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第120章


“陛下……”
“您无须瞒孤。可否告知发生了何事?”
他只把李湘兰和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更重要的理由,但对于她来说,对没有回复记忆的你,永远有一种希冀。您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不妨开诚布公地说清楚,让她彻底死了心,重新开始。”苍王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满满的霸气和傲气,但是说到她的时候,会流露出绸缎般的柔软,“孤爱着她,并希望有一天,她也能爱着孤。孤的胸襟没有大到劝您不要放弃,因为对于现在的孤来说,她就意味着此生全部的幸福。”
此生全部的幸福,聂明烨走到位于锦园的府邸时,嘴里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她何尝不是他此生全部的幸福,但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给她任何幸福了。他听到她在门里面哭泣,声声叫他相公,他的头抵在门上,随她一起心痛落泪。明明只是一道门的距离,却是相隔了一生,他忽然就丧失跟她说清楚的勇气,他不敢想象当自己被她从心中除掉后,余下的生命里面,还剩些什么。
但夏夏发现了他,他还来不及躲闪,就被她发现。她在寒风中追他,他的心被自己的话碾成尘埃。那句不爱,用了他一生的气力。
他亲眼看着姜卓对她的好,每一次他伤了她,都是姜卓适时地出现,抚慰她。她扔了他的香囊,把花瓣踩碎,他一路跟着她,看她在夜路上跌跌撞撞,他有苦不能言啊。因为他教导了她十年,他清楚若是告知了实情,她不会离开他……但他不能,他不能让她错过了那个能给她幸福的归宿。
直到西地传来断尘道和叛军被破,李湘兰再受玷污的消息,他知道是他归还锦绣霓裳的时候了。她的冷漠,退避,都让他最后的期望消散在风中,也许连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也做不到了吧。
回到丽都,本来已经半好的李湘兰彻底疯了。虽然顾慎之救回她一条命,但是她已经脆弱得犹如秋天最后的一片落叶。
他没有半分犹豫地把犯事的李富抓了起来,关进了天牢里面。
天牢的锁,被他亲手浇上了水银,永不开启,那是他一辈子做过的最决绝狠毒的事情。李富扑到铁栅栏上哭喊,聂明烨冷冷地看着他,“李富,从你把苍龙玉放到萱儿身上的那天起,你就应该预料到自己今天的结局。你以为对朕下毒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
李富大惊,“你……怎么知道?”
“是你让朕错失了所爱,是你让朕生不如死,朕本只打算削去你的公爵,可没有想到你居然狠毒到要置朕于死地。朕告诉你,就算朕死去,皇位也永远不可能落到你李家后嗣的身上!”
聂明烨一转身抽出了狱卒腰上的刀,狠狠地一刺,险些一剑刺穿了惊惧的李富,“如果可以,朕恨不得杀了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你夺走了朕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但朕要让你看着,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族毁在朕的手里!”他丢了刀,拂袖而去,任由李富在死牢里鬼哭狼嚎般惨叫。
曾经权势通天的李家,一夕之间衰败,不仅家产尽数收入国库,而且家主李国公李富,因为勾结叛军和断尘道,被削去公爵,流放外地,永不得归还。这是明皇登基以来,最残酷的一次惩罚,几乎是把李家连根拔起,不留余地。
不久之后,聂明烨招来陈忠,陈宁远,文尚礼和聂明磬,立下遗诏,他死去之后,由其弟聂明磬继承皇位。
“哥!念宣怎么办?!”聂明磬想要拒绝。
“他是朕的儿子,同时他身上也流着李家的血液,朕恨李家入骨,绝不可能让他继承皇位!”聂明烨拍案而去,“朕意已决,百年之后,由定王即位。”
聂明磬追了出去,“哥,你还年轻,为什么要这么早立遗诏?”
那金黄色的龙袍和袍上虎虎生威的龙,丝毫没有把那单薄的背影衬托出天子的威仪。聂明烨抬手轻咳了两声,默默地按着胸口的那个地方,那个香囊,是他此刻全身唯一的温度,“我的命,早已经结束了。剩下的这幅躯壳,不知道能撑几时。”
丽都从来不下雪,可那一刻,聂明磬忽然觉得,漫天飞舞的那些不是花瓣落叶,而是鹅毛般的大雪,让人觉得寒意刺骨。
芙蓉血,蔷薇泪,总角言欢梦里过,错错错。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全部完结,下午第四卷撒……哎呀妈,我得休息一下。
来,让烟看看,虽然V了,但烟还是有强大的亲友团乃至亲兵们!吼一声吧同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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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欲加之罪
更新时间:2010…9…26 12:07:43 本章字数:3566
天牢我不是第一次来,上一次的时候是来监刑童梦蝶,这一次却是自己被廷尉押了进来。天牢里面依旧灰暗潮湿,有一种土石泥泞之味,我瘫坐在地上,满脑子还是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女子以及泥鳅临了的时候,看廷尉的一眼。
廷尉的声线一向粗犷,在封闭阴暗的天牢里面,突兀地,就有了一种古怪回响,“毕守一!你若从实招来,本官会从轻处置。你坦言,你可认识那个流风回雪的醉月?”
我很自然地回答,“不认识。”
廷尉站了起来,大喝道,“你说谎!”话落,他凌厉的目光迅速梭巡了我一眼,然后探身,自我衣襟抽了条白色的绢纱掏了出来,一下子抖落,“这个,是什么?
仿佛有什么东西掉落在我怀中。我不动声色地看向那绢纱,上面绣着一对鸳鸯,但我丝毫不知此为何物。廷尉细看了一眼图案,冷笑道,“怕你就是醉月的那个神秘的心上人吧?因为醉月与大殿下两情相悦,一怒之下杀了她,是不是!”
“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急声反驳。
廷尉的脸拧成了一个很狡诈的笑容。我实在是太大意了,怎么会忘记了曾在流风回雪见过廷尉和郎中令这件事情,怎么没告诉姜小鱼有人来找过我。但事前我并不知道那个就是醉月啊!
但转念一想,我又有些庆幸,他们也许想要陷害姜小鱼,但阴差阳错,让我顶了罪。如果是姜小鱼被关了起来,以我的能力肯定救不了他,但若是我被关了进来,那条聪明的鱼一定有办法救我。这样一想,心里便释然了些。
“没话说了?”廷尉冷笑了一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本来惊慌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我自地上缓缓的站起,很冷静地问,“廷尉何以如此确定这件东西是醉月送我的?绢纱上可有何证明我与醉月关系的标志?”
廷尉不答我,反而屏退了左右,提了张长条椅在我面前坐了下来,“谁叫你要多管闲事?也好,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你既然想死,我便做做顺水人情成全了你。”他的脸被牢中的火把照得一半明一半暗,有点像地狱里面勾魂的鬼差。
“你,究竟是谁?”
廷尉翘着二郎腿,得意地说,“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就算你不承认杀人,我也有目击者证明醉月私下里找过你。毕守一,这一次,你别指望任何人能救得了你!”
“这话说得未免太早了。”
响烈烈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姜卓站在牢门口,负手看着廷尉,就像一个睿智的猎人在看落入圈套内的动物。廷尉一惊,往后跳了一步,“陛陛下……您您……怎么进来的?!”
他从容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不急不慢地说,“廷尉,任卿有天大的本事,这里都是天朝王都,是在孤的王土上,卿别忘记了,谁才是王!”他的气势排山倒海般压来,他一人就带着能把整个空间照耀得通亮。廷尉双膝一软,险些就要跪到地上,但他强自鲠了一下脖子,断断续续地说,“毕……守一……杀人灭口……掩藏其……不不可告人的秘密,人证,物证……”
“退下去。”不待他说完,姜卓已几步走到他面前,冷冷地下命令。
廷尉又是一愣,无丝毫还口之力。
“孤说滚出去,你没听见吗!”姜卓大喝了一声,早就吓得离魂的廷尉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我在心里偷偷地给姜卓鼓了下掌,面上还是装着很镇定。他蹲下身来看着我,严肃地说,“孤要训你,作为一个朝官,你很不合格!”
“我什么地方不合格了!”
他皱眉说,“不懂得保护自己,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之境地,这就是你飞翔的能力?”
自相识以来,他第一次用这么重的口气跟我说话。我鼻子一酸,委屈地噘起嘴,扭过头不看他。
“不服?”他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强拉进了怀里,“你这种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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