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孪生弟弟是MB》第101章


;从今往后再把玉宁交到你那儿,叔很放心你往常对扬扬咋样以后也要对玉宁咋样吧,别让他受委屈。叔这辈子偿还不了你下辈子绝对不亏待你。
雷子忙说叔,你说的哪儿的话阿这是,你放心好了,在学校里我一定让他吃得饱穿得暖,你就不用担心了。
周副就欣赏地点了点头,蜡黄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家伙。当你烦闷时,它便是个又肥又笨的虫子,慢吞吞地在你生命最脆弱的地方蠕动,却迟迟不离开那块伤心的地方;而你一旦快乐,它便马上破茧成蝶,振翅而去,让你觉得日子过得像翻书一样快,哗啦哗啦直想。
和雷子一块呆在这个位于洛阳一个山丘上的大学里的大一的上半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此半年一晃而过,毫无知觉。
在这半年里,我们从不再提周扬亚宁周副苏菲,我的梦里也再没有亚宁阿威安安小玉,我们只是一块儿抱着怎么看也看不懂的大学教材,早早地赶往阶梯教室去抢座位,一块儿说着笑话去食堂吃饭,一块儿上网联手打CS或在QQ上胡言乱语对贫。
日子过得平凡却幸福,更多的时候是我坐在篮球场上的台阶上,晃着双腿看他和人打篮球。看雷子打篮球真的是一种享受,他的动作总是游刃有余,再加上身高的优势,他总是轻松带球过人时将别人调戏地摸不着头脑。正当别人找不到北时,他却运着球搭手一钩,啪一下进篮。然后他会习惯性地甩一下响指,咧开嘴笑一下。一口雪白的牙在太阳底下衬着黑黑的脸膛,显得更加诱人的白。我从来不为他喝彩,因为我觉得他能从我眼睛里读到最热烈的欢呼。
日子在他穿着硕大的篮球衫在篮球场里的跑来跑去中飞速滑逝,甚至到了放寒假乘长途客车回了雷子的老家时,我的思路还停留着校园里的大学生活里。大清早一睁眼便像在宿舍里那样习惯地问雷子:今天是什么课啊!
吃饭课,小傻瓜!雷子拍我的脑壳:都回家了还想着上课,神经兮兮什么,快起床吃饭了。
我扑楞眼睛一看,雷叔和雷子的弟弟已经开始往屋子里端饭了,而我还露着个头呆在被窝里,给我窘地低声直骂怎么不叫我,存心出我丑是不是!
雷子哈哈笑了笑,出去帮我倒洗脸用的热水去了。
农村的冬天特别地冷,尤其是快过年的这几天,似乎又要下雪了,天阴沉得厉害。天色是乌古隆冬的黑色,黑褐色虬曲的光秃秃的树枝像铁打的一般,笼在一排排青砖老房上,纠缠成一声声肃杀的叹息。
回来的第一天就没事儿干,吃了早饭和雷子、雷子的哥哥和弟弟打牌玩,四个人正好斗地主。天冷得耐不住,便都脱了鞋坐在被窝里。雷叔雷姨也饶有兴趣地捧来一大堆的炒花生,边吃边看我们打牌。每当雷子孩子似耍赖并给弟弟逮着、两个人又打又闹地乱成一团时,全家就会都边哈哈大笑边骂雷子赖皮。
我很喜欢也很渴望这种平淡的幸福生活,渴望能够融入近来,但我明白这永远不可能。我知道,无论他们对我多好多亲,我也只是雷子的一个朋友,是一个寄居的外人;即使我把雷子当成我唯一的亲人,但世俗理念和家庭观念也绝对不允许这种在他们看来很荒唐的事情成为现实。
每当雷子玩到最高兴时我都会想到我们之间的关系。那种关系很微妙,比普通朋友要铁得多却又作不了恋人。应该是有人说过的“第四关系”,即兼之有亲情、友情和爱情的成分,却又不在任何一种感情之中,是一种只可体会其美妙却无法真正看透想通的东西。
但在同雷子的情感上,我是个不知足的人,我是那么依赖雷子并对他有种占有欲,想让他一直一直一直待在我身边,因为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感觉到幸福和安全。
雷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也曾经告诉我说之所以无处可逃是因为心是灰的,而一旦待在喜欢的人身边便哪里都不用再逃,心情也就自然开朗了。但现在他和我面对的是同一个尴尬的难题:自从我逃到新乡被他带回来后就真的不用再逃了,因为我待在了喜欢的人身边,但上帝令我们尴尬的是:我们都是男孩子。
我曾经给亚宁和阿威讲了那么多的大道理,可这次我却不能说服自己。原来真正喜欢上一个人时,是那么地意乱情迷。我对雷子的情感是那么自私而且占有欲强烈,因此在我们打牌那会儿当他接到我们专业那个外省女孩儿打过来的电话,并亲切地喊出她的名字时,我便极其难受。因为他和她说话的口气是那样的暧昧温柔。
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将牌码好放在杯子上,下了床穿上鞋就出去了。
天终于下雪了,都是小雪粒,却很密,砸在脸上硬生生地疼。我没有目的地出了大门沿着墙根慢慢走,仰着脸,泪一直一直往下流。村子里的人家都闭了门呆在家里,庆幸几乎没有人看见我这副德性。只有一个推着三轮车卖豆腐的老人吆喝着慢慢从我身边擦过。我在这个陌生的村庄里茫然地穿梭,踩着咯咯吱吱的雪粒。拐过一个弯,看到前面是一个那么大的积水坑,结了冰的水色看上去呈现一种黑青色的幽暗。下到坑里去,蹲在结了冰的水边,伸出冰冷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比手指更冰冷的冰面上划。划写的都是那三个字,那三个我曾经划在雷子穿着深蓝色T恤上的三个字,那情人间用滥了的三个字。
我希望他可以追出来至少在我背或叫我一声,但他没有,他一向对我好,但在感情上却一直很沉默。
望着幽绿而泛着白光的结冰的水色,我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我甚至想如果我淹死了冻死了,他会不会伤心,他会不会在我坟墓旁边亲口说出那三个我用手指划出的三个字。
我仰头看看远远的水坑的彼岸,偶尔一两个行色匆匆的村民和几条追逐撕咬的狗儿,甚至那些陈旧古朴的青砖老房和离离的枯树的影子。我明白,一旦我跳下去,这里一切的一切的平静和平凡都将被打破,甚至还会给雷子招惹来不小的麻烦。于是我抹了抹泪,断绝傻乎乎的念头,摇摇头又用手指去抠黑黑的冻土。
和亚宁一样,每当我极其沉闷哀伤时,我都要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像把自己抱紧,又像一头受伤的小兽,自己悄悄躲在无人的角落,静静舔舐自己的创口。我蹲在这里,泪水流在脸上给北风吹着,是一种麻木的生疼。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吃雷子对那个女孩子的醋。我欣赏雷子的懂事体贴,依赖他的呵护和温柔,可这一切难道就能成为我阻挡他交女朋友的理由吗?他是个男孩子,也许他真的需要个他喜欢的女孩子来陪他走完一生,也许他再关系我也只是当我是个兄弟。
我开始对雷子的情感,大大动摇,动摇到不相信他对我有任何的意思,动摇到自己心酸。
也许,也许雷子根本只是把我当一个兄弟,一个比较亲的兄弟,却压根不是恋人或情人那种。也许是我想得多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如果因为我的主动害得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超过了“第四感情”时,恐怕我们都会尴尬得收不了场。人们常说爱一个人就让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快乐才是自己最大的快乐。可是我这是怎么了,如果他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难道我非要去剥夺他享受爱情的权利吗?
我苦笑了笑,这些道理我比谁都明白,可却一直固执地住着雷子不愿放手。我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亚宁和阿威他们那么执著地想让我承认他们、允许他们在一起,或许,那时的他们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都是对自己情感的倔强的追求。
想到他们的结局,我忽然心中极其寒冷,抬头看看冰层,只想出一个字:逃!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我想起雷子说过你本就无处可逃,可如果你待在自己在乎的人身边便不用再逃。于是,我心中又有种极其强烈的愿望要回去,要看见雷子那种呵护的体贴的目光。
可我已经认不得来时的路,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拖着蹲久了眩晕的头和酸痛麻木的腿四处乱闯。当茫茫然又拐进一条胡同里,抬头看见一个土黄色的身影站在门前的雪地里,头上已经覆了厚厚一层冰粒,黑黑的脸上是浓浓的关怀和淡淡的埋怨:
你去哪里了,赶快回家吧冷得紧。
52。雪·珊瑚珠
我说你是精魂幽魄
且狂且舞着,延续缠绵。
在最凛冽中永恒了最美
离寒。谁解离寒。
我说他是红的珊瑚珠
他为你
迸溅出血的色泽
疯狂滋悦无止无休。
他用埋藏已久的火色燃烧
去追寻远去的雪魂。
雪中红
在给亚宁开追悼会后,我就成了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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