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城天下》第37章


果然,苏镜之拊掌大笑,目光是掩不住的欣赏赞许:“好,非常好!得云卿之才,堪当三军。若非你是女儿身,朕定然要封你为王。”
南翌史·帝女卷·靖容公主篇》记载:受诏入惠慈殿,见帝,对答如流,帝拊掌笑曰:“甚善。得一女如得三军,卿若非女子,则封王拜侯亦可。”
她知道,她赌对了。
说起来还应该感谢苏曼楚,因为她,苏云卿才有了面圣的机遇。
要想得到权力,必须离权力越近。
苏云卿不动声色,亦微微一笑,盈盈拜下:“父皇过奖了。”
起身时突然听到西厢屏风后传来一声闷响。苏云卿飞快地瞟了一眼。
皇帝清咳了一声,说道:“朕听皇后提过你在书苑的事,朕传你来也是为此。你一五一十和朕说清楚,不得有半点隐瞒。”
苏云卿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说得生动淋漓,引人入胜,却也没有半点夸大之处。
皇帝听完,隐隐有了笑意:“知其不可而为之,不觉得鲁莽吗?”
苏云卿小脸严肃,正色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加之。”
苏镜之终于朗声大笑,眼里玩味甚重。“不愧是朕的女儿。”
他转首叩响书案,扬声道:“曼儿,还不出来?”
苏云卿往屏风看去,苏曼楚从屏风后走出,精美的苏州绣裳拖曳飘飘,身上佩饰铃铛作响。小嘴微翘,脸色有些懊恼以及不甘情愿。
苏云卿适当表现出讶异,很快反应过来,“见过六皇姐。”
皇上笑容满面,眼角细微的皱纹也舒展开来,这时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位慈爱的父亲:“既然是误会,云卿你给曼儿道个歉,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苏曼楚没有吭声,显然是默认了。既然皇帝都开口了,苏云卿也没辙,苦笑不已,稍稍欠身:“六皇姐,这事是臣妹鲁莽了,还望皇姐宽宏大量,不计较臣妹无礼。”
苏曼楚扭头轻哼了一声,算是受了她这一礼。“好了,曼儿,别闹性子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朕书房里的那套蛟纹流影夜光杯吗?朕赐给你可好?”苏镜之低头对苏曼楚和蔼地说道。
“真的?”
苏曼楚睁大眼睛,惊喜地问。“朕何时有骗过你?”
苏曼楚喜上眉梢,想了想,又说:“我还想要东海夜明珠,还有那块蓝田玉雕成的竹林七贤图。”
“准了。”皇帝答得甚是痛快。
苏曼楚欣喜若狂,笑盈两靥,甜甜地说道:“父皇你真好。”
做作,腐败,奢侈,小资,拜金,贪心…苏云卿把能用上的词全想出来了,心中恶毒地骂了上百遍,以抚慰她严重失衡的心灵。
“没什么事了,云卿,你先下去吧。”皇帝见她还在一旁呆着,开恩放她走人。苏云卿行礼跪安,装作看不见苏曼楚以胜利的姿态冲她一笑。
更漏声动,烛影摇乱,仲夏夜凉如水,空寂的御书房竟有那么一丝凄冷。
到底是高处不胜寒啊,南翌皇帝批完奏章,突然想起白日那张稍显稚嫩的脸和她坚定的语气。
他想起很多年前他对龙椅上的那个人说:“为君王者,最重要的是励精图治广纳谏言,安邦济民,使天下太平。”
他的父皇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叹气:“若是太平盛世倒也罢了,现下强敌环伺,外有虎狼之国,内有豪族割据,若没有手腕魄力,如何管治天下?帝王之术,说到底只是两个字:权谋。”想到这,他执笔蘸墨,写下数行字。
第二日,被人遗忘许久的冷宫接到一份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南钧州秦氏美人温娴恭淑,孝嘉德宜,为皇室育十一皇女,朕念此功,特此擢升为淑仪,赐号“婉”,迁居漱玉宫,赐宫女侍人八名,玉如意两柄,锦缎、杭绸二匹,东海明珠一颗。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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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终于完了!!!!感谢一路支持妖妖的筒子们,其中有我认识的,也有我不知道的,妖妖想对所有人说一句:谢谢!
谢谢你们,在我最失望的时候支持我走下去。
谢谢你们,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扶持我站起来。
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想,我是不会走得那么久,那么长,那么远。
谢谢你们!!!
妖妖这辈子还有很长,以后的人生也许还会发生很多难忘的事,但在妖妖的这段路中,最难忘的还是和所有读者和支持我的朋友们相互鼓励着一起走下去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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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几许 番外之梦里不知身是客
安静的病房,雪白的床单,高高挂起的吊瓶,消毒药水的味道无孔不入。
蓝格被子下熟睡的是一位美丽的少女,雪白似细瓷的皮肤,黑色绸缎一样的头发铺满床上。她眼睛紧紧阖上,唇微微张开,略略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像睡着了一样。
她的手被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握住,牢牢的没有松开过。
床头上挂着的输液一滴一滴安静地滴下,日日,夜夜。夜夜,日日。
可是少女终是没有醒过来。
我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病房门口,玻璃窗外。
病房里躺着的那个人,眉眼如此熟悉,是我。
我叫林珑。
这是在哪?我死了吗?还是成了鬼魂?玻璃窗外的我迷茫不解。
不久,病房开了门,来来往往涌进很多人。
是我熟悉的弯弯,潘儿,还有苏豁。钟姨也来了,带来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无一例外的悲伤。
中年男子抬头,看到了他们,勉强苦笑了一下。
弯弯拉着病床上我的另一只手,捂着嘴不敢大声哭出来。弯弯,弯弯,我在这里。我大叫,却看不到他们回头。我张开唇嘶吼,才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潘儿拍着她的肩膀细心安慰。
苏豁转头看向爸爸,问道:“姨父,还是没有办法吗?医生怎么说的,兮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爸爸嘴唇张了又合,声音低沉,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爸,爸,你回头啊,我是林珑,我回来了。我张开嘴无声地喊道。
但没有一个人发现我就在病房后面,爸爸突然福灵心至,往我这边疑惑地看了看,终是失望地摇摇头。
我心里大急,几乎要哭出来了。
钟姨搀着爸爸走出病房,担忧地说道:“老林,你去吃点东西歇会吧,你这个样子怎么能照顾好兮兮?要是兮兮醒了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会心疼的。”
爸爸被她劝了出去,我看清了他的面容,憔悴枯损,几日不见头发斑白了许多,这一刻我才感觉到他的苍老。
我大叫:爸爸,爸爸!
他的手从我身体穿过,毫无障碍,我骇然地意识到,我只是个灵魂。
泪从眼睛里不断地流出,我摸了摸,冰凉的,湿滑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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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啊”地从床上坐起来,终于醒了,往后摸了摸,枕角湿透。
原来是个梦。
只是个梦。
我抚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对自己说道,只是个梦,不怕的,只是个梦。
可是,可是,那个世界的我到底怎么了?是像梦中的那样躺在病房里成了植物人吗?我的亲人朋友怎么办?爸爸呢?我和他相依为命,他要是知道我不在了,会怎样伤痛欲绝?
我不敢想下去了,眼睛酸胀得厉害,急需要把里面的液体挤出。
旁边的女子搂住我,细声细语地安慰:“云儿,云儿莫怕。乖,娘亲在这里。”
她为我掖好被角,轻轻哄我入眠。
我搂住她,心里稍稍安定。
她是我娘。我在这个世界,这个身体的母亲。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只在我四岁之前体会过的。
我妈妈,在我四岁那年,和别人走了。
那年夏天,在我模糊的记忆中,早已成了无声的黑白电影。最后的一幕是妈妈看着我,眼睛是无言的痛楚。
孩子的世界很小,记不住那么多东西,但我确实记住了那双痛楚的眼睛,幽深,凄切,无奈,疼痛。画面定格在她拉开车门扭头的那一瞬。她苍白的嘴唇一开一合:“兮兮。”
离得很远,没有声音,但那个姿势我永远记住了,以及一张一合地开口:“兮兮。”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她会回来。她会回来叫我一句“兮兮”。
兮兮,那时候,我叫做苏兮兮。
每次我端着小板凳在院子里坐着的时候,王奶奶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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