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妃》第8章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将进酒》送上,众人再也没了声音,就连敬玄也听得目瞪口呆,诗仙的诗果然响当当。
“在下甘拜下风!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心高气傲的敬玄居然会向我认输。
“我姓萧!” 我自认胜之不武,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敬玄可都是原创。
“多谢萧公子相助!”伟伦向我道谢,“敢问公子可是兰陵萧氏一族?”
“我……我……!”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萧公子,一千贯在下随后奉上!”敬玄突然对我尊敬起来。
“不用了!就当我帮他了!两下抵消!”我指了指伟伦。
“多谢!”伟伦倒也不推却。
就在我们相互客套时,楼上来了一位锦袍少年,指着敬玄等人说:“你们居然都散了,也不等本王!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哪位混世魔王驾到!吴王的亲弟弟蜀王李愔,不被他认出来才怪,赶紧拽着落雁,从另一边的楼梯逃了下去。
跑到曲江边,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好险,要是被李愔认出来,他那个大嘴巴,明天一定上长安城头条。
“小姐,你刚才好厉害,把奴婢都看傻了!长安风流才子李敬玄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落雁眼中全是艳羡的光彩。
“什么叫石榴裙下,你会用词儿吗?”
刚想推落雁一把,就看到伟伦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白色衣袂在柳丝下、水风中轻轻飘舞,面若美玉,唇如点漆,标准的花样美男,我竟有些意马心猿。
“刚才多谢萧姑娘相助!” 他朝我一揖下去。
萧姑娘,这人眼还挺尖,一下子认出了我是萧姑娘,“你怎么知道……?”如此花样美男站在面前,脸红心跳不止。
“在下阅人无数,看得出来!”他浅浅一笑,背手而立,如沐春光,“最喜欢姑娘那句,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好意境,好气魄!”
“信口而来……的!”抄人家李诗仙的诗,我不好意思再往身上揽。
“萧姑娘,四月八日佛诞节,我们还来此相见!正要同姑娘讨教呢!”
他竟然约我!活了二十年没人约过,这白衣翩翩的美少年竟然约我……。
“不见不散!”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四个字的。
第八章 有朋而来
四月八日佛诞节,是唐朝的官方节日,因此官方规定放假一天。寺院照例要举行浴佛和行像活动,诸寺点灯,各色侍佛人抬着佛塑像,擎举佛画像,自北门始巡行街道,百姓临街瞻仰,散施祈福,在这一天还有踏歌和赛天王等丰富多彩的活动。
约了伟伦自然顾不得萧夫人,找个理由推却了事。
总算习惯了唐朝女子装束,高腰裙、窄袖衫和帔帛,这季节穿这么多,除了热还是热,当然不如T恤、牛仔裙。
曲江池聚焦了好多人,堤岸蜿蜒迤逦,杨柳吐绿,桃李争艳,如锦如霞,波荡漾的水面上,芙蓉苑遥遥在望。莲叶田田,水波荡漾,只是还不到荷花盛开的季节。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照片,照片里有爹妈和我,背景就是公园的荷花,一家人曾经那么开心。后来一切都变了!
……我丢了这么久,爸爸大概不会有多难过吧?他眼里只有能说会道的继母,和心尖肉儿子……。
“萧姑娘,一向可好?”
伟伦言而有信的出现了,没有穿白衣,剪裁合度的蓝锦圆领袍,戴软脚幞头,人如美玉一般湿润。只是身后多了一个人,就是上次与我斗诗的李敬玄,仍是一付放荡不羁,披发,衣袍宽大飘逸,背后横一只笛。
“在下李敬玄,今日有幸与姑娘同游!”他的眼角向上一挑,根本就是在勾搭我,风流才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我很好呀!伟伦……!”
“长孙泓!”
伟伦冲我一笑,明白了!古人都有名和字,他应该是叫长孙泓,字伟伦。
“恕我冒昧,敢问姑娘芳名?”李敬玄把伟伦挤在一边,抢在前头。
“叫我萧可就行!”我对这位长安才子极没好感。
“萧姑娘,不如我们到净土寺一游?” 李敬玄完全把伟伦挡在了身后。
“伟伦,你说呢?”我隔着李敬玄寻问。
“好啊!我没竟见!”
伟伦到是挺大方,走在最前方引路,把个李敬玄留在我身边腻腻歪歪。
“伟伦今年有多大?”我侧目相问李敬玄,不得不承认对伟伦有好感。
“在下今年二十有一!不知姑娘芳龄?” 李敬玄抿嘴而笑。
“我是问伟伦!”这人可真讨厌。
“伟伦,萧姑娘问你今年多大!”他居然伸长脖子喊起来。
“十八呀!你不知道吗?”伟伦一愣之下转身,嗔怪李敬玄。
才十八,我比他大两岁呢!姐弟恋好别扭!一下子又心灰意凉,连走路都没力气。幸好净土寺不太远,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在一处山坡之上,烟雾缭绕,香火旺盛,密密麻麻的善男信女挤满通往山门的台阶。
“这是看景儿还是看人呀!”李敬玄第一个没耐心,甩袖走了。
“不如我们到前面的杏林转转!”伟伦指向前方绿荫深处。
杏林!
听到这杏林两字格外留心,是不是来时的杏林呢?枝叶茂密,青翠欲滴,花儿开罢,青青杏子如累,没错!就是这里,我拾了半只玉佩,来到一千四百多年前,就是这里!四下里游走,差点儿被草藤和长裙绊倒。
一方水塘呈现在眼前,山谷上方烟雾弥漫,越过那一层茂密的枝叶,我就能回家了。
大唐,别永了!噢!还有吴王殿下,我会在史书中寻找你的身影……。
越过那一层枝叶,却没有失落的世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气象高台,只有几处茅舍,几处青烟。
回不去了吗?
无力的坐在草地上,汗水凝湿的发丝全贴在脸上,希望全部换成了失望。
“泽宣,你终于来了!”
有人将我从身后抱住,失魂落魄的我,竟忘记将他推开。
“泽宣!泽宣!”
他的脸紧温温润润,是个男人,我转头一望,是他!不敢和心爱女人逃婚的房家公子,“你告诉我!回家的路怎么走?”我抓紧他的衣袖。
“回家的路……泽宣,你想回哪个家?”他大惑不解。 
“哪个家……你说哪个家?”失望、无助之下,我用力在他身上捶打,“你说哪个家!我现在连家都找不到!都怪你!都怪你!你好端端的留下块玉干什么?都是你成心害我!”
“泽宣……我真的没办法!”对我的抱怨,捶打,他居然一下都没有闪躲,默默忍受着。
“这个是你的对吗?还给你!房家大公子!”我把那半只螭龙玉扔还给他,就是捡了这块玉,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把玉捡起来,缓缓从怀里摸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慢慢把两块玉合在一起,“当初是你把玉摔坏了,说好一人一半,相守一生一世!”
“谁要跟你相守一生一世!”
我推开他站起来,青山远远,天地茫茫,何处是家?回眸一瞥,李敬玄同伟伦就在一旁看着我们。
“房遗直!”伟伦疑团满腹的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房家公子。
“房遗直?”我指着泽宣的情人。
“是啊!他父亲是梁国公房玄龄,我不会认错!”伟伦的目光又移向我,竟有些怪异,“恕我和敬玄兄冒昧!原来你是萧泽宣呀!”
“你认识萧泽宣吗?”我问他。
“不认识!”长孙泓摇摇头,抿嘴一笑,“可长安城谁不知道呀!”
“知道什么?”看来伟伦也清楚萧泽宣与房遗直的绯闻。
伟伦双手摊开,似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就连李敬玄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再不问一言。
房遗直从草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到我们身边,不顾在场那么多人,目光直直看向我,“泽宣,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谁要跟你废话!”
我用力推开他,夺路向杏林外逃,今天怎么遇到这个疯子,好端端的两个朋友都不敢搭理我,泽宣在这些男人眼睛里,已成了背家私奔的坏女人代名词。
迂回于曲江池岸,竟是满腹失望,找到杏林也回不了家!此生就要沦落在大唐了吗?命运是谁在安排?按什么规律安排?
“怎么不等我们?”
回头一望,李敬玄与伟伦同时出现,均是神色自若。
“你们还拿我当朋友吗?”逃婚的又不是我,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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