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第589章


纳这许多活佛?那些没什么名气的就活佛就被安排在讲经台下。
莲子活佛名气就不够,与他的父亲莲佑活佛一道也在台下,听那些大得高僧轮番讲解佛经。
牧民们有听讲经,更有来看热闹的,整个上午都是无聊的讲经论道,太阳照过来,身上暖洋洋,真舒服,竟有些昏昏然的感觉。
鲁瓦山谷口,多家来拍摄卡瓦轮寺法会的电视台也渐渐感觉不耐烦,这样的法会真是一点戏剧性也没有。
扬悦又一次会到草原,与其说是来拍摄,不如说是来放松自己;在北京久了,名声越来越大,扬悦越感觉憋闷,这次出来也希望能再次见到洛桑一面;她曾经到香港几次,竟都没勇气拨通洛桑的电话。
法会没意思,杨悦叫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人群,扫了几圈后,竟发现几张熟悉的面孔:赵鹰、天天,一副新婚的甜蜜样子,正在鲁瓦湖边散步;崔海潮身边那个不就是天马集团的陈月寒副总吗?他不在北京跑来草原干什么?
等等,这不是最厉害的,那边不正是如今名声最响亮的洛巴吗?作为世界上最稳定的守门员,他是最忙的,怎么有时间来草原参加七月法会?更奇怪的是,明明洛巴是洛桑的弟弟,怎么不与自己的牧村众人在一起,老洛桑村长在山坡的另一边,也似乎没看到洛巴。
洛巴身边的那个真是美人,微翘的鼻子,面孔如天使样纯净,金色的长发飘舞,那不就是近来闻名的香格里拉公主吗?大家都传说她是仙女下凡,却从不出现在任何媒体上,原来真这么迷人,即使是同为女人,杨悦也能欣赏到香格里拉公主的迷人之处,那就是绝对的单纯。
但是,这一群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杨悦回忆着,清晨起来时,天还没亮,为了拍摄铺堆锈的壮观场面,没注意到鲁瓦湖边的情形,不过看别的摄制组还没发现那一群明星,应该是刚来没多久。
镜头又转一遍,杨悦没找到洛桑,却看到了一个伟大的导演,执导投资十亿美元巨制的《香格里拉》的美国导演,他身边是一群工作人员,在鲁瓦湖畔测量着,明显是在取景。
杨悦呼吸急促起来,这么说洛桑一定就在周围,如果整个电影摄制组都来了,洛桑也八成会来。
想到去年的情况,杨悦要求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讲经台,洛桑如果来了,一定在那里,只是那里的活佛实在太多了,一个个分辨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一个年轻的喇嘛上了讲经台,不是刚加,洛桑是不会讲经的,看到嘎布吉县长了,他今天怎么也坐在台下?如今嘎布吉已经是书记了,怎么还来参加如此敏感的法会?
杨悦正在边寻找边思量,年轻的喇嘛开声讲经,声音清晰明澈,立即如清风吹过湖面,把鲁瓦山谷里的昏沉气息一扫而光。
“空手而来,空手而去;来来去去,永无休息。这就是众生之苦,轮回之苦。”
年轻的和尚说完,全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他身上。卡瓦轮寺的法会是没扩音设备的,讲经台上全凭自己的修为,没本事的在也不敢上这个讲经台献丑,前面的几个,除了来自印度的金顶圣衣活佛外,说的什么大家都听不清。
“梵行有三︰一、明悟欲心;二、洁净欲身;三、不犯欲尘。做到这三点就是菩萨了,也不难,今天莲子就说说《八大人觉经》,八大觉第一觉:无常无我觉;这是第一觉悟,最重四大皆空。大家不要误认为四大就是酒、色、财、气;学佛的人,不沾这些东西,所以是四大皆空。那里知道,所谓的四大,是指地、水、火、风。外在的山岳大地是地大,海洋河川是水大,阳光、气温是火大,空间的气流和自然界的风,是风大。地水火风遍于整个宇宙,它的威力很大,所以称为四大。知道了四大是什么,下一步就说空,究竟什么是空?八祖佛陀难提尊者传法偈:虚空无内外,心法亦如此;若了虚空故,是达真如理。说的就很明确,就是虚空。
“舍利弗是佛陀的首座弟子,佛陀最信任的就是他,佛陀曾叫罗侯罗拜他为师,跟他受沙弥戒;有一次,舍利弗带领沙弥的罗侯罗从外面托钵乞食回来,佛陀见到罗侯罗的面色很不好看,知道他心中一定有不平之气,佛陀叫他到身旁,问他有什么事感到不能满足。
“少年的罗侯罗,低着头含羞的告诉佛陀说道:‘佛陀!上座和中座比丘,到外面托钵乞食,信众们都布施上等的美味,我们初进道的沙弥,信众们在米饭中总用胡麻渣和野菜渗合起来布施给我们。人的身体,对于饮食是不分年龄和戒行,都有同样的需要。我们的长老们在他们的受用之外,却不顾我们,让信众对于供养生起分别的心。佛陀!吃了胡麻油,和酥酪,身体健康,才能增长力气,才能安心修行;但我们每日只吃些胡麻渣和野菜,营养不足,老感觉身体困倦,如何能精进修行?’
“佛陀听罗侯罗这么一说,当即制止他,用教训的口气说道:‘这样的事情并不要你说,如果想到我们在修行时,能够受到信众一麻一麦的供养,已经算是过份了。’
“这就是佛陀对空的解释,人只要有吃的就足够了,要报着感恩的心情对待世间的一切,对于自己的身体要看轻,对身份尊卑更不能挂怀,只有心中有这个见识,就算。”
莲子活佛正在解说,鲁瓦湖边响起另一个声音:“莲子活佛,这个故事怎么不讲完?佛经上还有后面也一并说出来最好。”
这个声音响若洪钟,为鲁瓦山谷里平和的气氛里平添了许多庄严和肃穆。连空气也被动荡着,让这个透明宁静的日子变得浑浊不安了。
“你不想说,我来把这个故事说完。话说佛陀虽是这样教示罗侯罗,但佛陀知道信众们对沙门是这样分别的供养,心中很不欢喜。佛陀叫罗侯罗走后,又再把舍利弗请来,佛陀和颜悦色的对舍利弗说道:‘舍利弗!你今天受了不净食,你知道吗?’舍利弗一听大惊,赶快把当日所受的饮食从肚中吐出来。他对佛陀禀告道:‘佛陀!自从我皈依佛陀以来,我就依着佛陀的乞食法而去行化,我不敢不依佛陀的乞食法而另外行乞。’
“佛陀向舍利弗讲说精舍修行的僧团,长老应如何爱护关怀年少的比丘或沙弥,舍利弗一点不平之气都没有,他对佛陀的教法只有感恩的接受。其实,我以为舍利弗是有怨言也说不得、不敢说,谁让那罗侯罗是佛陀的儿子呢?这说明佛法无边深邃无比,即使是佛祖也要做颜做色,也免不了凡人趣味,这样的佛才真实。菩萨未能自度,先能度人。与那医不自医一个道理,都是看到别人的缺点,对自己的毛病视线而不见;佛也一样,一旦动了贪、痴、嗔之念,一样要再堕轮回;所以,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不变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公平的,更没有天国净土。即使是修成佛身也要知道:自己就在众生之中。哪里有度尽众生却把自己留下来不度的道理?所以不能以普度众生为借口,只注重向外度人,而忘记了自己内在的修持。”
讲说着,一个人从鲁瓦湖畔走到讲经台前,径直踩着侧面白头法王的堆绣上了讲经台,伫立在莲子活佛身边:“无端隔水抛莲子,遥被人知半日羞。莲子活佛,久违了,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如此光景,天上人间奇妙事,此番造化端得有趣,一路辛苦了。”
从鲁瓦湖到讲经台,距离五十丈左右,这个人一出现就大言不惭,批讲佛经时言辞犀利;按说众多活佛喇嘛早该有所动作,看穿着,这个人一身褴褛便装,多处破碎不说,满头长发半尺长短,竟全是雪白颜色,飘洒在脑后,真如白头翁般。
这一路行来,那人身上蒸腾着白色气息,在雪原的阳光照射下流转七彩光芒;最先跪下迎接的竟是卡瓦轮寺的大喇嘛扎尔额尼和肖尔巴衣活佛,随着他的脚步,围绕在讲经台下的卡瓦轮寺僧众匍匐两边,让开通道,如面对天神一般敬重。
“比如有人被大水漂流,因害怕淹溺不饮水而渴死,这就是执着与外像而不自度,于佛法懂得再多却不身体力行,就算说得再多也是空!”转过身后,众人才看到,又是一个年轻人,面色清俊,神色安静坦然。
杨悦痴痴注视着讲经台上那人,不正是那使人牵肠挂肚的洛桑吗?
莲子活佛早已经站起来,看到洛桑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在凝神戒备,手捏法印护持着自己;直到洛桑站在他身边,莲子活佛才喘出口气,面色变幻三次,由红而白而青紫,最后归与安详。
“白头法王风采万千,莲子叹服,今次是班门弄斧,尝闻独觉佛顿扎错在这里领悟那玄妙佛法,这次来就是寻找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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