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萧妃》第59章


皇上微微一笑,说:“朕还盼着你赶紧好起来,和朕一起去晋王府中赴宴。”
我一怔,再看看夫人,她面色平静,问道:“皇上为何要让臣妾同去。费贵妃才是皇上的红颜知己。”
“当初要不是光义告诉朕。恐怕直到现在,朕还只能空对着一张美人图。而不知你就在汉国。”皇上笑道,“所以,光义也算是半个媒人了。”
我一听这话,真如坠入云里雾里一般,是晋王爷将萧姑娘送入了后宫?
夫人的脸上隐隐有些讪色,低头浅笑道:“皇上说的是,王爷也算是救臣妾出冷宫地救命恩人了。”
我见她强颜欢笑,说出这句话来,心里也有些为她委屈。
未进皇宫之前,我亲眼见着王爷迎娶了李家小姐,看着这位温顺贤良的侧王妃如何在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以泪洗面。王爷对待符王妃尚有几分情意,对待新过门的李妃却是彻头彻尾的无情,习惯了将她抛之脑后,直到有天深夜,王爷喝醉了,不知为何,竟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李妃的房间。据那日当差的侍女们说,远远地在那屋子外头,都能听见王爷口唤“凝儿”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李妃惊恐地哭声。
到底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人知晓。只是李妃很快就有了身孕,直至产下麟儿,母凭子贵,她在府中的地位很快就超过了正王妃,也终于博得了王爷的一点欢心。
夫人地咳嗽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连忙端了水过去,皇上向我一伸手,道:“让朕来。”
我战战兢兢的递过去,退到一旁。
皇上极有耐心的吹了吹小勺中的温水,送到夫人嘴边,这样一口一口的喂着。
眼见着这幅场面,我不禁有些迷惑了。哪怕是王爷也未曾对萧姑娘这么上心过,皇上他当真是疼爱夫人啊。可为什么从来都不在这里留宿,更别提召华容夫人去寝宫伺候了。
皇上走了以后,夫人一言不发,躺下继续休息。琳巧自作主张地将皇上赏赐地补品都煮了,端给夫人,也被她一句话打发,尝都不愿尝一口。
琳巧冷着脸将那人参与鹿茸端到外殿,向众人道:“夫人不愿吃,扔了也可惜,全赏了你们吧。”
“还不是你擅作主张,夫人明明没有胃口,你偏要手快,煮了这些,”我不平道,“要知道,这儿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夫人。”
她无视我的存在,毫不理睬,扭头就进了内殿。
我气呼呼地看了看那些争抢补品的奴才们,却无可奈何。琳巧毕竟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她不将夫人放在眼里,是看准了没有人胆敢得罪她。
原以为这次,夫人也会和以往一样,慢慢的康复身体,却没有想到,很快就有祸从天降。
两日后,皇后宫里的管事宫女琦云,平日里最为憨厚待人的那个,突然领着一群内侍快步闯进了荣禧宫中。
琳巧迎了上去,询问何事。
“太医诊出华容夫人可能身患痨症,传皇后娘娘懿旨,依据宫规要华容夫人即刻搬出荣禧宫,改住西林园。待确诊之后,娘娘会再做定夺。”琦云说道。
我虽不知西林园是什么地方,但是身旁的各人都变了脸色,可见那绝对不是一个好去处。
琳巧还未作答,那些内侍们已经开始动手清理大殿,凡是帷幕纱帐之类的,全都扯了下来,扔到院中点火烧掉。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四处破坏,半晌才醒悟过来,他们整完了大殿,接下来的肯定就是内殿了,可夫人还在病着,哪能经得起这种折腾。
我连忙跑了进去,可还是晚了一步,那些人已经穷凶极恶的冲了进来,将夫人的衣裳首饰等全部拽了出来,瞬间,一片狼藉。
夫人早已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脸色虽然苍白,却并不惊慌,看着他们将屋子里搅的一塌糊涂。
“夫人!”我跑到她身旁,手足无措的喊道,“咱们告诉皇上去,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夫人摇了摇头,说:“如果是痨症,我再也不能见皇上了。”
“夫人说的没错,”琳巧走过来,说,“无论是否确诊,皇上也同样不能见夫人,这是宫规。”
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暗暗叫苦:见不着皇上,夫人的命可全都掌握在皇后娘娘的手中了。
第九章 异梦
我冷眼看着四周,那些宫人们面带嘲讽之色,将各种绫罗绸缎所织的衣裳踩在脚下,手中还在撕扯着窗边的纱帘,床前的帷帐。我看^书^斋
晓怜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跺着脚,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我的脸上滑过一丝苦涩的笑容,痨症,会令整个皇宫闻之色变。一旦被关进那个西林园,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阳光了。当初南汉的冷宫,如今大宋的佛堂,我到底还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寂寞悲苦。
如今,唯一的希望,是身旁的晓怜,而她唯一的希望,是晋
我站起身来,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让王爷救我。”
“夫人!”琦云已站到了我的面前,身旁几个内侍已经蠢蠢欲动,想要拉住我。我严色道:“既是痨症,未免传染,还是少接触为好。”
那几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唯有琦云面色镇定,道:“请夫人这就随奴婢去吧。”
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也不回头看琳巧和晓怜,跟着她出了内殿。
轿辇抬着我,一路来到了皇宫内的偏角处,一个衰败的院落映入眼帘。寥寥的几间房,半掩着门,只能看见缝隙里黑漆漆的,不见半点光;院中铺满了枯枝败叶,冬天的雪水都已变得浑浊不堪,到处横流。如果说佛堂是冷清之地,这西林园简直不像是有活人的地方。JunZitang。coM
琦云早已不见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宫女,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多岁的模样,白净的脸儿,深深的法令纹,神色严肃。她迎着我下了轿,也不屈膝。我看^书^斋蹙眉望着,说:“华容夫人来了。奴婢名叫锦绣,是这西林园管事的。”
她话未说完,抬轿地一众人等就像见了鬼似的匆忙而逃。
锦绣古怪地笑了,说:“请夫人随奴婢来。”
我跟着她进了其中一个屋子,刚一进门,沉重的霉味,馊味还夹杂着些许腥味劈头盖脸的砸来。呛得我差点没喘上气。
“西林园中就数这屋最好了,”她说道,“只死过五六个,气味也好说得过去。”
我瞪大了眼睛,因为身子弱,不得不倚在门边,问道:“什么死了五六个?”
“大周朝的。还有如今大宋朝的那些妃子呀娘娘呀,病的。死的都拉到了这儿,”她满不在乎地说,“奴婢就是负责送这些娘娘们上路的。”
我惊的向后退了退。喉咙里突然一热,禁不住咳了起来。
她上下仔细打量了我,道:“瞧夫人的模样这么周正,竟也沦落到这种地方,真是可惜。==”
我心绪乱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使出仅有的力气,求道:“姐姐在西林园做了多年。定能一眼看出何为肺痨,还请姐姐为我看看!”
她愣了下,摇头道:“夫人你就死心吧,这么多年来,送入西林园中地娘娘们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最后还不都是落得同样的下场。奴婢也是保住自己地命要紧。”
说完,她扭过头,不愿再跟我说话。
我只好跟着走进去,只见屋子里铺满了灰尘,床边乱七八糟的摊着几张席子。
锦绣叹道:“造孽哦,三年前裹着玉美人的草席居然还在这屋里,难怪有股腥味儿。”
我倒吸一口冷气,无奈实在使不上劲儿,顺势坐在了床边缓缓劲。
锦绣出去片刻,捧着一个瓷碗回来了,里面乘着黑糊糊地东西,还未极近,已是臭气扑鼻。
“凡是来西林宫来的,都要喝这个药。”她把碗向我一递。
我看着恶心,说:“我眼下身子不适,改日再喝。”
“这可由不得夫人。”她话音刚落,就不由分说的伸手扯住我。
我只觉得那手如铁钳般,牢牢的抓住了我的肩膀,想要挣扎,却见着那药已经紧贴到了唇边。我惊呼了一声,锦绣乘机将那汤药一骨碌倒进了我的口中。
一时间,口中苦涩无比,喉咙像是火烧般地痛。我俯下腰,咳声连连。
锦绣这才心满意足地端着碗出去了,临走时还嘱托了一句:“这药一日要服三次。”
“太医呢?”我连忙止住咳声,急急的问她。
她讥讽地一笑:“夫人是在说笑话呢,进了西林园,哪还有太医肯来?”
我无力的瘫软在床上,苦味还在口中萦绕,直冲头脑。
夜色降临之时,这西林园才真如地狱般,连盏宫灯也不见,四周乌黑,只能听见狂风的嚎叫声。
难道我真的要和那些枉死的嫔妃们一样,成为这西林园中的又一个冤魂?想到这一点,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就这样守着蜡烛,听着风声,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深更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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