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刀两不断》第61章


唐轶被带回公安局后,坐在办公室里一言不发。局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他脸色不好,也都没有去打扰他。
唐珲坐在另一边,知道他这会儿估计心里也懊悔。不过劝解的话还不忙说,她想等赵寒山回来之后先和他谈一谈。
在办公室里一直等了两个小时,屋子里的氛围沉重得很,几乎要压得唐轶喘不过来时,赵寒山终于踏着重重的脚步声进来了。
不过他转着和唐珲一样的心思,没理会唐轶,先把唐珲叫道一边了解了一下情况。
唐珲把陆白发给自己的信息给赵寒山看了,后者不禁蹙眉道:“怎么,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管了?”
唐珲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道:“也许是闹别扭了?”
赵寒山看了一眼唐轶,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又道:“今天这事儿虽然那个男的有错,但是唐轶把人打成那个样子,不可能不严肃处理,希望你理解。”
唐珲示意赵寒山放心,道:“我爸可是当了几十年警察,规矩我懂的,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我想我哥大概也不在乎了,我想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他的病情。”
赵寒山无奈道:“起初我也以为他颓废一阵子就好了,没想到越来越严重。你就先联系一下这个医生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第57章 春雨
唐珲之前和赵寒山接触不多,印象里他只是个脾气很臭的铁血警察,但今天见他处理这些事的方法和态度,才明白自己实在是存了偏见,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父亲这么欣赏他。
赵寒山让唐珲先回去,自己会先借着今天的事找唐轶谈谈治疗的问题,如果他不愿意,再让唐珲出面。
唐珲跟唐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唐轶没有多大的反应,默默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降临。
然而赵寒山并没有如意料中的那样对他大声呵斥,只是语气严肃地责备了两句之后说道:“跟我来。”
唐轶疑惑地跟着赵寒山一路来到了训练场,赵寒山扔给唐轶一副拳击手套,自己戴了一副,道:“你不是心中有气吗?今天就把它全都发泄出来,知道发完为止。”
唐轶迟疑着不知道是否应该这么做,如果赵寒山简单直接地处分他,他或许还会安心一点。
赵寒山看出他心中所想,道:“你打人的事队里该怎么处置就会怎么处置,但不是现在。怎么,今天打那个人的时候不是很有气势吗?现在怎么蔫了?来!”
唐轶仍在犹豫,赵寒山摆出架势,目光森然,冷冷道:“唐轶,别让我更瞧不起你。”
唐轶身子一震,终于把手套戴上,大喝一声,递出拳去。
两个人交手以后,除了出招时呼喝两声外都沉默着没有说一个字,但两个人都感觉得到,唐轶心中压抑的所有复杂情绪都化作了手中的力量,变成肢体相撞时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唐轶当然仍不是赵寒山的对手,二十分钟下来,他早已浑身大汗,呼吸和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着,脸上被打中的地方已经红肿。
但赵寒山像是没看见似的,依旧引导着唐轶向自己发动疯狂的进攻。终于,赵寒山露出一个破绽,唐轶趁机一拳捣在了赵寒山腰间。
赵寒山闷声不语,在唐轶未及收拳的一瞬间,拳头就向唐轶脸上挥来。
唐轶感到耳边一阵风,知道这一拳力道极大,若自己挨上,只怕短时间都爬不起来。但他没有躲闪,也来不及躲闪。
然而,在拳头离唐轶脸颊只有分毫的距离时,赵寒山停下了。
唐轶不解地望着他。
赵寒山收了攻势,把手套往旁边一扔,道:“今天到此为止了。”
唐轶跟着他走到一边坐下,一番汗水的挥洒之后,心里果然畅快了不少。但那块一直压在心上的大石却没有变轻分毫,反而更加重了。
赵寒山用不容商量的语气道:“我让你妹妹联系了一个心理医生,等约好了时间,你就去和她见面。”
“我……”唐轶想要否认,他没有生病,他只是……
后面的话,唐轶也不知道怎么说,他知道自己出了问题,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问题,也不愿承认。
赵寒山打断了他的话,道:“唐轶,别这么矫情,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失去重要的人?不说远的,就是你身边的同事,有多少是没有失去过珍视的兄弟和朋友甚至是爱人的?”
唐轶无法辩驳,垂下头等着赵寒山接下来的话。
但赵寒山话题一转,忽然讲起了故事:“五年前,我在警队刚做出一点小成绩。那个时候,我充满了热血冲动,一心想要多立功。我有个最好的朋友,他永远和我站在一起,无论是多危险的任务,无论我的想法能不能得到领导的同意,他永远都支持我,从来不退缩。
“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知己好友,也是亲人。可那一次,明明是一次太简单不过的任务,我们都习以为常,还打算任务结束之后一起去喝酒,因为那天,是一个人的生日。”
赵寒山没有说是谁的生日,他只是继续讲着:“任务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们分头去检查,看有没有落网之鱼。嫌疑人并没有什么杀伤性武器,但我却听到了一声枪响。等我跑过去的时候,发现他躺在地上,刀子插在他腰间,血染红了半身。可他还指着一个方向,跟我说‘追’。
“如果是放在以前,我一定毫不犹豫追上去,因为我们都曾经负过伤,但每一次我们都能痊愈,再次投入到工作之中。但那一天,我有一个直觉,他不会再回来了。我留在了他身边,想给他止血,想告诉他,等他好了我请他喝酒。
“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人上了救护车,走到半路就没了……”
赵寒山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可他要怎样压抑住悲伤说出这番话,唐轶可以想象。
赵寒山顿了许久,才又重新开口,道:“从那以后,我就一直责怪自己,如果我当时和他一起去,如果当时去那边的是我,如果……我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无数种能让他活下来的可能。但没用,他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那么,唐轶在心里想着,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赵寒山很快解开了他的疑问。
“你知道那天是谁的生日吗?”赵寒山看着唐轶,眼中是复杂的情愫,但这情愫并不是对唐轶,而是他口中的那个人,“是钟闻的,他是我朋友的表弟。”
唐轶大吃一惊,也恍然大悟。难怪,难怪他曾在钟闻眼中看到相似的伤感,难怪他会让自己去抓住短暂的幸福。因为他知道,一旦错过,就意味着永远失去,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你,”赵寒山指了指唐轶,道,“你的愧疚不止对潘浮光,还有对陆白的,因为那天他也差点死在那儿。因你一个人的执念,不仅没能救出想救的人,还害得另一个人为你冒险,这就是你为之痛苦的原因。
“我也一样,那个时候,我后悔没能救回朋友,也愧疚于让钟闻失去了至亲。可是,”赵寒山抬头看向远处,眼中是难得的柔情,“我没想到的是,在我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陪着我的,也是钟闻。”
唐轶露出会心的笑容,他一点也不意外,钟闻看似从事着一份最无情的职业,但实际上也是一份最足以慰藉人心的职业。因为他能够聆听死者未能说出口的话,能够找出真相,为已逝之人伸张正义。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的身上,也总有一份如春雨般润人心田的温暖,大概也是这份温暖,才将赵寒山拉出痛苦的深渊,并且走进他的心里。
赵寒山还在娓娓述说着:“他跟我说,我们每天都在见证别人的死亡,有的时候都已经麻木了,直到同样的事降临在我们身上,我们才发现原来自己仍然会心痛。但我们也早该做好准备,有一天,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可能会突然离开。我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不必为谁的死负责,谁都不是神……”
赵寒山停了下来,还有一些话他并没有说出来。
那天下午,夕阳照亮了解剖室的走廊,透过一扇狭窄的窗户,给解剖台上的尸体都赋予了一层温暖。
钟闻面朝着阳光的方向,说出了那番话。他在安慰赵寒山,却没发觉自己脸上的眼泪在阳光中泛着光。
他说完后,扭头看着赵寒山。两个人彼此默默注视着,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闪烁的泪光。是自那一刻起,赵寒山爱上了眼前的人。
“如果你还想为潘浮光报仇,如果你不想让他白白牺牲,”赵寒山平复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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