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第144章


是杜容琳欺君罔上,若无休书,他们夫妻一体,更得同罪并处……
“杜容琳,你好大的胆!”元成的音调像是在闲聊家常,可那森然之气却让人不敢卒听,“一个女流之辈,本该以相夫教子为己任,你却视纲常伦理如儿戏,夫言置于耳后,文华堂里你也敢强词诡辩,更可恶的是在本王面前信口雌黄,我若不治你的罪,岂不让你以为恣肆妄为都是应当的了?李申!”
“奴才在!”
“去叫人,把威远将军和杜容琳给我拖出去!”
“是……”
“太子殿下!”眼见大祸临头,容琳反镇静下来,略上前一步,就要拼了最后的勇气据理力争,却被人轻轻拽了衫袖,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有人在她身畔疲惫地叹气,“太子,您是嫌我们夫妇受的苦还不够?”真要治罪,大可以喊一声“来人”,何苦还用“去叫人”?
第194章 比目(二)
昊琛只说了那么一句,却正击中元成的软肋——通谋全盘的时候,最叫他放心不下的就是昊琛,自然也包括容琳,他们不像旁人,一言一行都在他眼皮底下,如何收放,他时时都可做出对策,他们离他太远,若不肯信他,擅自动作的话,轻则扰乱他的布局,重则只怕就陷他于被动了……一步步到今天,不管是他听到的、还是他看到的,这对夫妻都未让他失望,至于他们受的苦……听昊琛说到容琳的“死”,他不也觉得寒从心起的?再这么步步紧逼,昊琛还好说,毕竟是男人,又知他甚深,容琳只怕就崩溃了,若那样的话,莫说昊琛不会善罢甘休,就是他过后想起来也会于心难安!他们受的苦,委实是够了!
元成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不这么说,斜挑着眼梢望着昊琛,口气还是阴森,“威远将军,你是在怨怪本王?”
“臣不敢!”昊琛木然拱手。元成虽对他担保说所有的变故都是有惊无险,不日之内必会有个圆满的结局,他却不能不小心,若是一时不慎激出元成的新想法,他可就万劫不复了!
“不敢就好!”元成不可一世,“威远将军,杜容琳,本王若不是看在你们一个是救父心切、一个是情义可嘉,所为又并未违背义理二字的话……哼!”后果你们自己想去吧!觉得再呆下去就有不识趣之嫌了,元成整衣而起,已然换了口吻,“昊琛,行军打仗我不如你,若论到齐家安内……俗话说‘当面教子,背后教妻’,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可惜他是太子,不然他真想看看容琳和昊琛究竟谁教谁、又怎么个教法!不无遗憾地拂袖而去,殿中的内侍和宫娥也都如影随形,悄声退出去,片刻间即走得一个不剩!
偌大的文华堂转瞬间只剩下久别重逢的夫妻二人,容琳恍若隔世,目不转睛地看着昊琛阴郁中不掩清俊的脸,呐呐难以成言,“将军……”
昊琛压着心头翻滚的思绪,微微后退了一步,站得离容琳远了些,虽也看着她,口气却淡,“你身子好些了?”
“什么?”昊琛那显而易见的退避之举令容琳心头一窒,明知是自家种种离经叛道之举伤了他才会如此,还是觉得心头酸涩,顾不得委屈,先想着答他的话,“将军是说……”他竟看出她有孕了?
“苏春生给你的药!”昊琛微微皱眉,看着容琳的手不自主地交叠捂上小腹,“吃坏肚子了?”
“……呃,”容琳打了一个哏儿,知道昊琛是误会了,只别扭怪异的气氛里,她实在鼓不起勇气告诉昊琛实情,迟疑中猛想起昊琛刚刚儿说的话,顿时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他怎知苏先生给她药?
昊琛瞅了她一眼,鼻子里微哼了一声,若不是元成强压着,说自有安排,戒规着不许他露面的话,回纥使团一进城门他就先把她的车“劫”走了!“无碍了?”密潜到醉仙居,正看到苏春生端了药给青杏,说是夫人的,他当时心都漏跳了好一阵,生怕看到她病恹恹地卧床——那样的场景足令他发疯,所幸他紧接着就看到她行动自如。
昊琛一味冷淡,容琳渐觉难堪,虽是她不告而别在先,只他这样……心一灰,遂也淡了声气,垂眸道,“将军去过醉仙居了?”不然他怎会知道?不怪青杏说觉着象有人在窗外看着她们似的,她还啐她胡说,人都到了跟前儿了却避而不见,他是真的嫌恶她了?此时这般做作,那是要等着她对他谢罪了么?那么她要如何他才能满意?
眼看着容琳眼中的热切慢慢退去,终变成绷着张脸,昊琛知她是恼了,若搁在往常,他早上去抱在怀里百般哄劝了,只这一回她闹得实在太大了些,分明未把他放在眼里,若再由着她,以后可就更被她辖制住了,总要给她些教训才是!拿定了这个主意,昊琛面上便不动声色,“夫人如今可以独当一面了,连弄影在你面前都只能铩羽而归,真是可喜可贺!”
不料他连这都知道,也不知他都藏在哪儿,只是他竟能眼看着弄影上门滋事也不露面!掩着心头的郁闷,容琳负气出声,“容琳无可依仗,只得学村妇相争,将军见笑了!”她从前再也想不到会和人针锋相对……
“夫人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谁都不依靠、凡事靠自个儿吗?”昊琛不为所动。
“你……”听昊琛的话像带了讥嘲,容琳只觉得一口气涌上来,只话都到嘴边儿了,突又缄默不语,她,不想和昊琛争执!尤其在长别久离乍然相逢之时!
容琳未反唇相讥,昊琛大感意外,奇道,“我竟说错了?”
容琳瞅他一眼,复又垂眸——她一向是个明理的人,虽为昊琛的疏淡暗自神伤,却又觉得自家有错,暗暗冀望昊琛冷言冷语过了、气也就解了,是以默然,昊琛见她如此,倒不忍再为难她,和缓了语调道,“我那么告诉你有我、有我,你偏不听,定要自个儿扛事儿,你竟是比谁都能干的?”
听昊琛的责备中带出些柔情了,容琳只觉得鼻头发酸,垂下头,嗡了声音,“容琳不是不听……是怕……”她是怕他会被株连!
“你怕我被株连,就想出这么个主意?”容琳不说还好,一说倒令昊琛想起她的杰作,登时气儿不打一处来,一撒目,找到元成生气掷在地上的休书,探身捡起来,举到容琳跟前儿,“这你也能想出来!怎么,叫我被天下人骂一声无耻懦夫就是你对我的好了?”
“将军,两害相较取其轻……”她只想他能平安!
“好,那过后呢?”昊琛忍气,合着以往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说了,她到底信未信过他?见容琳欲言又止,再逼她一句,“你是真打算和我分道扬镳的了?”还男婚女嫁,若没有她,他还能和谁“婚”?!
一句话又让容琳无言以对了,太子是暂时未怪罪,只他也并未说爹的命运会如何,那么接下去……
“容琳!”昊琛忍无可忍了,“我告诉你,你说过我在你心里比你自个儿都重,换成我,这话也是这么说!如今归到岳父大人这桩案子上,若是能雨过天晴,那是苍天有眼,你我有幸,若就是沉冤难雪,容琳,你听着,黄泉路上,我陪着你!”
“琛哥!”容琳的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胸前,“要那样,我们的孩儿谁来看顾?”
第195章 比目(三)
“什、什、什——么——?”昊琛发誓他这辈子未受过这种惊吓,岔了声儿的一嗓子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不但把容琳的眼泪惊回去了,连遵照元成吩咐留在殿外窥……呃,不能叫窥听,该说是以备昊琛夫妇不时之需的李申都吓得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墩坐到地下:威远将军那是什么声儿?
说笑比笑难听、说哭比哭耍巡怀墒强雌鹄炊俗峦竦慕蛉舜蛩瞬怀桑磕巧趺刺畔蠊痔鄣哪兀磕且灰ダ棺拍亍⒒故歉萌ベ鞅ㄌ右恐换岵换崽仆荒亍欠蚱蘖┒人档氖裁次刺媲校饷创辰ァ?br /> ——要说到底是“威”名“远”播的将军,他不过是声儿略高了些就把个见多识广的内侍统领李申难的在殿外直磨圈儿,偏偏他自个儿还浑不知今夕何夕,扎撒着胳膊拿不定主意是要接着抱还是要推开容琳好,“什、什么”的结巴过了又换成“你、你、你”,“你”了好半晌,终究没“你”出个所以然,狠命把容琳往怀中一搂,头抵在她的发顶莫名其妙地长叹,“老天……”
想一想不对,把容琳推开一点点,精明的眸危险地盯着她的眼,“你何时知道的?!”她最好别告诉他早就知道!
容琳未想到话赶话竟顺理成章地把窗户纸捅破了,正暗自庆幸,却见昊琛的反应非同寻常,不由叫苦,生怕昊琛想起来要刨根问底儿,那可就麻烦了,正自心虚,昊琛果不然就问了,顿时象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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