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药香》第176章


张忠义盯着三个忙成了一团的人,心里暗笑:“我说你这是带着家出来的吗?一个大男人家,还婆婆妈妈的,实在是不像话。实在受不了这个苦的话,赶紧打道回府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你懂什么?”云书岳不甘示弱地还口:“你倒是轻巧,等夜里试试还这么惬意再说。身子好了才有精力见她,就你这个邋遢样,见了她,她还不得烦死你。”
两个人斗了一阵嘴,也就各自歇下了。天色暗了下来,张忠义拿出随身带来的干粮啃着,望着云书岳主仆三个稀里哗啦地喝着白粥,不由一阵眼馋:这小子,到底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了。
晚风习习,住在大路边上倒也不冷,云书岳和衣躺在了帐篷里,身上还盖了一床毛毯,身子底下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只觉得惬意无比。
张忠义自来行军打仗惯了的,躺在千秋架上也不觉得什么。况且夏日的夜晚。吹吹晚风倒觉得舒服。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睡下了。及至半夜的时候,忽然几个明闪掠过,一阵狂风猛地吹过来,吹得张忠义浑身一个激灵,不由就翻身坐了起来。
豆大的雨点夹着邪风打在了他的身上,只觉得生疼。
望了眼那边黑沉沉的帐篷,张忠义再也顾不上许多,几个箭步就窜了过去,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就闯了进去。
里头睡着的几个人并没有动静,张忠义倒是纳闷了:这几个人怎么睡得这么沉?按说身上都有功夫。尤其是云书岳,他可是和他两军阵前对垒过的。怎么也不见他有一点儿动静?
正想着,就听暗地里一声嗤笑:“怎么?外头冷了还是下雨了?”
张忠义这才知道人家并没有睡死,而是知道他是谁,看这样子,云书岳也算是个大度的,并没有要赶他出去的意思。
他放心地走到云书岳躺着的地方,也顺势躺了下来。笑道:“还是你小子有先见之明,莫非你会观天象不成?不然怎么知道这天要下雨,早早地支上了帐篷?”
云书岳听得噗嗤一笑:“你这人,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我哪会观什么天象啊?不过是出门在外,哪有背着房子走路的道理,能舒适一会儿是一会儿。不像你,哪儿都能睡一觉,我倒不是吃不得这个苦,而是怕身子坏了。顾不上去看筱蓉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却硬生生地没有说出来。
张忠义也听得若有所思,两个人一时沉默了。听着帐篷外被雨点打得啪嗒啪嗒的,两个人都走了困,各自都思索着怎么赢得筱蓉的欢心。
第二日,天气放晴,两个人一大早就起来了,收了帐篷,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就往筱蓉那儿去了。
还没到地方,就被巷口的车水马龙给惊呆了,原来这些人都等着来看病的。
云书岳望了一眼,前面还有好几辆马车,车身都是清油漆成,阳光下闪闪发亮。跟随的家人都穿着绸缎衣裳,可想而知那主人定是身份不低。
就连这样的人都来了,看样子筱蓉在这三年里已经闯出一片天来了。
他想到那个忙碌的身影,唇角微勾,这个小女子,真是不同寻常!
日上三竿的时候,篱笆院门打开了,走出一个面容端正的大丫头,她手里拿着一叠小纸条,挨个儿发,谁知道轮到云书岳和张忠义的时候,却偏偏不给他们两个。
云书岳和张忠义不由恼怒了,大声责问:“为何不发给我们?”
那丫头不卑不吭地答道:“姑娘的这小纸条都是给生病的人的,你们没有病,自然不给!”
“我们怎么没病了?我们这里都是病。”云书岳拍拍胸脯,点着心脏那个地方。
那丫头嗤笑一声,不屑地瞥了一眼,笑道:“姑娘说了,若是你们再在这里瞎折腾,就要让人打出去。去去,别在这儿瞎搀和,到一边儿去。”
后头的人一听这个话,立刻群情激奋,都吆喝着:“没病别在这里碍事,我们排队都排不上呢。”
气得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无可奈何,却又不能冲进去,万一冲撞了筱蓉,这辈子再也不能原谅他们可怎么是好?
只好呆呆地在一边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热闹不堪。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想到,若是他们也是那些病人该多好啊,至少能让她亲手诊治!
两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路边,支起了帐篷。夜色降临时,两个人生了一堆火,打了几样野味,放在火架子上烤着。
云书岳感慨地一笑:“没想到我俩是在这个地方不打不相识,又是在这个地方等着同一个人!”
张忠义深有感触:“正是,若不是那一次打架,我们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说不定你也不会认识筱蓉,更不会来和我抢了。”
“喂,喂,你说话怎么不凭良心?谁抢谁的还不知道呢?”云书岳暴怒起来,恨不得抽出一根烧糊了的木棍子戳他一下。
两个人吵吵闹闹了一阵子,最后张忠义才搓着手无奈地说道:“其实我们两个人在这儿打破了头也没有用,最终还是筱蓉说了算。也许。我们两个她谁都没看上呢。”
一语让云书岳也低下了头。他讷讷说道:“是啊,我们两个窝里斗没有用,哎,听天由命吧。”
第一次,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无奈!
第三日天还没亮,张忠义一个人就独自骑马出去了。云书岳望着他高大魁梧的身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日上三竿的时候,两个侍从抬着胳膊被砍了一刀的云书岳急匆匆地来到了筱蓉的门口,两个侍从大声地喊着:“让一让,这里有一个重伤的病人。”
丫头探头出来一看又是他们。正要关门,却听侍从们喊道:“快。来救救我们家主子,他受伤了。”
丫头细细看了一下,果然如此,她无奈地进屋回禀了,筱蓉听了之后冷笑连连:这是想用苦肉计吗?
不过人已经抬到她这儿了,不让进来也不行了,只好让人抬了进来。
刚放在床上。门外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个男声大喊:“神医娘子救救我啊,我的腿断了。”
筱蓉皱眉,这才来一个断胳膊的又来了一个瘸腿的,怎么这么巧?
结果让丫头出去一看,却是张忠义,伏在马背上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这两个人,为了见自己一面。把自己伤成这样,至于吗?
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都被放在了床上躺着,筱蓉蒙着面纱给他们清理着伤口,见伤口太大,只好进行缝合。
可是痛恨两个人的诡计,她故意不给他们喝麻药汤,硬是生缝下去。疼得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叫苦连天。
筱蓉故意问道:“很疼吗?”
云书岳咬牙抽着冷气,挤出一丝苦笑:“不疼,不疼,只要有你在,怎么着都不疼。”还没等他说完,筱蓉又是一针下去,后半截话被他的叫唤声给掩下去了。
好不容易处理好了两个人的伤口,筱蓉交代了丫头小厮的注意事项,自己一个人走出去到外头透透气。
坐在门口的木头桩子上,她陷入了沉思,这两个人摆明了是来打擂台来的,看样子自己不给出个结果来,两个人是不会走的了。
其实她内心里喜欢的是云书岳,可是又怕伤了张忠义的心,这该如何是好呢?
………………
转眼一月有余,云书岳和张忠义都好得差不多了,两个人天天和筱蓉见面,只是她从来都不拿下那张面纱,让人看不到她的真实面目,更别想去探查她的内心了。
两个人心里打鼓,不约而同地想道:莫非她有喜欢的心上人了?
夜晚时分,两个人都忐忑不安,连饭也没好生吃。
夜深人静时,筱蓉一个人走到了院子里,静静地坐在木桩上,一个人默默地想着心事。
夜色温柔,夜风凉爽。月光如练,照得满院子里亮堂堂的。
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你推我我推你,最终还是张忠义说道:“我们两个要么是对手,要么就什么也不是。你先去探探话吧,万一是你,我就放心了。”
云书岳不由诧异:这家伙不声不响的,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好笑地问道:“为何是我你就放心了?难道你不难受吗?”
“难受肯定是有的。只是你对她的心和我一样,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她的选择,我得尊重!”
云书岳被他的话深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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