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49章


他俯身要扶我起来,我却摇了摇头,固执道,“王没有真心地爱过一个人,所以您不知道,把相爱的人生生地分离有多么地痛苦。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什么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都可以抛却,因为什么都比不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满啊!”
“毕卿……”他的眼中闪过震撼。
“王,求您,臣求求您,救那个姑娘,放她回去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吧!不要拆散他们!求求您不要让人拆散他们!”我拼命地作揖,要给他磕头,只求他能救救那个可怜的女孩,后宫之中叶妃最大,除了他,没有别人能办到了。
他俯身一把按住我,没让我的头磕到地面上。
“王……”我泪雨滂沱地望着他,心知后宫的事情他向来不干涉,他既然把后宫的事情交给了叶思璇,就不会冒然插手。可是那个女孩好可怜,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为什么有情人它从不成全,为什么!
他深深地凝了我一眼,突然侧头喊道,“湛锋!”
“臣在!”
“传孤的旨意,把叶妃关起来的那个姑娘放了,好生地送回故乡。”
“臣遵旨。”湛锋虽显得有些惊讶,却毫不迟疑地退出了凉亭。
他竟然答应了!“谢谢您!”我激动地要给他叩头,他却摇了摇头,把我扶了起来。
他转身在凉亭中坐下,并不急着走,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干脆就不去想。其实成全别人何尝不是在成全自己?我这样有失常态,奋不顾身地救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若能完满,于我和聂明烨,是不是一种补偿?
半晌,他抬手招我过去,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
“毕卿可是有心爱之人?说出来,孤为你指婚可好?”他伸手抹去我眼角残留的泪水,表情慈爱得就像一个父亲。他的手掌竟出奇地温暖,不同于指尖的冰凉,看着他温暖的眼神,我吸了吸鼻子,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问题棘手了,我反应得那般激烈,说没有心爱的人,能骗得过他吗?可是,要我怎么去编排一个心爱的人出来?还得是个女子?何况,我已对他宣誓了忠诚,我不想再欺骗他。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个擦肩而过,所以两个人从相知到相许,需要天大的缘分。臣与他有缘无分,王就不要再问了。”
他的眸光暗了暗,看向沁湖。湖面有微波,飞鸟掠过湖面,结伴扑腾向湖边的大树,动作有些笨拙好笑,游鱼自得,俩俩地聚在一起,悠闲地甩着尾巴,身上金光的鳞片能与太阳争辉。
“卿一定觉得孤不懂情爱。其实孤年幼时,也曾有过期待,只不过那期待随着他的消亡而变得无望,孤亦不曾再想。”他很少显露出脆弱,此刻看到他略显哀伤的神情,就知道他的心中一定有一道伤口,那伤口经年累月,或许愈合了又撕裂,撕裂了又溃烂,直到今日,已不能好全。
言默匆匆而来,给他递了个眼色,他点头,轻轻拍了拍王袍,起身要走。
“臣恭送陛下。”我要下跪行礼,他抬手托住我,没让我跪下,“毕卿以后要变得坚强些,你的泪水总是没来由地让孤心软。”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随着言默步出了凉亭。
苍王的生辰终于到了。
这一天,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全家忙得鸡飞狗跳,就只有夜朝夕能安安稳稳地在屋子里面睡大觉。叶文莫鬼叫着把鞋给穿反了,一向冷静的苏天博好不到哪,连外衣都没有披就匆匆离了家,而后折返,是一脸的尴尬。
我急急地进宫,去拿丝纺官刚裁好的王袍,而后守在逐日宫的门口,等着姜卓醒来。言默看到我,躬了躬腰,笑道,“大人早。那位姑娘的事情,小的都已经办妥了。小的不得不佩服大人,您总能左右王的决定。王向来不管后宫的事情,为了这事,叶妃那儿似乎还闹了些别扭,但王还是命小的办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表扬,只能挠了挠头傻笑。
宫中传出了响动,言默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殿内还点着宫灯,几个宫女围在小门口,颇有些为难地看着我。那是通向苍王寝殿的门,苍王睡觉时一向不喜人打扰,所以所有内侍都在正殿这里等待。
“怎么回事?”我把王袍交给一个宫女,问道。
“毕大人,王……似乎醒了,可是没有叫奴婢们,您能不能进去看看?”
“是啊,如果是大人的话,王一定不会生气的。快来不及了,大人就进去看看好不好?”一旁的一个宫女双手拜了拜,又做了个请的动作。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是不能再耽搁了。我应允了她们。
这也是我第一次走过那扇门,走过一条不算太长的小道,道旁是一个小小的精致花园,居然种着跟我家一模一样的那种树,没来得及多看,已经到了尽头。尽头是一间屋子,应该就是姜卓睡觉的地方了。站在门口,我深呼吸了口气,轻轻地叫道,“王?”
屋中没有人回应。我壮着胆子推开了门,发现门并没有锁,步入屋子,里面的景象让我大吃了一惊。姜卓正憋红着脸,想把头发从衣服的扣子上扯下来,他只穿了件单衣,因为拉扯,衣服大敞,整个前胸一览无遗。他的身体很强壮我原先就知道,可看到真实的肌肉,还是为他的好身材赞叹了一把。
他看到我进来,似乎有些惊讶,却并不气恼,仍旧低头固执地扯弄着头发。因为看不见头发到底缠在哪儿,他只能用力地扯着,大概有些疼,他皱起了眉毛。
“好了好了,不能再扯了,臣帮您!”不忍再看下去,我连忙上前,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帮他解头发。
眼角时不时地能瞥到他强壮的身体,他身上的味道一阵一阵地袭来,我越来越觉得我们现在这个姿势暧昧异常。手上的动作渐渐加快,可我既怕弄疼他,又怕弄断头发,所以没能马上把头发弄下来。我能感觉到他睇着我的目光,刻意低头回避,可是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犹如芒刺在背。
“好了!”我舒了口气,理顺了他的头发,刚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了肩膀。
我疑惑地仰头看他。
“卿的脸……”他直直地盯着我看,目光满是探究,我在他的审视中竟然是满心的惊慌,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他却一下子揽住了我的腰,把我拉向他,“孤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孤会对你有一种很奇怪的……”
“陛下!”陆弘熠大叫了一声,着实把我和他都吓了一大跳。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得救了。姜卓的目光太恐怖,我在他的凝视下几乎不能思考,不能辩白,差一点点就要缴械投降了。
他又看我一眼,松开了揽着我的手,起身整理衣服,而后走了出去。等他走后,陆弘熠侧头暧昧地看了我一眼,也跟了出去。
这个陆弘熠!我差一点就暴露了,我离菜市口壮烈已经不远了,为什么他还能这么高兴!不行,以后一定要尽量避免跟姜卓单独相处,千万不能再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否则下一次,就是我被他识破的时候。
这是我第二次踏入明光殿,作为苍王生辰的礼官。叶文莫虽站在文官列的最后一个,却还是志得意满地向我挥了挥手。我点头向他示意,他那日的退缩只是昙花一现,我明白,他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前路,并打算无怨无悔地走下去。
姜卓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分别是湛虏和陆弘熠,然后是我和湛锋。红红的地毯直通向高高的王座,百官全都俯身恭敬地站着,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礼物。每个人都很清楚,以苍王的地位权势根本不会缺什么东西,手中的这些礼物,只是他们对苍王宣誓效忠的意思表示。
湛虏和陆弘熠分别走入文官列,武将列,我和湛锋随着苍王上了金銮。站在这个高度,可以把整个明光殿看得一清二楚,无论是官员脸上的表情,还是他们细微的动作,王不愧是掌控着天下的人,处在这样的高度,自然如明镜在胸。那我当初站在进士堆里一直低着头的样子,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了?想想就大窘,不自觉地,手中的祷文竟被念错了几个字。
这下糟糕了!百官都抬头看向我,表情丰富各异。
“大胆!这是何等的场合,居然能念错祷文?!果然是不足以担当大任。我早就说过,少常侍能有一些见解,不过是仗着运气好而已。”吏部的郎中令最先发难,听姜瑾瑜说,这次整顿朝纲,他的亲戚因为贪污等原因,被停职的停职,被下放的下放,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倡导者是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陆弘熠挑了挑眉毛,刚要说话,户部内史却先他开口,“什么破格提拔清贫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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