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妃》第22章


“我看你就是商贩投胎,当了王妃也没出息!”他在我脑袋上推了一下,“好吧!不过有个条件!”
“你说!你说!”我催促着,“只要能让我开店当老板,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米店必须开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随时随地看着你!”他用余光扫着我。
我歪脑袋一笑,“怕我跟人私奔?”
“没个正经!”他推了我一下,移步出了书房。
大都督府就在永安街的尽头,安州城里最宽大的街道,两旁木楼林立,稀稀拉拉开有几间绢行、杂货行,一间米店都没有。
选中一间带货仓的大店面,粮食开始陆续往里搬运,请了一名有经验的老贾做掌柜,又用了十几个店伙计,店名暂时取了‘新安’两字。
宏张开业这一天很热闹,鞭炮一响,店面前围了很多百姓,儿童们在燃烬的鞭炮里乱扔碎屑玩耍。
几个伙计抬着‘新安’匾额,登着梯子往门庭上方挂,回头一看,偏了不少。
“往西边移一点!”我高声指挥着他们,同时又用胳膊肘接撞撞李恪,好让他给参谋参谋,“正了吗?”
“凑合吧!”
他向匾额瞥了一眼,心思根本没在这儿,今天是我把他硬拉来的,微服简从,没人知道他是谁!
掌柜老贾拎着刚写好的水牌,踮踮跑了来,寻问道:“夫人,真要摆这个价吗?人家可都是这个数儿!”
他的手指晃了晃,看意思是两百文。
“对啊!就摆这价儿!”不摆这个价儿,我开这店开嘛!
“郎君,您说呢?”他又把目光转向李恪。
“这里我说了算!”这老贾还没正式上岗就会见风使舵,以为我不当家似的!
“听她的!”李恪指了指我,转身就走。
“等等!”还是我手疾眼快,一下把他扯住,“上哪儿?一会我要开张了!”
“没功夫跟你玩儿!”
“你就不怕我跟人私奔?”我在他耳边轻笑。
“你看那边儿!”他指指我的身后,“宋典军在哪儿盯着你呢!我看谁敢来!”
哼!真派人盯着我,小心眼儿!我扔下他的袖子转身进了店子里,吩咐一声,“放鞭炮!开张!”
鞭炮响过,老贾立即把‘五文一斗’的水牌摆出去,没过一刻,米店立刻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挤成了一锅粥,嚷成了一大片。
老贾也没了辙,望着人山人海兴叹,“夫人,我就说不行!您看看,这挤的!别说卖了,人也看不过来!一会儿惊动了大都督府,我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上了二楼向下一望,老天呀!整条永安街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就跟赶集似的!这可怎么办呀?十几个人,根本卖不过来,货仓里也没运这么多粮食。
忽然灵机一动,对老贾说:“你马上去写号牌!今天先写三百,先发给最前的三百人!再把门口儿立的那个高个子给我叫上来!”
老贾应了一声儿去了,不一会儿,木质楼梯被人踩的‘噔噔’作响,一个大高个子如半截铁塔戳在我面前,大约三十出头,斜挎横刀,紫膛膛的一付面孔,身材魁梧,听说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亲王亲事府的宋哲远典军。
“王妃!”他连头也不敢抬一下,中规中矩,离我有八丈远。
“你过来一下!”我冲他招招手。
“下官不敢!”他不但没过来,反而向后靠。
一个大男人腻腻歪歪,像是怕我非礼他似的,上前就扯住了他的一只袖子,“你给我过来!”
第二十六章 来势汹汹
被我一拉,宋典军当场吓了一激灵,逃也似的躲到凭栏处,一脸惊恐。
“王妃,请你自重!”
拉他一下就不自重了?这种男人可真迂腐,我指了指下面的人群,“你同他们大声讲几句?”
“讲什么?”宋典军满脸迷惑,仍是离我一丈远。
这人也太笨了,没看到底下这么多人吗?还五品官儿呢!
“你就对他们讲!‘新安’的粮价永远不会变!但每天只限三百,凭号牌买粮!今天是一号到三百号,明天就是三百到六百号!请他们排队取号牌,不排队者无牌!”
大唐的百姓大概不懂得排队,乱哄一通!什么事儿也干不成。
宋典军大概是听懵了,半天没讲一个字儿,盯着下面挤成一团的百姓还非常来气。
“讲呀!”
我催促他,实在没那么大嗓门,要不然也轮不到他。这时候又想起了李愔,他那个大嗓门儿一定很合适,只是他远在益州。
“讲什么?”
看着他一脸不解的样子,就是想急死我,下面那些人又吵的头疼,“你先让他们安静下来!”
这件事儿好像难不倒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立即甩上天,‘噼啪’炸成一团,动静之大,振动百里,底下那帮百姓终于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向天仰望。
“瞎了眼的东西,吵什么吵!没看见大都督府就在前面!找死!”宋典军拉下脸就骂。
他这一招还挺管用,底下再也没了声音,除了几声孩子的哭。刚想交待他要讲的话,远远看到四队齐刷刷帐内府护军赶过来,足足有五、六百人,吓得老百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那响箭原来就是信号呀!
“你叫他们过来干什么?”
“王妃不是想让这帮人安静!现在不是安静了吗?王妃要抓哪个?”宋典军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抓……!”我抓谁呀!被他气得倒仰,“你让他们先回去!百姓见了官兵就害怕,谁还敢听你的话!”
宋典军拧着眉头,大袖一挥,帐内府的护军终于调头回去了。
“你对他们说,就说这里的粮价不会变!但每天只限在三百人购买,先到店里排队拿号牌!”折腾了一上午,终于累了,话也说的有气无力。
宋典军点点头,朝下面大喊,“妇女、孩子都回去!男子立即排成一队!不许嚷,不许吵!否则当场拿下!”
“还有呢?”这人说话就是找不到重点。
“听好了!这里的粮价永远不变,由大都督府作保!每日限三百人购粮!如有人闹事,就地擒拿!”
张口闭口就是拿人,这武官就是粗俗不堪。但他这么一嚷还真管用,人也少了许多,剩下的人开始自觉的排队。
“夫人!夫人!号牌要怎么写?”
老贾巴巴又跑上来,右手握笔,左手拿着一叠子的红头纸。
“我写!”
提着裙子下了楼,来到店里的阁间,今天是贞观十五年,六月十七,不如这样写!150617——00001,万以内应该够用了吧!一千四百年前的人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光了一下午写到六百,终于够第二天用,外面的买卖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发完了那六百号牌,天已经黑了,交待给老贾号牌的写法,便同落雁乘坐马车回家,宋典军不放心的一路相随。
夜空又飘下了小雨,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累过,累得腰酸背疼,爬在榻上,让闭月给揉着背,在细雨沙沙中渐渐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顿感轻松,荷花水漏显到子时未,床帏内闪着一盏烛灯,掀起水晶帘一瞧,还有比我用功的,书案上的公文堆了有小山高,还在烛下审读。
“怎么不睡觉?”我模模糊糊歪在他身边。
“没看完呢!”他的眼光终于离开了那些公文,穿着薄薄的寝衣,笑道:“怎么样?当店主的滋味好受吗?”一触到我的手,关切道:“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烫!”
烫吗?我自己感觉不出来,伸手在额上摸了又摸,还是感觉不到。
“你的额头也是烫烫的!”他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脸色也不太好!累着了?”
“没事儿!没事儿!经常这样!睡一觉就好了!”小打小闹的病才没空儿当回事,又爬到榻上睡觉去了。
半个月下来,情况好了很多,百姓们见我的价格不变,也不怎么来买了,城里的大半米店都降到五文一斗,只有永丰等几家势力大的硬扛着。当漕运没有中断风声越传越广后,那几家店不约而同的自动降了下来。
安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虽然店里的生意不多,倒也是我开的第一家店,每天都会去转转。
小雨还是稀沥沥下个不停,我让人搬把椅子放在米店的廊檐下赏雨,就见老贾抱着帐本子跑了过来。
“夫人,您总是不让清帐!这店开了半个月,该清清了!”
“你想清就清吧!”又不赚钱,清什么帐,他愿意清就清,我也乐得耳根子清静。
“夫人!您看啊!这半个月的花销呢!一共是一百三十七贯!不包括工钱!”老贾在捧着帐册,很认真,“粮共售出五百六十四贯,可粮的进价……!”
自己家的粮食有什么进价,摆摆手道:“以前的帐都不算了!你就用这五百六十四贯再去批发粮食,然后再卖出去,从这儿开始算!”
老贾愣了半天才点头,“行!”
这小雨是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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