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陵·帝世纪》第41章


“他妈的,”戎虎士大骂,“这是哪个部落干的?何时在桑林之中筑了一座土城?咦,不对……”
他话音未落,土城内一声呼哨,城墙上齐刷刷地冒出了上百名战士,弯弓搭箭,冰冷的箭镞对准了两人。戎虎士大吃一惊,这么近的距离,想避过上百支利箭的攒射,几乎毫无可能,不死也得重伤。
他大喝一声,跃下野牛,单手持刃,另一只手挽住野牛的双角,竟然硬生生把那头千斤重的野牛提了起来挡在身前。那野牛可倒了霉,被他骑乘殴打了一路,终于认命当了坐骑,却又转换了角色,成了一面大盾牌。
“你们是什么人?”戎虎士喝道。
城上的战士见他如此神力,不禁齐声惊呼,随后那群战士身后忽然现出一名身穿黑色丝衣的长须老者,那老者极瘦,脸上的颧骨几乎撑破了脸皮,支棱而出。他诧异地凝望着戎虎士,忽然道:“城下可是金天部的守护者戎虎士么?”
“不错,正是戎某。”戎虎士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在旸谷之侧筑城,是何居心?”
“哈哈哈哈。”那老者忽然大笑了起来,“误会,误会,戎兄,老夫乃是青阳侯属下,孔任。”
“哦?”戎虎士狐疑地望着他,“孔任?久闻大名。孔兄不陪着青阳侯在清化宫,到这里作甚?”
少奇听着他们的对答,一头雾水,什么青阳侯,清化宫,当真莫名其妙。那城上的孔任笑道:“青阳侯便在此处啊!戎兄进来便知!”
说完双手一握,随即一分,那雄浑高大的土城突然轰隆隆地从中间裂开,裂缝渐渐扩大,漫天的尘土中,整座土城中分而开,形成了一条一丈宽的“城门”!少丘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个孔任想必是土系的了,来大荒这么久了,从未见过土系高手,却不料居然有如此威力。当真可畏。”
戎虎士却毫不吃惊,只是叹道:“孔兄居然达到了移土成山的土系四劫境界,当真羡煞人也。”说完放下了野牛。可怜那野牛一落地便四蹄发软,瘫倒在地噗嗤噗嗤拉起了稀。
少丘掩着鼻子跟在他身后,问:“这个孔任,还有那青阳侯,都是什么人?”
戎虎士道:“青阳部落位于旸谷以西八百里,贲闻之山南麓,其都城名曰‘清化’。”说道这里,他压低了嗓音,道,“二十年前,帝尧的前任帝挚便是是青阳部落族君,帝挚在位九年,为政不善,将帝位禅让给其弟伊放勋,便是如今的帝尧。帝尧将挚迁到离旸谷不远的莘邑,封他为莘侯,后来莘侯病死在莘邑,他的后人继承了侯位,便称为青阳侯。青阳部落属土系,这个孔任乃是青阳侯手下的重臣,四辅之首,号称青阳第一高手。却不知他们到旸谷作甚?”
大荒间的爵位颇为复杂,君并不是爵位,任何一个部落之长都可以称为君,但东岳君、西岳君这四岳乃是炎黄中极高的官位,分掌四方,祭祀日月季节。
真正的爵位共分帝、氏、侯、伯四级。帝当然只有一位,而氏乃是一种尊崇的称号,当世除了太巫氏、少觋氏外,便只有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女娲氏、神农氏的直系后嗣可以称氏,帝也不可以随意加封。而侯、伯一般则是炎黄诸帝的直系子孙所能获得的称号,比如这帝挚退位后,帝尧便封他为莘侯,他死后青阳部落便把这侯爵继承了下来,而南岳君夏鲧除了南岳君的官爵之外,封号却是崇伯,比之退位的帝挚自然要低了一级。
这些少丘自然不懂,戎虎士一时之间也向他解释不清。两人说话间走入土城,孔任满面笑容前来迎候,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锦衣丝袍的华贵男子和一名黑色丝袍的美丽少女。孔任朝戎虎士寒暄几句,急忙道:“戎兄,我来介绍一下。”他指了指那名三十多岁的华贵男子,道,“这位便是青阳侯,姜铉,乃是故侯的长子。”
“什么?”戎虎士大吃一惊,“故侯?青阳侯故去了?”
“不错。”孔任满面哀戚,叹道,“三个月前已然故去了,已经向帝丘致了哀书,帝尧命姜铉继承侯位。”
那青阳侯姜铉哈哈笑道:“久闻旸谷戎虎士,乃天下第一巨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洪荒巨神啊!”
戎虎士就爱被夸,顿时满脸含笑,呵呵客套。孔任又介绍那位美丽的少女:“这位……”他犹豫片刻,道,“乃是我族的圣女。”
戎虎士不禁骇然,这青阳侯到旸谷做什么,怎么连圣女都来了?圣女,是七巫四觋通过诸神选定的继承人,在女曰圣女,在男曰圣者,地位极高,几乎便是候补的巫觋,一旦哪个大部族的大祭司职位出现空缺,就可以担任大祭司。向来圣女极少离开部落,除非有极为重大、干系部落福祉安危之事。
那美丽的青阳圣女年龄方幼,大约十五六岁,端的是美貌无双,明艳照人,若是轻轻一笑,只怕连夕阳的光辉都被遮掩下去了。但她颇为沉静,手捏巫印,盈盈一礼,却不说话。戎虎士急忙躬身施礼。他敢怠慢青阳侯,却不敢怠慢青阳部落的圣女,那是整个部落的荣誉所在,丝毫轻辱不得。
戎虎士也无关痛痒地把少丘介绍了一句,说是自己的属下。少丘望着那圣女,也不知怎的,忽然便想起了被烈火烧死的可怜少女,心里一阵哀伤:在巫觋争夺神权之下,这个美丽的少女,又将会面临什么命运?
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种场面,手忙脚乱地见了礼,居然惹得沉默冷凝的圣女咯咯一笑,明如秋水的眼眸轻轻一瞥,少丘顿时心中巨震,如同被电光击中,一时窘在了那里。
第六十章 青阳圣女2
一行人进入土城,才发现这座土城内居然有三百战士,坐骑皆是贲闻之山特产的巨狼,这种贲闻之狼比一头鹿蜀小不了多少,极为凶悍难驯,两只狼便可撕裂虎豹,在战场上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嗜血猛兽。{我}看.书*斋此时,贲闻之狼在战士的指挥下,寂静地蹲在角落里,咔嚓咔嚓地嚼着什么骨头。
城内另有无数辆覆盖着麻布篷的牛车,车顶高高耸起,也不知装了些什么。中央的大帐内坐下,姜铉命人上了美酒炖肉,两人大喜,少丘也不和他客气,呼地把酒坛抢了过来,戎虎士则是饿了,也不和他计较,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混不清地道:“青阳侯,孔兄,你们此番来旸谷,有何大事啊?”
“哦,此行主要是到旸谷交换海盐。我们青阳部落不产海盐,每年都要到旸谷交换,此次带了十多辆车,载着清化特产的苍玉、兽皮、草药、金属矿石,想着一次交换够一年的海盐。”孔任道,“另一个目的,便是到莘邑拜谒帝挚之墓。这不青阳侯刚刚继承侯位,岂有不拜谒祖先之理?”
戎虎士想了想,帝挚乃是姜铉的祖父,若不来拜祭,委实也说不过去,当下不以为意,哈哈笑道:“该的,该的。”
“至于筑这座土城……”孔任苦笑一声,“据说九婴被姚重华追杀到了旸谷附近,这东西狂暴无比,我还是提前费些功夫,保护好青阳侯和圣女吧!”
那圣女早早的便避席而去,戎虎士知道她身份特殊,也不介意,青阳部落所酿美酒甚好,平日里难得品到,当下和少丘敞开襟怀,尽情豪饮,连尽三坛,看得姜铉和孔任瞠目结舌。姜铉喃喃道:“世上居然有如此酒量之人!咱们这酒,看似绵和,但后劲十足啊!”
孔任摇头道:“不妨,他木元素力一运转,什么酒也喝不醉他,任他喝吧。不过这孩子要惨了。”
两人说话间,戎虎士已然醉眼朦胧,又干了一坛,扑通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孔任喃喃道:“世上居然有如此嗜酒之人,宁愿醉掉也不愿发挥掉体内的酒力。唉。”他叹息一声,转向少丘道,“少丘小兄,莫管他,戎虎士嗜酒大荒闻名,且让他醉着,咱们继续吃酒。”
他哈哈笑着拍了拍少丘的肩膀,哪知一拍之下,少丘咕咚一声,也钻到了几案底下,靠在戎虎士的肚皮上,醉倒过去。
姜铉和孔任面面相觑,摇头叹息。
明月升至中天,桑林在月影下摇曳不息,草虫鸣唱之声更增了许多幽宓。土城内,则呼噜呼噜之声惊天动地,戎虎士被青阳部落的人安排在一角帐篷里,沉睡正酣,那呼噜声惊得四周的巨狼不停地低声咆哮,烦躁不已——它们大半夜的睡不着,憋着一肚子火。
位于土城正中的主帐依旧灯火通明,孔任忽然烦躁地掀开帐帘走了出来,喃喃道:“谁要跟这家伙住几天,恐怕非给折磨疯了不可。”
身后响起一阵笑声,姜铉走了出来,道:“莫管他,他睡踏实了更好,咱们速速办事吧。”然后一伸手,“圣女请。”
那圣女慢慢地走了出来,黑袍柔滑如水,在夜风里翻飞如蝶。她望了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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