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书商》第56章


不会答应,更不用说我娘了。”
天锡笑对端卿道:“叶兄不是跟林老爷极其相熟吗?干脆我们一起作说客,便是死乞白赖也要把林姑娘带出去,不然岂不是白做了一场朋友?”
端卿哪里舍得若茗长途跋涉,再者也怕路上出什么变故,因推说:“林叔父必定不会答应的。还是我去吧,书坊的事我也拿得了主意,何苦要她奔波。”
“你这就不对了,怎么是奔波呢?一路上肯定是尽着她照顾。眼看伏天就过了,如今不冷不热的,江南景色又好,正好众位朋友出门散心耍子,你偏要撇下她,缺了一人岂不冷清?又让谁跟我斗嘴呢?”天锡笑道。
若茗禁不住笑出声来:“天锡兄又打趣我,我几时跟你斗嘴了?”
“嗯,近来你不跟我斗,换作叶兄跟我卯上了。”天锡呵呵笑道,“先是非拗着我说东林党是党争的祸端,现在又拗着我不要你出门,你说可恶不可恶?偏生我有这许多对头!”
说的端卿也笑了,道:“言重了,我并不是故意与你争竞。只是若茗到长洲一事还需从长计议,你我走过远路的,深知行路的苦楚,她一个娇弱女子,怎么受得了这份苦?凡是我能做的,就捎带手办了吧,左右不过是书坊的事务。”
冯梦龙与天锡都道:“此话不对,林姑娘虽是女子,却不是娇弱女子,我看比许多男人还能干呢,怎么出不得远门?”
若茗也不服气,正色道:“哥哥这话未免太瞧不起人了,难道因为我是女子便吃不得苦吗?不说别的,书坊那些头绪也不比你们男人读书举业轻省多少,我不是也对付过来了吗?可知关键并不在男女。依我看,莫说长洲,即便是京城,若下定了决心要去,必定也能去得。”
端卿只是微笑摇头,道:“叔父断然不准的,再说你家里也离不了你,那边售书的事我去就行了。”
天锡忍不住拍拍他的肩道:“解元公,再这样推三阻四,未免太不够朋友了!林姑娘分明想去,你忍心让她失望?”
端卿看看若茗,果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端卿心下一软,思忖道,林云浦夫妇肯定不会让若茗孤身远游,何苦在这里惹她难过?不如顺水推舟,莫违拗了她的心愿。因道:“好,我孤掌难鸣,不拦也罢。余兄弟,若是林叔父不答应,你可要替若茗妹妹说话呀。”
天锡兴冲冲答道:“那是自然!你也不能偷闲,到时候和我一起作说客去!”
天锡微微一笑,心道,到时候帮与不帮,却不全在我?只要她眼下高兴,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第二卷 飞鸿 国丧Ⅳ
更新时间:2009…3…31 0:09:59 本章字数:2472
林云浦进门后一径去找黄杏娘,见了面唉声叹气道:“料想不到,真是料想不到!”
黄杏娘见他神色不对,不免有些慌张,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唉,皇帝老儿驾崩了!”林云浦急躁上来,忍不住猛拍一下桌子。
黄杏娘松口气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如此!关咱们什么相干呢。”
“妇道人家,真是妇道人家,连这点也想不到么?”林云浦摇头道,“你忘了国丧期间民间禁止婚嫁么?”
“啊呀!”黄杏娘反应过来,倒抽一口凉气,“你是说若茗的婚事?要禁多久?一个月?半年?叶家知道了吗?”
“知道了,就是叶水心告诉我的。唉,还不知要禁多久,原本想着早点把这事情放定了,两家人来往也方便些,没成想居然有这么一出!”
黄杏娘也连连叹气,忽又想起忆茗,急忙问道:“那忆茗呢?不会也耽误了吧?”
“不好说,按常理来说应当不至于吧?不是半年后吴家才来迎亲吗?大约那时候禁令也该完了。”林云浦也没主意。
两口儿正在着急,忽然李才家的进来回禀道:“老爷,前头回说,吴家亲家老爷来拜。”
林云浦一愣:“他怎么来了?什么事?”急忙站起,随手撩起一顶头巾戴着,急匆匆往前头去了。
吴家老爷还是议亲的时候来过林宅,之后又约在外间吃过一次茶,与林云浦并不十分熟稔。这次来因是机密事,连仆从也未带,独自坐在厅里,听见脚步声赶紧站起,拱手道:“亲家公,多日不见,小弟着实想念呀!”
林云浦寒暄了几句,料他也不是闲来串门,便直接问道:“亲家突然造访,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吴老爷见左右无人,悄声道:“亲家公听说了先皇驾崩的事吗?”
“刚刚听说,怎么,亲家早已经知道了?”
“我也是刚刚从衙门里得到的确切消息,所以才赶着来跟亲家公商议。”吴老爷将椅子又挪近一些,“这次国丧,朝廷已经下旨,民间服丧一年,禁止婚嫁。”
“什么!”林云浦大吃一惊,“一年?也太长了吧!”
“是呀,”吴老爷叹道,“原本想着顶多不过半年,谁知道当今太子以孝治国,不但自己要服丧整整三个月,更要官宦人家遣散乐班家伎,一年内不得宴乐游玩,不得婚嫁娶妾,民间戴孝三月,一年内不得婚嫁。”
林云浦几乎要骂人了,想想跟吴老爷毕竟还没到推心置腹的交情,只得忍气道:“岂有此理!他死了老子娘,自己不过服丧三个月,却要我们耽误一年的功夫!”
吴老爷听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吓的一缩头,摆手道:“亲家,诸事留神,有些话不当讲,不可讲的!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首当其冲便要服丧,只是我想,若是这样一耽搁,令爱与犬子的婚事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先来跟亲家公商量一下,讨亲家公一个主意。”
“什么法子?”
“如今官府的告示还没贴出来,我已向丁县令打听过,应当是后天贴告示,所以,若是亲家公不反对,兄弟想明天就接令爱过门,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我看过黄历,明天也是黄道吉日,虽说仓促,总比苦等一年强些,亲家公意下如何?”
事出意外,林云浦踌躇起来:“太仓促了吧,嫁妆什么的都没有齐备……”
“嫁妆都是小事,可以先过门之后再补,我定然不会亏待令爱的。”吴老爷殷切看住他,又道,“令爱今年十八,犬子是二十三,论岁数都不算小,也该成家立业了。何况你也知道,拙荆早逝,我家中馈乏人,只有一个姨娘帮着张罗,委实不成体统,正盼着令爱早些过门理家,犬子的起居生活也有人照料。何况明年就是大比之年①,令爱若是能过门,进京赶考一应事务,我也能略微卸下些担子来。亲家公再想想?”
林云浦听他说的恳切,心中活动起来。忆茗嫁人已成定局,迟嫁必定不如早嫁,若是今年出嫁,说不定明年就能添个大胖外孙,若是再等一年,看看就二十岁的人了,别人说起来一口一个“老姑娘”,名声却也不好听啊……
林云浦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便道:“容我与内人商议一下吧,女儿的事,到底还是做娘的说了算。”
吴老爷满口道:“无妨,尽管商议,我等你的好消息!”
送走吴老爷,林云浦回去与黄杏娘一说,黄杏娘连连摇头道:“不行,哪有嫁女儿如此草率的!嫁妆都没张罗好,宁可再等一年吧。”
林云浦原本无可无不可,然而见她一口否定,不觉有些生气,道:“有什么不好的,人家主动要娶,又不是咱们上赶着要嫁!”
“老爷,女儿家嫁人是一辈子最大的事,茗儿的娘不在,咱们更不能亏待了她呀。如今衣服头面只准备不到三分之一,刚刚纳聘就要嫁,万一人家议论起来,茗儿的脸往哪里放?”
“你看着吧,明日昆山嫁女儿娶媳妇的断断不止咱们一家!”林云浦不耐烦道,“非常时期,自然不能以常理对待。与其国丧期间偷偷摸摸出嫁落个罪名,还不如抢在头里赶紧办事!再等一年茗儿就二十了,那时候你就不怕人家说她是老姑娘嫁不出去?”
黄杏娘一口咬定道:“不行,绝对不行!老爷,别的事您做主,可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我做娘的不能不管!茗儿本来就心细,她的终身大事我们再草草办了,她会伤心一辈子的!宁可再等一年吧,嫁妆齐备了,风风光光把茗儿嫁出去。”
“唉,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嫁妆一两个月以后补上不就完了?拖一年,不定中间有什么变故呢。吴家老爷专程跑一趟,就是想让茗儿早些过去帮着理家,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断断不可,婚姻大事,决不能如此轻率。”黄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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