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城天下》第99章


“啊——”一声惨叫把刚停在树梢上的黄鹂鸟震得扑哧扑哧翅膀吓飞了。苏云卿狼哭鬼嚎,不住地哀求:“姐姐,姐姐,您轻点。”
晨诗依旧端庄含笑,眼神清明,手下不见半点迟疑,哧啦一下把沾上干涸的鲜血与伤口粘在一块的衣衫扯下来,顿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苏云卿痛得脸都变形,只是嘶嘶地倒抽冷气,肩膀上热辣辣地疼。
晨诗用银针把血痂挑开,伤口不大,没有伤到经脉,只是未及寸许的口子,由于几日没有清理,之前洗浴后蘸了水,伤口溃烂可怖。
她简单地蘸了些烈酒涂在伤口旁,苏云卿猝不及防,等到一波*剧烈的麻木疼痛刺入骨血时,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死咬住下唇,额上的冷汗涔涔沁出,脸色发白。
晨诗双手没有停下,小指指甲勾了一痕浅黄色粉末撒在伤口上,原本溢渗的血水慢慢停止,她又挑了一抹乳白色的白玉复颜散轻轻涂抹在伤口上,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右肩升起,原本阵阵灼痛开始消隐,那种如千百只蚂蚁一样啃噬啮咬的麻木酸痛被透体轻舒取代,好似三伏天喝了一杯冰凉沙甜的用冰块镇过的西瓜汁一样透爽。
苏云卿轻嘘了一口气,这才缓过来,接过暮谣递来的湿帕子擦干冷汗。晨诗用纱布包扎好伤口,打了个结,这才洗尽手上的残血,展颜笑道:“云姑娘请放心,伤口敷上白玉复颜散,必然不会留下半点疤痕,半个月后自然会完好如初。”
苏云卿倒不在乎留不留疤,只是看着晨诗依旧秀美绝伦温柔可亲的脸,心底隐隐发寒,再也不敢小瞧了这位侍女。都说看起来越温柔的女人下起手来越狠,她今天可算是用血泪经历验证了这句话。
包扎完伤口,她被逼着捏住鼻子灌下一碗药,苦得五官都皱在一块,不知漱下多少碗水嘴里还说隐隐的黄连味,好在晨诗及时端来一碟蜜枣,她拈了三五个放进口中大嚼,才缓了那阵苦味。
第二天,苏云卿醒来,果然感觉到右肩疼痛消退很多,稍稍活动,也没有像昨日一样剧痛难忍。早上喝过药,两位侍女离开后,她心念一动,起身盘坐,双手垂在膝上,用意念感触丹田里一丝丝微弱的真气,慢慢引导进入大大小小的经脉。真气开始时凝滞,像一潭死水一般,不久微微一动,一丝细如游微的真气慢慢上升,在经过右肩胛骨处如潮水一样消退。
苏云卿低叹了一声,看来离真气恢复还要一定时日,要单身离开这里,不知得等多长时间,她实在耗不起。心中想过千百计,却仍然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只好作罢。
想得出神,不料头顶上一道声音平平淡淡响起:“倒是我疏忽了。”苏云卿心一惊,忙收了打坐的姿势,冷冷地看着来人。
萧律狭长的墨眸紧紧锁定她,秀长的眉微挑,微薄的唇在晨曦中越显如蔷薇花瓣一样,浮现出惊心动魄的诱人艳光,惊鸿一瞥,苏云卿忙不迭转过眼,只这一个回合,她的气势就不知道落下多少。
第二卷 画屏烟冷角声寒 第四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
第四章 船撞桥头自然沉
苏云卿心定了定,这只妖孽是心狠手辣的主,一旦惹着了他必然讨不了好。她浮出谄媚的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双手一麻,肩贞穴、檀中穴、肾俞穴几道真气周天流转要害处流进一道尖锐的气流,紧接着丹田一痛,灌入全身的真气滞留在筋脉中,气海空空如也。
苏云卿大惊,几乎要叫起来了,牙齿咯咯打颤:“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萧律收手,面上毫无表情,语气淡淡:“不过是把你的任督二脉暂时封住了而已。”
苏云卿努力从丹田处聚集真气,却像一盘散沙一般散落四处,没有半点反应,脸色不禁刷白,后背发凉。这身武功是她最后的凭仗,若没有内力傍身,她要想离开层层把守的幽州府邸,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银牙暗咬,血色从唇瓣逸出,咸咸的,甜甜的。
萧律语气冷漠,寒气逼人:“想活得好好的,最好别动别的念头,否则,本王会让你后悔”
苏云卿气得所有理智都抛弃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他大吼:“大不了老子不活了,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大家都痛快”
萧律双眸微微眯起,冷冷地看着她愤怒的眸子:“你以为本王不敢吗?”
苏云卿想起昨天他掐在自己脖子上剧烈的窒息感,终于气势低了低,别过头咬牙:“死就死,二十年后咱又是一好……豪杰。”苏云卿想起她是纯姐们,忙中途改口。她眼睛通红,狠狠抹去眼中的泪花,正义凛然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萧律见她明明怕极,却装出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模样,不知怎的,唇角动了动,冷清绝世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异样的神情,眼帘垂下没说什么安静地离开。
苏云卿见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在背后恶狠狠地低咒:“萧律,你混蛋你最好求老天保佑你不会落在我手上,你要是落在我手上,我一定千倍百倍把你加在我身上的东西还给你,别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风水这回事怎么转?”
她声音虽低,可怎么瞒得过内力精厚的萧律,他刚走出门槛,嘴角不可避免地抽搐,停住了脚步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有回头大步离开。
自萧律离开后,苏云卿关上门窗,以不吃不喝抗议他的暴力行为。两位侍女美人被她拒之门外进不得房,无奈只好请示过萧律后请来叶景翔。
叶景翔也没想到她也会闹脾气,只好来到苏云卿房门前,轻叩了三声:“云卿,是我,让我进来说话行吗?”
苏云卿一听是他的声音,大吼一声:“叶景翔你还不自个给我滚进来”
叶景翔摸了摸鼻子,推开门。
房间里有些暗,苏云卿闷闷地趴在桌子上,逆光中她眼睫濡湿,双眼红肿,看得出来是哭过一场。叶景翔拉了个凳子坐在她面前:“喂喂喂,没事吧?就算受委屈了也没必要绝食抗议啊,按理应该胡吃海喝,把幽州的坐吃山空了才对得起自己不是?”
苏云卿被他哄得扑哧一笑,眼底的阴郁也一扫而光,撇撇嘴叹了一声道:“说正事呢,我的任督二脉被萧律封住,内力一点也施展不开,看来回去是没指望了。”她郁闷地把头磕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叶景翔深觉得她小题大做,很是纠结地说道:“不就是内力吗?你在现代没有内力不是一样过日子啊?这东西没了就没了吧,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咱就不用武功而已。”
苏云卿大怒,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疼得他嗷嗷直喊疼:“姐练了三四年才积攒了这么点内力,姐容易吗?还没派上多大用处,就被人给废了,姐心里能不堵吗?姐心里堵得慌,你还过来给姐添堵,你说你对得起姐吗?”她语气激动,一连串的姐让叶景翔招架不住。
他忙安抚苏云卿:“姐姐您别上火呀,您先说清楚,您是到底是要回去还是要内力啊?”
苏云卿气咻咻地看着他:“要回去”又加了一句:“也要内力。”这个毕竟是自己一点一点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这么轻易给丢了心里还是不愿意。
叶景翔苦笑一声:“这我也想回去呢”
苏云卿白了他一眼:“回现代你就甭指望了,除非能找得到时空隧道再穿回去——要那么容易就找到,我早就回家了,我说的是我要回南翌。”
叶景翔摊开手,耸耸肩:“我也没办法,我要是能放你出去,估计离找到时空隧道的能耐也差不了多少。”
苏云卿气结,这什么话啊?难道她要溜走会比穿越更容易吗?
“要不,”苏云卿骨碌碌转了转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你给我几枚炸药,我把幽州官府给炸了,趁乱逃走,怎么样?”
叶景翔屏住呼吸,愣是没回过神,好久才张口结舌:“你……”饶是他胆子贼大,也不敢存着炸政府的念头。
苏云卿扁扁嘴,无奈地说道:“想想而已,又没说真炸。”炸药是真不能用啊,一用就要出大问题。
叶景翔总算放下心:“你还是消停会吧姐姐,心脏不好的胆子小的都能被你吓死。安心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船撞桥头自然沉好不好?”苏云卿回了他一句,摇摇头,再摇摇头,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好主意,她已经想了一个下午,头疼。
正在此时,门外“笃笃”响起叩门声。苏云卿开门,看到端着药膳的慕念青,一袭青衣,温柔如水。
苏云卿忙请他进去,慕念青微微一笑,把熬得喷香浓稠的粥放在桌上。苏云卿吸了吸鼻子,馋虫大动,幸福地眯起眼睛:“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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