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刀两不断》第72章


陆白很快被释放,但被赵寒山要求最近一段时间不能离开T市。所谓的证据不足并不能消除他对陆白的怀疑。
唐轶送陆白回了家。
进了家门之后,唐轶抱着双臂,目光灼灼地盯着陆白,道:“说吧。”
陆白茫然:“说什么?”
唐轶一副要在家里搞一场审讯的样子,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解释的么,你说你对你爸的所作所为不知情,可他为什么那么笃定照片里的人是你?”
“唐轶,”陆白认真道,“这些事情我不想再瞒你,只不过现在我的心里也有疑虑,在我找到答案之前,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等到一切的谜团都解开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那你打算怎么去解开谜团,就凭你自己吗?”唐轶双手叉腰,弦外之音便是自己也要参与进来。
陆白没有拒绝,这事唐轶想参与也有限。
窗外,冬日阴沉的天空沉甸甸地盖在城市上空,一场暴风雪似乎马上就要降临。
陆白如同蕴含了暴风雪的黑云般沉重的声音响起:“找童湘。”
不过,在此之前,陆白还有一件事要做。
陆天和的案子基本没有什么悬念,把陆白从中撇清之后,他很干脆地就认了罪,现在警方已经提交检察院起诉,庭审判决之后就会转移去监狱。
在判决之前,家属无法探望,陆白也不想再给唐轶找麻烦。
因为有王老四敲诈在前,辩护律师尽了最大力量,让他的刑期减到了一年。但在争取缓刑时,陆天和直接拒绝了。
因此他的庭审很快就结束了。陆白坐在旁听席上,看见陆天和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白了头发。憔悴苍老的脸上尽显疲态,但当他被带进法庭的时候,他努力往旁听席里张望,在看见陆白的一刹那,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放出了一点光。
坐在这里,陆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那么片刻时间里,周围的景物和人都慢慢模糊,他不再坐在旁听席上,而是变成了待审的犯人,被拘在被告席的那一方小小的格子里。
高高的台子上面,法官正面无表情地用机械而冰冷的声音念出判决:死刑立即执行。
梦里自己被带入那个小房间里,躺在台子上等待着注射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线把这两个画面串联了起来。
旁边发出了椅子在地上摩擦的刺耳声响,陆白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法庭里,人们正在准备离去,越过眼前晃动的人影,陆白看见陆天和在被带出法庭时回过头来,冲自己挤出了一个坦然的笑容。
陆天和被转移去监狱时,唐轶拜托赵寒山让陆白尽快得到了探视的机会。陆白可以想见唐轶需要作出多大的努力才能让赵寒山帮忙,也因此心中的内疚更甚。
消弭这些内疚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出真相。陆白暗自警醒自己,见过父亲之后,就该给童湘打电话了。
父子俩中间隔着冰冷的铁栏杆,陆天和对陆白的到来禁不住有些激动,双手不知所措地来回搓动着。
“抱歉,”许久,陆白终于开口,说出了在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话,“因为我的关系……”
陆天和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道:“这件事和你无关。后来他们跟我说了,照片里的人不是你,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跟我道歉,没有必要。就当,我是在为过去赎罪吧。其实听到判决下来的那一刻,我很轻松,感觉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就卸下了。
“小秋,我最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既然不是气话,那么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陆天和忧心忡忡地问道。
虽然陆白洗刷了嫌疑,可这却让三年前的命案更加扑朔迷离。如果陆白不是凶手,那他为什么会那么肯定自己杀了人呢。
这自然也是一直困扰陆白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去查清楚。有一个朋友会帮我,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陆天和喃喃着,父子俩同时沉默了。
多年的疏离和怨恨让两个人之间找不出话题,气氛变得越发尴尬。
“小秋,”陆天和主动开口了,“我不希望你因为这次的事抱什么负担。陈律师会替我打点,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至于你去调查的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联系陈律师,他社会关系比较广。还有,我不指望你能够原谅我,但我们是彼此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爸?”
陆天和的眼里流露出忐忑和期待。
面对这样几乎卑微的请求,陆白无法绝情地拒绝。可是,沉积多年的心结又岂是那么容易解开。
他觉得嗓子发紧,张了张嘴,但那个看似平常此刻却重逾千斤的字堵在嗓子眼怎么都发不出来。
陆天和在看到陆白张嘴的那一刻,不自觉坐直了身体,双手紧紧握成拳,等待了一会儿之后,眼中的光慢慢消失,带着苦涩的笑道:“算了,不要勉强了,你能来看我,我就很满足了。”
旁边的看守员提醒了一句“时间到了。”
陆天和最后看了一眼陆白,转身要离开。陆白看着那个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走到门口,只要他再往前几步,拐个弯之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爸!”陆白颤抖着声音终于喊了出来,因为一时的情急,声音不大,还带着些沙哑。
陆天和身子一震,停了下来,但他没有回头。
“保重。”陆白又道。
陆天和轻轻点了点头,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再次迈开步子。陆白目送着他离去,忽然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豁然敞亮。
有的时候,只是需要鼓起勇气放下而已。
走出监狱大门,陆白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一方灰蒙蒙的天,第一次觉得它如此辽阔高远。
他迈步走向自己的车,忽然听到身后本已经关闭的沉重铁门又吱呀着被缓缓打开。他扭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僵在原地。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提着个小包裹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第一时间也是抬头看看天,随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在享受久违的自由的感觉。
男人注意到陆白凝视自己的目光,扭头看了陆白一眼,又面无表情地把头转了回去,准备离开。
陆白疾步走上去,用力钳住了他的胳膊。男人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因为手臂上吃痛而目露凶光:“你谁呀?”
陆白冷笑一声,讥讽道:“表哥,这才几年,就不认识我了?”
男人皱了皱眉,想要挣脱陆白的手,当他发现那只手如同长在了自己手臂上时,便放弃了挣扎,而是仔细地打量着陆白。
过了一会儿,他瞳孔一缩,张着嘴好久才终于发出了两个字:“小……小秋……”
陆白手上愈发用力,目光如寒潭:“我还以为表哥贵人多忘事,已经忘了我呢。”
男人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强挤出笑来,道:“怎么会呢,只是多年不见,你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是不大一样了,无论谁经历了那样的事,都不可能和原来一样了,你说是吧,祝谦?”陆白咬着牙说出了他的名字。
过去的三年,这个名字陆白一刻不敢忘,因为这个名字的主人,是一切悲剧的制造者。
☆、第68章 阴影
祝谦双掌合十,恳求道:“小秋,当年是我猪油蒙了心,害了姑姑。可我已经得到惩罚了不是吗……”
“是吗!”陆白另一只手钳住他的脖子,“可我妈死了,你还好好地活着!”
祝谦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去,他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道:“小秋,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这些年我也很后悔,我每天都在反省,真的!自从进了监狱,我没睡过一天好觉,我总是梦见小雨来找我……”
“闭嘴!”陆白愤怒地喝止了他:“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是,是……”祝谦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几年的监狱生活已经让祝谦消瘦不少,脸上的肉都塌陷下去,突出的颧骨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如同骷髅一般。
眼见挣脱不得,祝谦眼珠子一转,放声喊起来:“救……”
陆白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无法再发出声音来。
祝谦的眼睛因极度的恐惧而睁得老大。论力气,若他拼尽全力,也不一定不是陆白的对手。可在看到陆白的第一眼,他就感到莫名的胆寒。他甚至深信,这个曾经温柔随和的表弟随时有可能杀了他。
陆白揪住他的衣服,连拖带拽地把他塞进了车里,随后发动汽车,疾速向城郊的另一个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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