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书商》第32章


的倒早。”
若茗乍一见他,不觉面红耳赤,心头突突乱跳,只得深吸一口气,强自稳住心神,稍微平复以后,冯梦龙已经与丁仲元厮见已毕,挨着她坐下了。
若茗当此之时,嗅到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越发心烦意乱,恨不得挪到对面去,只是不能开口,不能形于颜色,心中的煎熬、痛苦,便如在滚油锅里走了一遭,自己也觉得面色有异于平常,只得深深把头低着,只盼别人不曾留意。
幸好此时其他人正顾着寒暄,并没有注意到她。
丁仲元道:“冯兄高才,在下仰慕已久,没想到托眉娘的福居然有幸相见。哎,冯兄怎么能坐那里呢,这边的首席唯有你才好坐。”
冯梦龙呵呵一笑,道:“在下坐这里就挺好。不是还请了余兄弟吗?怎么不见他来?”
丁仲元奇道:“你也认得余公子?”
“在下与余兄弟是多年的朋友。”
丁仲元惊喜道:“如此说来真是天缘巧合!余公子的父亲是我的恩师,这次他悄没声息过来,事先也不打招呼,我近日才知道,真是失礼的很哪,希望余公子不要计较才好。对了,先生近来可曾见过我的恩师?”
“我与天锡虽然熟识,却并未见过余世伯。”冯梦龙笑道,“天锡家在无锡,前些年曾到长洲游学,所以我俩才得以结识,还没有机会去拜望余世伯。”
说话间陆续又有七八个人进来,都是县里的头脑以及有名望的乡绅,挨着丁仲元右手一溜儿坐下来,互相招呼询问,看来都是丁仲元请来作陪的。
冯梦龙见都是陌生人,悄声对若茗道:“幸亏我坐在你旁边,不然跟这些人可有什么好说的。”
若茗见他没事人一般,越发难过煎熬,只得勉强答道:“早知这么多人,便不来了。”
端卿一直在留心观察,见柳眉妩与丁仲元言来语去,谈的甚是投机,丁仲元举止之间对柳眉妩也十分礼遇,越发想不清这女子的来历。又想到丁仲元口口声声称呼余天锡的父亲为“恩师”,丁仲元是庶吉士①出身,看来余天锡的父亲在朝中应当颇有地位,只是现时朝中的官员,并没有姓余的,余天锡又是什么来历?
正然想着,忽然见丁仲元满面笑容地离席,口中道:“余公子,总算来了!”
左手边的一干乡绅都站起来,一起向门外望去。只见余天锡一身潇洒白衣,干净利落的头髻,没有戴巾帻,羊脂玉簪边上垂下两条鹅黄丝绦随意搭在肩头,越发显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他见丁仲元亲自起身迎接,淡淡一笑,朗声道:“小弟来迟,有劳丁大人久候,恕罪,恕罪。”话虽说的客气,语气中一种理所当然的模样,却让人一听就知他并不在乎来的有多晚。
丁仲元赶紧回答说:“余公子客气了,没有晚,一点儿也不晚。”说着,将他迎到自己席上,左手坐下了,亲自斟一杯酒,道:“恩师近来可好?”
“家父这些日子应约在东林书院讲学,我去看过几次,想来是心情舒畅的缘故,红光满面,倒比在家时看着还康健些。”余天锡笑道。
丁仲元以手加额,一副十分庆幸的模样:“太好了,恩师他老人家身体无恙,学生也就放心了。”
余天锡看看他,又是一笑:“难为你一直惦记着。家父也常说起你,只是总抽不出工夫,难得过来看你。”
“哎呀,折杀我了,理应是我前去探望,怎么敢劳恩师大驾!”丁仲元诚惶诚恐,压低声音道,“听闻近来圣上有意请恩师等老宰辅重回朝中,辅佐大业,不知恩师怎么看?”
端卿坐的近,听见了这句话,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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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云起 燕集Ⅲ
更新时间:2009…3…31 0:09:37 本章字数:2429
原来当时的这位圣上万历皇帝,却是古往今来第一个会“做”皇帝的主儿。自从张居正①逝世,万历皇帝没了惧怕,几十年间朝臣见到他的次数那是屈指可数,整天躲在深宫之内,不上朝不问政事,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小金库里又攒了多少金银。
不问政事也就罢了,还怕花银子,干脆连官员也不任命,到后来就连六部尚书这种一时一刻离不了人的官职也常年空缺,六部只有一位尚书,忙的焦头烂额,辽东战事②告急的时候,吏部尚书率领众大臣在永华宫门外跪了一天请皇帝上朝,皇帝大人还是不肯离了自己的安乐窝,着实令朝野寒心。
若说有了这样的“圣上”,朝廷本该无事才对,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官员虽少,帮派却多,纷争不断。自从东林党兴起,其他各派像齐党、浙党、楚党③也应运而生,各执己见,互不相让。后来东林党声势渐大,齐楚浙三党虽有罅隙,大体的政见却还一致,于是联手对付东林党,利用各种机会排挤东林党人,万历末年时,许多东林党人都被挤出了朝廷,散布江浙一带讲学、论道。
端卿想起的这个人,就是东林党一员干将,十几年前的浙江道御史余应升。
余应升是万历二十五年的二甲进士,在翰林院待了几年后循例补浙江道御史,在任时刚正不阿,官声极好,在东林党也有极高的地位。后来齐楚浙党利用京察④罢免了一大批东林党人,余应升愤而上书,却被三党中人压下奏折——当然,即使不压“圣上”也不会看的。余应升久久不见回应,愤而辞官,这回倒是很快就准了,“圣上”对于这种替省银子的事一向不遗余力。
余应升虽然下野,威望却不减当年,况且他连续几年担任会试⑤主考官,门生遍天下,这种隐形的势力也不可小觑。比如现在这位昆山县令丁仲元,便是在他手里考取的功名。
端卿想到这里,更加断定余天锡便是余应升的公子。也唯有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出身,余天锡才会如此高才,又如此高傲。
此时余天锡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侧耳听丁仲元小心翼翼,又不无得意地说:“下官虽然僻处昆山,朝中却也有几个朋友,近来下官连续听见消息,说是圣躬有违,接连几回传召御医入宫诊治。又听说方从哲大人趁机劝圣上补充官员,圣上颇有首肯之意。方大人虽然与东林士人不大和睦,其他吏部官员到多有与我们声气相通的,看来这次恩师还朝有望啊!”
余天锡笑道:“丁大人消息灵通的很哪。我倒没听说过。我有一阵子没回家了,家父与朝中人士也多年没有来往,这些事情还是你们清楚些吧。”
“哎呀,公子这就是过谦了。”丁仲元听见余天锡夸他消息灵通,又是得意,又是激动,“下官官小力微,真正机密的事也听不到,只是我想,以恩师的身份、地位、名望,还朝是迟早的事。”
“家父这些年不在朝堂,倒是潇洒的很,即便朝廷下诏,也未必肯回去呢。”
丁仲元一愣,赶紧说:“恩师肩上这副重担,轻易卸不得。朝中没有恩师主持,谁不说缺了要人呢?即使恩师心里想着要闲云野鹤潇洒一回,只怕形势也不允许。”
余天锡笑道:“今晚的月色很好啊。”
丁仲元又是一愣,此时临水的窗户都未打开,怎么能看得见月色,又怎么知道月色极好?
他惶惑了一瞬,跟着反应过来:这些朝廷秘事,都是自己费尽心力打探到的,县里这些官吏和乡绅根本不知道。如果肆无忌惮在这种场合讨论,万一消息传出去,会不会搅得人心惶惶呢?看来余天锡是不想让自己继续谈论,故意岔开话题。
他自以为明白了余天锡所想,赶紧大声说:“哎呀,果然是好月色,怎么能辜负了呢?来人,把四面窗户都打开!”
几个丫鬟赶紧把窗户一一打开,水气荷香立刻浸润进来,此时天井中丝竹声起,众人沐浴着月色,欣赏着美妙乐声,顿时如置身仙境,心旷神怡。
两排青衣小鬟流水价上菜,丁仲元满斟一杯酒,站起来朗声道:“今日下官有幸,请到了余公子,又有冯先生和叶解元这些嘉宾。虽然酒席不好,还望各位担待,尽欢而散。我先饮一杯,祝恩师他老人家身体健康!”
余天锡听见提到父亲,赶紧站起来,饮干了杯中酒,道:“多谢丁大人。”
丁仲元一脸惶恐,连说“不敢,不敢”,又对柳眉妩道,“眉娘,你不是说带了绝好的琵琶艺人吗?请来弹一曲助兴吧!”
柳眉妩嫣然一笑:“好,就来。”
若茗听见这话,心里一动,莫非是琴默?
果然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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