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佛》第102章


王佛点了点头,当下下得马来,从马车内搀出柳依依,与她共乘一骑。三王爷认真的看了一看,不住颔首道:“好!真不愧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挥手一指毕、娄二人,“你们俩个就不必进宫了,你们可拨出两千人马护送王佛的家人先到本王府上,切记,要将他们好生安置。”
毕重信与娄明堂说声“遵命”,选出两千人马,率众护着马车直奔王爷府方向而去。
王佛略一皱眉,忽然想到了一件极为要紧的事,忙向着宋长恨道:“前辈,七公主和归天鹤的父母都没事吧!”
宋长恨胸有成竹的道:“没事,他们都被老朽安顿在一个极其安全的所在,你们先去皇宫,老朽等一会带了他们随后便到。”一招手,带了“旋风追命腿”高朋、“铁狮子”老帅及本帮三百余人作别众人,奔北而下。
※※※
若问在紫禁城内什么地方最气派、最豪华、最宏伟?就是没去过的人想也能够想得到一个名字。
——皇极殿。
这座被一般百姓称之为“金銮殿”和“八宝金殿”的宫殿,毫无疑问是世人心目当中至高无上的庙堂。因为有许多人梦想了一辈子,只不过想在这里站上一会或者是说上几句话,因为能够站在这里说话的人,往往都不是简单的小人物。
所以也只有到了这里,一个人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功名富贵。
当然能够掌握所有功名富贵的人,便是坐在这里讲话被称之为“金口玉言”的人。
这个人,当然指的就是天子。
天子虽不是天,其实基本上和天也没什么区别。
此时此刻,大殿上静悄悄的。那些三公九卿、六部内阁、三台八位及十三科道一一鱼鱼雅雅,序班列立,看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木哈哈的。而归天鹤则倒背着双手,紧锁双眉,在御阶前不停的踱着步。
挨着归天鹤旁边,站着一名年过四旬的太监。
这名太监白面净皮,身形略显微胖,手执拂尘,脸上全无半点表情。
众人正自沉寂,忽听环佩叮当,足步声响。随着兰麝香飘,“迷情仙子”辛韵兰笑着款款步入大殿。归天鹤面现喜色,忙疾步抢上,着急的道:“公主,父皇怎么说?”
辛韵兰轻启樱唇,娇嗔着笑道:“瞧你急的,我既是笑着来的,此事当然是大功告成。”一转身,面对着满朝文武裣衽一礼,郑重其事的道,“列位臣公,父皇抱恙在身,今日不便上殿,关于驸马禅让之事,父皇已然应允,内阁学士赵明略——”
“微臣在!”文臣中抢步出班,走出一名老臣道,“微臣恭听公主训示。”
“嗯!”辛韵兰笑着一仰下颔,“你是翰林出身,我不只一次听父皇夸奖于你,说你诗文书画,无所不能;辞章歌赋,无所不通。你做文章素来是想人所不能想,文他人所不能文,一文即出,便成奇文;一诗所就,遂成奇诗。但凡平仄用韵,无不细致入微,妙手天成。所以这禅让之拟文,自是非赵学士莫属喽!”
“微臣不敢!”赵明略吓得身子一哆嗦,忙磕了个头道,“公主,禅让事关国之大计,微臣无德无能,实是不便下笔。”
“赵学士,你也无须自谦。这些话可不是本公主说的,乃是父皇亲口对我言讲,难道我父皇的话,你也敢不听吗?”辛韵兰粉面微微一沉,接着笑道,“再说了,你是两朝重臣,向来德高望重,朝纲内外,莫不钦服!这份昭书你不书写,试问还有何人下笔?”
归天鹤眯着一对笑眼走到赵明略身前,极是和气的道:“赵学士,当今文坛,谁不知你最擅长诵明月之诗,颂万世之华章,便是三岁的小孩子,也知赵学士乃是诗雅风流中的领袖人物。何况,这又是圣上亲口所托,你怎能推辞不就?”
赵明略拭了一把脸上的汗,极是为难的道:“驸马说的虽然在理儿,但……”
归天鹤笑着问道:“听赵学士的口气,莫非本驸马不配禅让不成?”
“哪里哪里,驸马爷光被四表,格于上下,无论治国抑或安邦,均为大治之才,世之表率。”赵明略万分小心的道,“只是……只是兹事体大,微臣不见陛下亲口传旨便贸然代昭,微臣……微臣总觉得有失妥当。”
“嘿嘿嘿……说来说去,赵学士是执意不肯写了,对也不对?”
“如非陛下金口玉言,亲令微臣代昭,微臣断断不敢相从。”
“好一个断断不敢相从。”归天鹤脸色一黯,眼中杀机毕现,“好,你不写,本驸马来写。”挥起一掌,正印在赵明略的胸口上。他这一掌含怒出手,力逾千钧,赵明略如何禁得起一击,身子一起,砰的一声大响,已自殿内硬生生掼出殿外。身子落地,直摔得脑浆迸溅,惨死当场。
赵明略一死,大殿内的所有文武无不惊骇。不过众人均知归天鹤此时灸手可热,禀执牛耳,是以虽亦有不服之人,为了保全性命,也不得不忍气吞声。所谓“知白守黑、知雄守雌”,为人之道也,做官的更懂得这一点。这些人只所以还能够站在这里讲话,自然个个都深谙此中之道。
辛韵兰轻叹道:“赵明略公然违抗圣命,愚不可及,虽死不足惜。驸马,你看这该怎么办?”
归天鹤笑道:“没人来写,我可以自己写。”
他刚要命人传呈笔墨,一名小太监匆匆入殿与白脸太监耳语了几句,白脸太监脸上变了一变,随即一摆手中拂尘,尖着嗓子道:“且慢!咱家有话要说。”
归天鹤听他语气有变,低头问道:“曹公公,难不成你有异议?”
“呵呵呵……”被称做曹公公的太监摸着下颔阴阴一笑,“不错!禅让之事非同小可,关系着我大明江山百代兴亡,岂可等闲视之?驸马,陛下不在,你便私自拟文代为禅让,你不认为这样做很荒唐吗?”
归天鹤脸色一整,低声喝道:“曹公公,你不要忘了,咱们之间曾结有同盟之约,怎么?到了此时,曹公公想要反悔不成?”
“哈哈哈……”曹公公轻抿着嘴尖声一笑,“笑话!咱家蒙皇上圣宠,身为御前班直、内务府总管太监兼东厂提督,替陛下分忧尚犹不及,又怎会与你这样的乱臣贼子有什么同盟之约?”
归天鹤仰天大笑道:“好!好一个见风使舵、与世偃仰的曹大公公,哼——没有你们东厂帮忙,本驸马今日照样禅让。你东厂虽然势大,又能奈得我何?”骈指一探,一道疾风戳向曹公公眉心大穴。
曹公公自知抵敌不过,侧身向旁一闪,一把将旁边的小太监带至胸前,着力一推,小太监一声没哼,便被归天鹤一指毙命。
归天鹤抢步跟身,刚要出手将曹公公拿住,猝见曹公公双袖向后一拂,笃笃连响,八枝袖箭反手打了出去。借得归天鹤抄拿之际,他已一个箭步纵至大殿门口。
归天鹤也不追赶,兀自挽了挽袖面,笑着对辛韵兰道:“公主,你且取笔墨来,我这便拟昭。”
殿外有人跟着笑道:“归天鹤,你纵能拟得昭书,本王不同意,你写了又能济什么事?”众人回头看时,便见三王爷在前,贺顶红、王佛及众群侠在后,已相继步入大殿。
曹公公眼尖,慌忙抢步趋前,撩衣跪倒施礼:“王爷在上,老奴参见王爷。”
三王爷笑着伸手相搀,道:“曹公公请起。”
“老奴不敢。”
“为何?”
曹公公口打唉声,恨恨自责道:“只因老奴掌管东厂不严,出了‘黑白两道’两叛逆,他们背着老奴不知道,暗中勾结归天鹤……所以……老奴有罪。”
三王爷心里一阵冷笑,脸上却装得浑若无事般轻松。他明知曹公公所言尽虚,纯属推脱之辞,但碍于东厂势大,又不得不卖给对方几分情面。因为他心里清楚,“黑白两道”已死,如再对东厂追究下去,朝中势必另生纷乱。想到此处,只得好言相慰道:“公公说的是哪里话?人非圣贤,敦能无过,况且‘黑白两道’是暗中勾结归天鹤,与公公何干?起来起来,本王恕你无罪就是。”
曹公公磕了个头,涕泪横流道:“老奴多谢……老奴多谢王爷开恩!”
归天鹤斜转过身子,略一耸肩,缓缓笑道:“原来是王爷来了,王爷一向可好?”
三王爷低下头轻轻捏了一下手指,跟着目光左右一扫,微微点了点头,道:“本王好与不好都不重要,归天鹤,你犯了什么罪你可知道?”
归天鹤索性将头向上一仰,故作不解的道:“王爷的话可真问得蹊跷,天鹤一直忠君事主,从无半点过错,王爷所指之罪是什么意思?”
三王爷伸出双手迎面一晃,一字一板的道:“你的罪也不太多,据本王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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