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落君床》第13章


胡喜媚沉吟了一下,起身就要往外走。那女人忽地又慌忙叫住她:“你去哪儿呀?”“去青楼!”“……那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她于是摆了摆手:“放心啦!我连你叫什么名儿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
那女人忽地害起羞来:“奴家姓苏,叫苏达玑,曾经人称‘怡红墙内一枝花’……”
胡喜媚告别了一枝花,在即将到达大门前时却停住了。因为她忽然觉得这样子单枪匹马去青楼是不对的,那里她一点也不熟,该怎么花钱该怎么跟姑娘问那些事儿,她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她觉得还是应该找个人一块儿去,而且最好是个男人。
可是找谁呢?府里上下谁看起来最像是嫖客呢?而事实上,胡喜媚也根本想象不出来嫖客一般是什么样子的。
胡喜媚正在发愁的当口,李承欢和刘安从外头进来了。
“小媚儿,你想什么呢?”看见她两眼望天的样子,李承欢不由停下了脚步。“你来得正好!”胡喜媚喜出望外地拉着他在栏杆上坐下,“有空吗?咱们去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好玩地地方?”
“怡红院。”
“……”
胡喜媚找对人了。
这年头。男人们去逛个窑子并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地。女人为娼好像也不是那么有损祖宗八辈子阴德地事。反正就是大伙儿出门寻个乐子呗!我给钱。你赚钱。然后一起呆在屋里乐呵乐呵。碰上那些个男人是有些情趣地。姑娘们又是个风情万种地。指不定还能成为才子佳人地美谈呢!
所以。总结起来。这个年代地人不但有才。而且风流。要不怎么叫“风流才子”。不叫人“正经才子”地呢?可见“风流”是一大特点。
可是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也风流不起来的是不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那不叫情趣那叫寂寞!像李承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时间花在对月独酌这样的无聊事情上呢?
因此……所以……他对青楼一点儿也不陌生!甚至在京城的四大名院里,他每个院里都有个身为花魁的“红颜知己”,而那些花魁也是有趣,自从跟他郎情妾意了一番后,自此也不再接别的客,搞得那些老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当然,李承欢在马车上跟胡喜媚说起这些事儿的时候,言辞还是比较隐晦的。他虽然经常去泡秦楼楚馆,但跟个半大姑娘一同去逛还是头一次。以至于,他直到快到怡红院了的时候还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答应她的!也根本忘了她要来这里干嘛?
但既来之则安之,来了就来了吧!
“哎呀这位公子!里边儿请——姑娘们!快出来见客——”老鸨的声音又细又尖,一道呼声过后,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已经迅速围了上来。胡喜媚瞧着面前那许多对眼睛里明明都发出了类似饥饿的光,可又不明白为啥她们又都个个半低着头咬着手绢角儿好像地上有钱捡似的?
——青楼原来是这个样子!
胡喜媚没忘了自己是前来观摩的,赶紧先打量了一圈这大厅,——原来青楼的房子就像人结婚成亲的房子,四处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地,而女人们就像大热天里被人逼着烤火炉似的,热得不行没办法,只好往身上随便披上那么一两块布……
“这位公子,不知在咱们院里可有相熟的姑娘?”
鸨母给三人让了座,然后满脸堆笑地问李承欢。她虽然也很惊奇这位俊公子出来逛窑子怎么还会带着个姑娘?但一见到这位浑身上下这副富贵范儿,再看看他身边挎着刀的魁梧男子也是披金挂玉的,心下已知这是个贵主儿,当然也就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了,更比往日更加殷勤地招呼起来。
“花魁是谁?找个最漂亮最温柔最有才情的出来!”李承欢也不罗嗦,开口便道。胡喜媚简直佩服死他了,行家果然是行家呀,一来就知道找最漂亮的!
“公子。”花魁来了。
胡喜媚围着她转了两圈,直到看够了她粉嫩嫩的脸,俏生生的鼻,白雪雪的脖子,还露出了一半的光溜溜的胸脯……她才问道:“你就是花魁?”
那花魁却不理她,只娇滴滴地朝李承欢吃吃笑道:“公子,你这位小婢女可真是有趣……”
婢女?胡喜媚看了看自己,摸着鼻子又看了看旁边目不斜视盯着地面跟个木头似的刘安。
李承欢纸扇一扬,笑道:“姑娘如何称呼?”
“奴家贱名叫小青,敢问公子大名?”
“我姓李。”李承欢又笑:“小青姑娘可看走眼了,这位胡姑娘可不是什么婢女。”
“那她是?”小青以为他说笑呢,也掩嘴笑了起来。
李承欢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道:“我给你透点风声,——她是从宫里来的大贵人!”
“宫里?!”小青吃了一惊,看李承欢又不像说笑了,便又再次打量起胡喜媚来。可不管怎么看她也不像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啊,你瞧瞧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两只眼睛就跟俩轱辘似的四周围打量着来寻欢作乐的人。
宫里的大贵人,不是皇帝的老婆就是皇帝的姐妹或女儿,可据说当今皇帝才刚刚满二十四岁,既没立后也没娶妃,当然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那是他的妹妹?是公主?!可这公主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传说中那样仪态万方高贵优雅?……而且居然还在边啃着美极鸭下巴边舔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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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涯何处无帅哥?
“哎呀我说二位,**一刻值千金哪!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呆着哪?”这时候四处周旋了一圈的鸨母又过来了,扬着手绢儿在二人面前一挥,说道:“小青,我的乖女儿哟!怎地还不请公子上楼去?公子,楼上可清静着呢,等老奴我这就吩咐人端些酒菜上去,你们二人静悄悄地说些体己话可不正好?……”
老鸨这一催促,很见效,小青顿时换了副无比甜美的笑容的笑容向胡喜媚行了个礼:“公主……哦,这位小贵人,还有两位公子,请随奴家上楼去吧。。”
虽然嫖客进窑子来寻姑娘还带上两个拖油瓶一同进屋、这在风月史上算是史无前例,但因为都是得罪不起的人,她当然也只好一股脑儿将他们都请上去了。
胡喜媚对于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公主”也很茫然。但她对于小青的邀请感到很愉快,于是喜滋滋地拉着李承欢上了楼。
小青的房间布置得很精致,花魁就是花魁,到处都带着些脂胭色儿。屋里又香喷喷的,搞得胡喜媚好生羡慕。不过同是女人,杜若兰的房间就没趣儿多了,那墙壁上挂的不是字就是画,没有红色的纱帐,也没有翠绿色的窗纱,简直一点看头都没有。
李承欢牵着胡喜媚在屋里坐下,与小青对坐着说话。刘安自告奋勇地站在门外,胡喜媚问他为什么,据他说是因为屋里太热,外面凉快。
“公子,不如,让小青来为二位抚奏一曲吧?”
斋聊了一阵过后,小青大约觉得有这么个麻油灯在旁边照着实在没意思透了,于是挤着笑坐到了琴台边,叮叮咚咚奏起了小曲儿。
李承欢听得是津津有味,面带微笑还鸡啄米似地不住点着头,可她胡喜媚没啥艺术细胞啊,“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她也就光认得那拆开来的八个字,合一起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我说,她弹的是啥?”她终于憋不住了,戳了戳一旁老神在在的人。
“这曲子是古时名曲,叫《高山流水》,这其中有个典故,等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容易见她有了点求知欲,李承欢坐直了身子,抓住这机会说教起来。
胡喜媚地脸却顿时皱成了苦瓜皮:“别说了……我一听山上流水下来。就想起要上茅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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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喜媚出了房门。拦住一个捧着瓜果地丫头问:“茅房在哪儿?”那丫头一看居然是个女人。大约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地给她指着方向:“廊子尽头转左……不对!转右……”
“到底转左还是转右?”
“转左……”
胡喜媚撒开揪住她衣袖的手,往廊尽头跑去。实在憋不住了!这丫头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连个茅房在哪儿都搞不清楚!
可是才拐弯就跟人撞了个满怀——好家伙!这一撞撞的,把她鼻子都快给撞歪了!这人是铁铸的吗?怎么这么硬!胡喜媚心里头这个火呀,等眼前的小星星们消失了以后,就双手叉腰开骂道:“呔!你这厮!看不见本姑娘来了吗?”
那人黑着一副脸,想是没料到居然连上个茅房也不太平,顿时反击道:“你不也没看见我吗?我个儿总比你大,你都看不见我凭什么要我先看见你?”
呀嘿!这小子长得人模人样,气焰可不低呀!胡喜媚对准那黑脸男的脸擦了擦口水:“虽然你个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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