子里一通狂找,最后终是捧出了两个宝贝——两幅卷轴,然后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到床上,两个英挺的男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喏,这个长得比较温柔的是雅昭哥哥,这个长得比较有气势的便是硕哥哥,怎样?我没亏待你吧?”
玄墨定定的目光停留在画上的男子脸上——好似是他凌家的标志,那一样的星眸,那一样俊美刚硬的脸廓,一切的一切都能跟脑中的那个人重起影儿来。
“乐鱼儿,的确很好看,谢谢你。”玄墨喃喃道。
“那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片刻后。
“乐鱼儿,可是,你真的舍得撇下我的直舅舅么?”
“嗯……我……玄儿,那你舍得丢下我的承嶪舅舅么?”
“我——”俩丫头语塞了。
半晌之后,王乐鱼扭股糖儿一样拐着弯儿地说:“走就走,他要是真的有心娶我,会来找我的——我会等他的,我就是想吓吓他么——”王乐鱼羞红了脸,突地皱了皱眉头,纳闷道:“咦?怎的我的屁股难受?”
她这一说,玄墨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应,摸摸自己的屁股也诧异道:“我的,好像也有些紧——”
看来,方家的第一条家规,冥冥之中还是有些威慑作用的。
回到府中,玄墨习以为常地穿过方直的苑子回亦难苑,刚进他的苑门,就见吉布和战承嶪谈笑风生地从方直书房出来,玄墨撇撇嘴,打心底里不想和他搭腔,便回转过身子,溜着墙根踢踢踏踏地往回走。
“玄儿!”还是被战承嶪瞧见了,他几步跟上,拦在她身前,“怎么了?不高兴?”
玄墨哼唧:“没。”没才怪!奏是生你这个呆驴的气!
“后日就要去冬狩了,明天我有空,不如……今儿个随我回府可好?”战承嶪的话里,似乎别有一番深意。
“我累了,后日还要早起赶路,战哥哥也早些回去养精蓄锐吧。”玄墨淡淡地敷衍了一句,便绕过他先走了。
战承嶪被拒绝得不明不白,他眉骨一耸,看出来了,玄墨是在跟他怄气,刚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被吉布拦住了:“战大哥,丫头吃醋吃出了火,你就别讨那没趣了,等她气头过去,你再加倍补上。”他愣是没好意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之类的……
战承嶪若有所思地望着那抹小小的身影,嘴角淡出一抹笑,暗道:“有进步,还会吃醋了嗯?”
接连几天,玄墨对战承嶪的态度都是淡如白开水,不光如此,战承嶪还发现,即便是到了皇家苑囿,老早就嚷嚷着要抓兔子的玄墨也反常得很,整天以身体不适为由窝在帐篷里,再不就是牵着她的奔奔四处溜达,最最反常的是,她跟“冤家”王乐鱼走得倒是挺近乎。战承嶪虽然嘴上不说,但的的确确是有些熬不住了,他实在很想陪在她身边,像从前那样“培养感情”,怎奈谢铮却坚持要他和方直陪着那不会半点武功的飞晴郡主“四处转转”。
狩猎到了第五天,傍晚,玄墨又去找奔奔散心,刚出马厩,玄墨便觉奔奔兴奋异常,抬眼一眺,原是它看见它的骋了,自然,战承嶪和方直陪着那郡主也慢慢地打马往马厩这边来了。在玄墨眼中,那美丽的郡主温婉安静得好像草原上空的一朵云。却也不知他们说到了什么,就见战承嶪和方直都笑了,他俩俊朗的脸庞被那柔和的笑容一点缀,便能很明显地读出幸福的含义。
玄墨心里忽地一下就变得很酸涩,她那颗本是满满的暖暖的小红心,顿时便空去好多。玄墨慢慢地躲到奔的身后,小步小步地往后撤,直到看不见他们了,才轻悄悄地踏地飞起,一直飞到王乐鱼的帐子里。
“玄儿,你不能总这么躲躲藏藏!错的又不是你。冬狩真的很有趣哎,你不出去跑跑岂不是白来一趟?!……你告诉她是不是花生米!”王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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