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箭》第144章


赵明灯忽然道:“老李,你有多少时候未曾饮酒了?”
李松风道:“十八年六个月另八天。”
赵明灯道:“我却已有十九牛三个月了!”
要知他两人在林中当真是渡日如年,自然将日子记得清清楚楚,此刻冷冷说出,自己也不觉奇怪。
但金鹰与贺君雄却不禁听得目定口呆,又惊又奇。
金鹰见那赵明灯面上虽无表情,但目注酒杯,大有艳□之色,知道此人昔日也是个酒鬼,连忙笑道:“展兄小睡片刻,便可醒了,在下也陪两位饮酒消遣。”当下又取了□酒,满满斟了几壶。
赵明磴道:“老李,你昔日可饮多少?”
李松风道:“痛快时可饮一□,不痛快时却要喝两□。”
赵明灯道:“可喝两□,也算不错。”
金鹰腹中暗笑,也不说话,连忙取了四□酒来,要知他几人在唐府甚受款待,屋角中堆满了美酒。
于是四人坐下,各自饮酒,李松风、赵明灯一言不发,贺君雄、金鹰自也只能陪他们来喝闷酒。
他两人已有六分酒力,此刻再加上几杯‘早酒’下肚,便已头晕目眩,但生怕被人取笑,仍然勉强而饮。
只见李松风。赵明灯,果然酒量甚豪,一杯连着一杯,片刻问便喝完了一□,又开了一□。
金鹰暗暗忖道:“这两人每人最少可饮一□,我两人此刻怎能与他相拼?”
与贺君雄打了个眼色,李、赵喝一杯,他两人只喝一日,只见李松风面色越喝越青,赵明灯面色越喝越红,喝到日上参竿,五□酒只剩两□多了,金鹰眼前直冒金星,贺君雄更是摇摇欲倒。
赵明灯道:“老李,你喝了多少?”
李松风道:“约莫三□吧?”
赵明磴道:“我也喝了三□。”
金鹰呆了一呆,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赵明灯道:“你笑什么?”
金鹰大笑道:“一共只有五□酒,两位……却已喝了六□!哈哈……哈哈……”
伏在桌上,笑得透不过气来。
贺君雄咬牙忍住笑声,只见赵明灯与李松风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突也一齐大笑起来。
金鹰暗暗忖道:“这些人里,看来还是我酒量好些。”举起酒杯,道:“来,再喝……”一杯酒突然都倒入鼻子里。
贺君雄那里还忍得住,四人一齐伏在桌上,放声大笑,震得桌上杯盘碗盏,叮叮当当作响。
到后来笑声渐渐低微,四个人终于都一动也不动了。
原来‘酒量’一事,最是奇妙,每醉一场,酒量便加一分,连醉十场,本可饮半斤的,也可喝三斤了。
但若多日不喝,酒量便要减,李松风、赵明灯二十年滴酒未沾,酒肠已枯,三斤的量,也要变成半斤了。
他两人却偏偏只记得自己二十年前的酒量,这一番痛饮,自然大醉,而且醉倒之后,还不易醒。
等到展梦白酒醒走出,房中横七竖八,一地都是醉汉,他大笑着走了出去,方待寻些凉水解渴。
但走到厅门,他又顿住脚步,喃喃道:“怎地人似多了两个?”回身一看,这才发现赵明灯与李松风。
此刻他虽然头疼舌燥,但神智却清醒的很,一看之下,立刻大惊,迷林中若无娈故,这两人怎会突然来到这里?
他扳起赵明灯,赵明灯道:“伊……唔……”他又扳起李松风,李松风道:“呀……
嗯……”两人俱已烂醉如泥,那里还问得出话来!
只听大厅外又是一连串鞭炮之声响起,听在展梦白的耳里,当真有如雷震一般,震得双耳‘嗡嗡’作响。
他赶紧寻了壶冷茶饮下,心中正是满心疑虑,在厅里左转右转,忖道:“师傅怎么样了?他两人怎会来到这里?”
突听赵明灯呻吟着道:“水……水……”
展梦白大喜,赶过去扳起他身子,道:“赵兄,赵兄!”
赵明灯眯开一线眼睛,嘻的一笑,道:“你在这里,好酒……好酒……”伸出手掌,又要去摸酒杯。
展梦白急地捉住他手掌,道:“师傅……”
赵明灯道:“师傅要我告诉你……那‘情人箭’……”
展梦白着急道:“情人箭怎么样?”
赵明灯道:“解……解铃常……常是系铃人……知道么……”
展梦白呆了一呆,道:“解铃常是系铃人,解铃常是系铃人……”心头突然一惊,掌心淌满了冷汗。
再看赵明灯,却又已倒下去了。
展梦白也不再管他,背负双手,绕厅而走,忽而□胸,忽而大笑,喃喃道:“是了,是了,一定是他!”
‘银雁’贺君侠最先醉倒,此刻最先醒来,瞧见展梦白神态,揉揉眼睛,道:“展……展兄,你疯了么?”
展梦白跳过去一把抓住了他肩头,哈哈大笑道:“贺兄,喜事……喜事……天大的喜事来了。”
贺君侠大笑道:“原来要做新郎的人这么高兴。”
展梦白道:“什么新郎,我已知道那‘情人箭’的主人是谁了。”
贺君侠这一惊当真非同不可,酒意早已走得乾乾净净,翻身跃起,瞪起眼睛,嘶声道‘谁?谁?谁?’展梦白道:“秦瘦翁!”
贺君侠‘噗’地又坐到地上,道:“你……你怎知道?”
展梦白蹲下去,沉声道:“金山寺的灰衣僧人,那日在方丈室中拾得一本贩卖‘情人箭’的秘记,而那日在方丈室中之人,便有秦瘦翁,那秘记便是秦瘦翁失落的,是以他在山上转来转去,总不肯走!”
贺君侠道:“还有呢?”
展梦白道:“他一心想要‘催梦草’,不惜用他女儿交换,只因那‘催梦草’,正是炼制‘情人箭’必需之物!”
贺君侠失色道:“呀!这个我还不知道,还有呢?”
展梦白道:“还有林软红本是跟随他之人,却突然跑到塞外截劫唐家兄妹,唉……其余的蛛丝马迹,实在太多了,一时间那里说得清,起先我心里只是怀疑,却不敢断定,但那一句话却提醒了我,使我豁然贯通,)恍)然(网)大悟!”
贺君侠道:“什么话?”
展梦白道:“解铃常是系铃人,这时制出了‘情人箭’,自然只有他才能解得了‘情人箭’之毒。”
贺君侠额上已流下冷汗,颤声道:“好阴毒的人,他如此做法,当真教人永远也猜不到是他,还一心想要保护着他!”
展梦白嘶声道:“但仔细想想,他所救之人,是否都是无关重要的人,我爹爹……我爹爹他就故意不肯救了,他……他只是藉此制造烟幕,哪是要救人?只可怜江湖中却偏偏有些呆子竟要去保护着他!”
贺君侠:“他……他就要来了,展兄你切切……切切要小心些,莫要惊慌,莫要沉不住气……”
展梦白恨声道:“这个我省得,今日……”
突听院外有人大笑道:“展兄弟,你竟醉得这么厉害么?到此时还蹲在地上划圈子?
当真兴致高的好。”
展梦白一惊,转身,回首,只见唐豹已大笑而入,转目笑道:“好极好极,醉了一地,看来今日喜酒都喝不成了。”一把拉住展梦白手臂:“幸好展兄弟你还站得住,外面的宾客,还等着你哩?”
此人笑声爽朗,与他弟妹俱大不相同。
展梦白强笑道:“小弟本就要出去了。”
唐豹道:“还等什么,走吧!贺兄还走得动么?”
展梦白与贺君侠使了个眼色,贺君侠笑道:“小弟在这里照顾这些酒醉之人,少时便出去。”
唐豹大笑道:“妙极妙极,连喜酒都等不及喝就醉倒了……”拉着展梦白手臂,大步走了出去!
宽广辽阔的大厅中,匆匆搭成的长棚里,早已宾客满堂,若想在这拥挤的人群中寻人,当真有如大海捞针一般!
许多威镇一方的武林豪客,到了这里,才忽然发觉自身的渺小,只因在这里显赫的名字,实在太多了!
唐门当代掌门人‘搜魂手’唐迪,满身吉服,周旋在宾客间,见到贺客盈门,心里不觉踌躇满志。
但女方的家长,当代的神医秦瘦翁,却始终未曾露面,不如有多少人都在引颈而望,要看一看这能解‘情人箭’之毒的名医,究竟是何风采?
要知这时江湖群众,都已被‘情人箭’吓得心惊胆颤,见过‘情人箭’之毒的人,虽然害怕,还倒好些。
那些未曾眼见‘情人箭’之毒的人,捕风捉影,听来些传说,更是将‘情人箭’说得玄之又玄,此番他们虽被唐迪具帖相邀,本还不敢出来,只因帖上还有那‘神医’秦瘦翁的名子,众人心想,纵然中毒,还有人解救,再加上也实在闷得慌了,这才连袂而来,否则唐府又怎会有这般盛况?
是以这‘神医’秦瘦翁,实是群豪心目中最最关心之人,怎奈时过中午,还是见不到秦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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