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风行》第77章


“这些年,他一直对我和孩子很好,虽然是名义夫妻,但他尽到了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责任,除了爱情,他几乎给了我一切。假如早知道他心里的苦,我一定会告诉他真相……我恨了沈博那么多年,结果受伤最深的却是嘉佑哥……其实人生苦短,我又何必那么执着怨恨,白白浪费了自己和别人生命。”
是啊,一个男人的负心,蹉跎了三个人的生命,尽管沈博遭到了报应,但顾姐的行为无疑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搭上了一个陈嘉佑。
孟朝阳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只干巴巴地劝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您该往前看才是。”
顾筠庭点点头,然后说:“你的手机可以录音吧?麻烦你把我等下要说的话录下来,交给嘉佑哥。”
孟朝阳奇怪:“您自己跟他说不是更好吗?”
顾筠庭凄凉一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孟朝阳:“……好。如果我见到他,一定把您的话转告他。”
那天之后,孟朝阳每天打胡子叔的电话,始终打不通。直到一个月后,他才在傣寨的竹楼里再次见到了消失很久的人。胡子叔,不,陈嘉佑,瘦了不少,原先尚算康健的面色也显出一丝病/态。
没见到人时,孟朝阳觉得有一肚子话要表达;然而真见到了人,却是无声胜有声,除了问候再说不出别的。默默地将顾筠庭的那段录音传给他,孟朝阳默默地离开了。
在他看来,对于一个弥留的人,真相并不那么重要,更多时候是给活着的人一个安慰而已。原谅又如何?不原谅又如何?大好的岁月都蹉跎掉了,因为偏执和无明,错过的再也不会回来了。何必呢?
这一个月,他一面替胡子叔惋惜,一面推人及己地想了很多事。见过胡子叔之后,他忽然就想通了。正如顾筠庭所说,生命苦短,本不该随意抛掷浪费,执着过去到头来只会制造遗憾。
比如他和魏行风,曾经失败的感情他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假如他没把自我价值和梦想都寄托在魏行风身上,很多伤害或许不会发生,自己的痛苦里面其实也有自虐成分。至于安全感这种东西,别人根本给不了自己,就算魏行风成为二十四孝男友,他也还是要自己丰富自己,自己爱护自己的。
用业已逝去的过往来衡量现在的魏行风是不公平的,而沉湎于痛苦记忆的自己何尝不是画地为牢?跟魏行风重新开始,说不准会有怎样的未来,但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们还年轻,有的时间去创造,自己想要的爱情……
孟朝阳有些激动,拿出手机,刚想拨魏行风的号码,对方就心有灵犀一般打了过来。
电话两头的人同时开口——
“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有话跟你讲。”
魏行风笑起来,说:“你先讲。”
深吸一口气,孟朝阳大声说:“魏行风,我想好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电话那头没声了,连呼吸都听不见,好像主人惊吓过度昏过去了。
等了半天,孟朝阳有点担心:“魏行风?”
然后,他听到,魏行风颤抖的声音,轻轻的,哽咽着回答:“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是仓促了,没办法我笔力有限,慢慢改进吧。休息一周,开始更新番外,不尽不全的地方争取在番外补全。感谢所有小天使的陪伴,你们就是我坚持的动力,么么哒。
第68章 番外一
傣村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博一脸严肃地跟着孟朝阳往前走,因为心中有事,所以即使身处令人赞叹的自然美景中,他也毫无知觉。村民们笑嘻嘻地和孟朝阳打招呼,当目光触到他身后的那张冰山脸时,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变成了尴尬和不知所措。
孟朝阳回头瞄了沈博一眼,心中暗叹,自己带着这人形冰山,周遭的气场都冷了几分。
来到胡子叔的小院,孟朝阳指了指前面的竹楼,对沈博说:“这就是胡子叔家。”
沈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很费力地张口问:“他在吗?”
“在的。他说他会等你的。”
掏出手绢擦了擦脸,沈博深吸一口气,缓慢而郑重地踏上楼梯。别人看不出来,但孟朝阳却是看得很清楚,他的脚步明显不稳,整个人都在轻微地发着抖。
不知是不是顾筠庭说出的真相软化了陈嘉佑的心,当沈博再次让孟朝阳替他传达悔恨心意时,陈嘉佑竟然表示愿意跟他见面。沈博得到这个答复后便火速前来,如今终于要和朝思暮想的爱人见面了,素来冷漠的他也生出近情情怯的紧张来。
“进来。”敲门后,在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时,不知为何,沈博呆住了。他忽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又觉得多年的时光扑面而来,顷刻就将他淹没其中。
那么近的距离,却犹如一个永远难以抵达的幻觉。
还是孟朝阳上前推开门,笑着打招呼:“胡子叔,人接来了。”
他往旁边一闪,沈博便彻底地暴露在陈嘉佑的目光之下。
四目相对的刹那,沈博像被电到似的摇晃起来,水光挡住了眼眸,那人的身影便如置身水雾般模糊,更加如梦似幻。
像对一位普通的熟人,陈嘉佑客气地冲他一点头,淡淡地招呼:“来了?走了吧?我刚煮了茶,来喝杯茶解解暑。”
沈博终于被这盆兜头的冷水浇清醒了些,勉强按捺住激动汹涌的情绪,走上前,坐到他对面,拿起茶杯喝起来。陈嘉佑转而喊孟朝阳:“小孟来来来,你也喝呀,这茶的味道着实不错。”
孟朝阳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干,赞道:“真香。”
陈嘉佑又问他:“魏行风的画展是今天开幕吗?”
“对。”孟朝阳看看手表:“大概还有一小时。”
“现在科技发达,你虽然人没到场,但仍然可以看到现场状况,还可以隔着镜头当旁观者,看看你的画的效果。”
“是啊,幸亏通了网络……”
两个人很自然地聊起来,陈嘉佑不时会询问一下沈博的意见,以至于他虽然一直在旁边闷头喝茶,但并不至于被冷落。气氛实在融洽友好。太友好了,让沈博揣了多时的衷肠始终找不到倾诉的机会,只好憋着。
孟二傻子夹在这两人中间也挺别扭的,所以随便聊了一会儿,他就借故告辞了。
他一走,陈嘉佑就不说话了,屋里一时间安静得只剩茶俱碰撞的轻响。
沈博鼓足勇气,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陈嘉佑,像X光射线般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才轻声问:“你……还好吗?”
陈嘉佑一点头:“现在,还不错。”
“嘉佑,我……”沈博欲言又止,半晌艰难地吐出一句:“对不起。”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陈嘉佑带了点清淡笑意,很轻松地说:“不过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知道,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过,实在不想做不必要的浪费。”
“我明白。”沈博沉重地点点头,“你能允许我陪着你走完这最后一程吗?”像是怕被拒绝,他诚惶诚恐地补充了一句:“你大概也需要一个帮手,就我做你的帮手吧?”
陈嘉佑没有马上回答,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面对这个人时,他心里曾有一瞬间感情剧烈起伏,然而也仅一瞬而已,或许是分开太久了,曾经的爱恨情仇被时间之河冲刷得所剩无几。他自认曾经沧海看淡红尘,原不原谅其实都差不多,反正是既回不去,也经不起蹉跎……
过了很久,久到沈博都开始绝望了,他才出声说话——不是先前平淡如水的语调,而是夹杂了一些苍凉低婉,“好。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沈博悬了好多的心终于轻飘飘地归位,随之落下的还有,不知何时溢出的眼泪。
孟朝阳溜达着回到蕉园。估摸着画展开幕的时间要到了,他长腿一伸,蹦蹦跳跳地跑上竹楼,整理好仪容,坐到桌子前,开始郑重地等待。
手机响了。按下连通,孙磊的大头出现在屏幕上。
“孟弟弟,你那边信号好吗?”
“很好,很清楚。”
孙磊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说:“OK,那就由我担任今晚的讲解,向你介绍魏大画家的最新画展……”
孟朝阳愣头愣脑地打断他:“曦然呢,没跟你一起吗?”
孙磊蹙眉撇嘴道:“我说你配合点儿行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媳妇儿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他的画,再说还要上班、带小孩,哪有空来凑热闹?!”
孟朝阳:“哦。我忘了。”
孙磊:“你专心听我讲解,别再打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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