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春》第34章


夕颜拉着红叶的手,哭喊着。睿文上前试图拉起夕颜,都被她用力的挣脱了,无奈只得在她身边为抵挡攻击。红叶睁大了眼望着夕颜,唇边泛起了笑意,她的手无力的滑下,握住了身边早已冷却的莫侨的手,表情安然的闭上了眼。“姐姐,姐姐,”夕颜用力的摇着红叶,也不管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颤抖的拍打着红叶的脸,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皇帝回头见夕颜坐在地上不动,也急红了眼,甩开广晋王的手,从腰带中抽出柄软剑迎了上去,无奈蒙面人为数众多,生生将他们隔了开来。他剑花飞舞,心渐渐沉下来,若此次行刺是专门针对他,从这阵帐看来定是蓄谋已久了,行刺者对他们的行踪亦了如指掌。“快走吧,她死了,”睿文看了眼地上的人,一把将夕颜拉起,往门口退去。他望着颓然坐在地上的夕颜,几乎肝胆俱裂,正要上前救她,见她已被睿文救起,心也落了地,忙上前护着他们往门外退。夕颜被睿文拉着,不再反抗,木然的跟着他撤退。一直到山庄门口,睿文将夕颜推上马车,坐在了车前,一扬鞭马车便跑了起来。范统领的部下举起手中的武器,挡在马车后,拖延蒙面人的进攻。皇帝见夕颜无恙,一夹马肚,身下的马追着马车而去,广晋王和范统领一左一右的紧跟在他身侧,护送着马车一路往御撵停留地而去。此刻御撵仍在波河一路向南航行,他们只需往东,不用半天功夫便能与御撵汇合,有御前侍卫与禁军的保护,料那些蒙面人也不敢再造次。所以此刻,虽然蒙面人没有追来,可是众人皆不敢掉以轻心,疾驰了一段路程后,睿文怕车身太颠簸,夕颜会不舒服,所以车速稍稍的放松了下来,落在了皇帝的马后。他得空回头看看车内的夕颜,她只一脸木然的倚着车厢而坐,不哭不闹,没有任何表情。睿文心中有些担忧,可此时正在逃难,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目前最要紧的是她的安全,他用力的抽了一鞭,马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快速的向前跑。皇帝没见到马车跟上来,正待回头去催,却看见有数个蒙面人骑着高头大马追了上来,速度奇快,一会便已经与马车齐平。但他们也不出手伤人,只设法让马车的速度缓了下来,慢慢控制了马车的方向。皇帝急了,正要调转方向去救夕颜,不料广晋王狠狠抽了皇帝的马一鞭,马儿吃痛,发了狠劲的往前奔,皇帝只得抱紧马脖子,回头看时,就见夕颜的马车已经被蒙面人逼的停了下来,睿文手执软剑,护着马车上的夕颜。他的心都快跳出胸膛,不禁悲从中来,不停低叫着夕颜的名字,无奈被广晋王和范统领左右夹攻,押着他往东跑。马车越来越远,已经完全看不到了,蒙面人并没有追他们,只将马车团团的围住。“夕颜!”他大叫,声声悲怆的叫声隐入沉沉的暮色中。
第三十四章 被掳
摇晃的马车一阵颠簸,将昏睡中的夕颜震醒,四周一片黑暗,双手隐隐传来麻木的感觉,这一切都提醒着她,她和睿文被劫了。整整一天一夜,她和睿文被反绑了手,扔在一辆陌生的马车里,那些将他们掳走的蒙面汉也不伤害他们,只将他们关在马车里,一路往北而去。听着马车行进发出的声音,夕颜的心也越来越凉,这些人的目的不知道是什么,如果是为财,现下不会将他们往北方送;就怕是一帮识破了他们的身份的叛贼,若果真如此,皇帝就危在旦夕,也不知他们逃脱了没有。渐渐适应了车厢中的黑暗,夕颜试着伸了伸脚,长时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她的腿已经没了知觉,她撑着自己坐起身,碰到了躺倒在另一边的睿文。先前将他们的马车围住时,有蒙面汉捉住了睿文,用浸了迷药的布将他迷晕,无论怎么推打他,睿文皆是一点反应也无,若不是探到他还有鼻息,夕颜真会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艰难的伸出脚,轻轻踢了下他的腿,还是没反应,正当她灰心之时,突然发现他的腿动了一下,夕颜惊喜的盯着他,黑暗中看不分明,只模糊的看到他的腿动了。由于嘴被厚布带蒙着,无法说话,夕颜只能挪到他身边,用手臂推着他,希望他快点醒过来。睿文轻轻低鸣一声,恢复了意识,忆起他身处的环境,他用力挣扎着,无奈他被五花大绑的放倒在车上,连动一下都困难,更别提逃跑了。他看到身边的夕颜,忙上下打量,确定她没事后向她用力的点下头,他的嘴也被堵了,只能“呜呜”的发出简单的音节,夕颜也向他猛点头,泪水却随着点头的动作突然涌了出来,滑过脸颊。睿文慌乱的左右摇头,让她不要哭,可是夕颜忍不住,受了那么多的惊吓,她都不觉得委屈,偏生到了这一刻,见到睿文平安无事,一颗心才真正松懈下来,眼泪也随之而来。睿文重重的叹口气,将头伸过一点,突然吻上了她流泪的眼睛,又突然离开。夕颜止住了哭泣,怔愣的看着他,又幡然醒悟的样子,忙忙的退后离开睿文身边,也不看他,只定定的望向两人之间的黑暗,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这种尴尬没有维持多久,马车便停了下来,两人的注意力都被马车外的声音吸引。车门被打开了,蒙面汉们将夕颜和睿文拉出,押往一个小院子,进门前夕颜四下观察,可惜因为天太黑,况且人生地不熟,完全分辨不出他们是在哪里。进了院子,他们被带到灯火通明的正屋,屋子里坐了五六个人,个个皆是虎背熊腰,看着不像中原人,为首的长者却是身材瘦小,一把灰白的须发,堪堪坐在堂上,等着夕颜和睿文的到来。站在老者面前,睿文环顾四周,将夕颜护在身后,因为嘴被堵着,他只得怒目圆睁的等着他。老者也不恼,反而笑了,“快给沈大人看座。”立刻有左右搬来椅子,睿文也不坐,直直的站着,微微扬起头。“那么请你身后的那位贵人主子坐下可好?”老者的话惊的夕颜几乎跳了起来,他居然连他们的身份都知晓了,到底是何来头。夕颜依言,在椅子上坐下,看着老者,等着他的下文。老者捻了胡须,缓声道:“今夜委屈二位在这儿留宿一宿,若明天没有变化就可放二位离开。”说罢,他挥了挥手,左右上前为夕颜和睿文除去堵着嘴的布巾。一能说话,睿文便开口喝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掳我们到此,这又是哪里?”“一切等明日就可揭晓。”老者不再说话,示意将他们带走。夕颜和睿文被带离正屋,来到院子里的一间空屋子,夕颜被他们率先推了进去,踉跄了两步站住了。睿文见状忙要上前护她,却被一边的壮汉拉住,和另一人一起搜他的身。“你们干什么?”睿文被绑着手,无法动弹,却也在用力反抗。“确保你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一人边回答他,边将他身上的银两搜走,又从他腰侧摸出一个小荷包。“这是什么?”另一个问道,看着荷包上精致的绣工,其中装的一定是值钱的东西。睿文见到荷包,立刻变了脸色,大叫道:“把这个还给我,还给我。”举着荷包的人将荷包打开,从中取出一个银质的戒指,“这个戒指不错。”他眯缝着眼看着戒指,向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将睿文推倒在地上,“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又在门上落了锁。睿文挣扎着坐起来,见到夕颜正坐在屋里的一堆干稻草上,安然的点头,“你没事就好。”夕颜靠着墙壁,看着睿文的样子,几乎又快哭出来,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一点意气风发的样子,月白色的衣衫上沾了泥,束起的长发凌乱不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刚那个戒指,是那次我们去岱山的时候你买的吗?”夕颜深吸口气,控制自己的声音,还好黑暗中,他看不到自己红了的双眼。睿文没有说话,却缓缓低了头,过了许久才听到他“嗯”了一声。夕颜静静的看着他,知道他不想说这件事,便缩了腿,窝在稻草堆上,“我很累,先睡一会。”“夕颜,先别睡,”睿文抬起头,挣扎着到夕颜的身边,“我靴子里藏了一把匕首,你试试能不能拿出来。”夕颜跪在他身边,背对着他,用反绑在身后的手伸进他的靴子,好不容易将一把小巧的匕首抓了出来,双手拔了刀鞘,一点一点的割着自己手上的绳索。密密的汗水沁出了额头,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跳的极快,心中不住的祈祷快点将绳索割断。粗糙的麻绳磨破了她的手腕,她也丝毫未觉得疼痛,好不容易将绳索挣脱,她顾不上自己手腕的伤逝,忙上前将绑着睿文的粗绳松开。睿文活动了一下手脚,将匕首收好,检视夕颜手上的伤。“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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