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首富》第165章


在这个看似平淡,实则危险的环节,胡楚元突然发力,通过肃亲王隆勤和李鸿藻的老关系,让朝廷不要另外派人。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让左宗棠担任钦差大臣,又有闽浙总督兼福州将军何瑗在任上,何必再派一个人督战?
若是在这个时候显得不信任左宗棠、何骡两人,岂不是寒心之举?
慈禧左右权衡,最终还是在肃亲王隆勤的说服下,决定相信左宗棠的能力,将东南军务全权委与“督办闽浙东南海防钦差大臣”左宗棠,只有台湾防务单独交给资历也不简单的刘铭传。
随后,胡楚元给左宗棠发了一封电报,说是一切都已经在他任上就准备充分了,此时只需要信任叶富和叶祖琏二人即可,不要再从湘军抽调杨岳斌等水师名将前来,那样只会新增麻烦。
胡楚元的生和死部是未知数,即便知道他还活着的人,对于他的行踪也难以捉摸。
帮助梅启照理顺了两广的军务,也通过南宁这个巨大的中转站向刘永福发送了一批军火后,胡楚元转身就跟着押运军火的部队前往云南。
事实证明,胡楚元早早将南宁做为军火物资中转站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南宁的交通优势是很明显的,本身也属于一个巨大的广西盆地腹心,防御优势也明显。
即便广州到香港的水路被法国人中断,通过湖南向广西提供补给的难度也不大。
通过南宁,沿水路可以向谅山、镇南关提供补给,向西,经过百色府进入云南文山,通过官道一路北上是昆明,南下就是临安府和恩蒙州,正好就是滇军和法国的交战线。
六月,胡楚元抵达云南。
云南是一个特殊的好地方,四处都是那一个个小坝子,就像是无数小型盆地组成的高原,那些小坝子更像是无数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他这一次要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贵总督岑毓英,此人手中也有二十多个营,总计一万七干人,半数是自己从广西带来的1日部桂军。
替胡楚元和岑毓英引荐的人,也不是别人,恰是刘永福。
一路跟着输运军火自勺广西绿营兵进入越南家喻关,胡楚元首先去的还是刘永福的军营。
胡楚元要和岑毓英联系的事情,早在他离开河邺的时候就已经和刘永福谈妥,等他转了一圈再来到家喻关时,刘永福早已替他联系妥当。
岑毓英和刘永福是同乡,早在同治年间,两人私下就有了秘密的来往,在岑毓英率兵一万余人进驻家喻关后,刘永福也象征性的领着四千余人的部队驻扎在家喻关外,并改称“福字营”。
刚秘密的进入刘永福的大帐,胡楚元才坐下来喝口凉茶,营帐外就传来一阵骚动。
很快,帐门帘儿一掀,刘永福侧身相让,将一位身材不是很高的半西老官员先请进来,此人身穿二品封疆大吏的官服,头戴一眼花翎,地位可见一斑,肤色暗黑潮红,眼神敏锐,显得很健朗,精气神也很好。
此时此地,二品大员,一眼花翎。
除了云贵总督岑毓英,别无第二个人选,除非是梅启照也过来了。
胡楚元也起身,岑毓英忍不住一抬眼帘,仔细打量着他。
刘永福让身后的亲兵守在账外,将厚厚的帐幕拉紧,这才低声道:“总督大人,这位就是……!”
不等他说完,岑毓英便试探的自问道:
“江南通商大臣……胡大人?”
胡楚元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下官,岑总督请坐吧!”
清朝的官制是比较复杂的,总督一般都是正二品,加尚书衔是从一品,加大学士衔、军机衔则是正一品,这里的每一级的差别都非常巨大,苦熬十年也未必能熬上去。
胡楚元是正三品的江南通商大臣,还是个杂官,没有实际职权,岑毓英则是正二品的云贵总督兼云南巡抚,且有权节制西线各路兵马,两人在官场上的地位相殊极大,可在实际的状况中,情况截然相反。
因为胡楚元手中有钱,又掌控着大多数的军火物资,西线的岑毓英和东线的梅启照都有求于他。
岑毓英也不讲究谁高谁低了,他心里明白的和镜子一样,当即点着头坐下来。
刚一坐下,他就和胡楚元惊叹道:“胡总办几次受人刺杀,屡次命垂一线,朝廷亦无力阻止,实在是令人心寒,老夫亦是颇为愤慨啊。”
胡楚元笑而不语。
便宜话,谁不会说?
岑毓英则又道:“本官有一事不解,朝廷眼下急着想请你出山调和中法之事,你既以脱险,为何迟迟不肯现身,使得我等都以为你命丧贼人之手?”
胡楚元道:”身家性命这种东西,说起来也只有自己知道珍贵。朝廷一不为我向日本人施压,二不让我有兵权自保,我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胡楚元确实是走一步看一步,眼下,他也真的想要借势和满清敲诈一下,手里拿捏一个属于自己的军权,而且是满清朝廷必须承认的正式编制,能不能拿到,这得碰碰运气,更要用点手腕。
岑毓英默默唏嘘一声,道:“是啊,身家性命这种东西也就咱们自个儿知道珍贵,在朝廷眼里,臣子当是以死效忠,早死晚死都是个死。真等咱们死了,朝廷也就是发个公文,赐一个谥号……那又有什么用呢?”
胡楚元道:“不说也罢,中法战事焦急,容不得我避居世外只求自身平安。我这一次赴险而来,正是要和总督大人商量对付法国人的事,我已经新运了一批军火抵达家喻关,美制和德制的连发新枪三万只,配套的子弹总计一千四百万发,美制仿阿姆斯特朗的大炮六十八门,小炮七十门,炮弹八万发,其余粮草一百五十万担,军衣六万件。”
岑毓英大喜过望,道:“哎呀,胡爷,你这可是雪中送炭啊,救老夫与水火之中啊!”
胡楚元笑了笑,等着下文。
果然,岑毓英随即就皱紧眉头,感叹道:
“可惜,朝廷军费紧张,重两广而轻云贵,老夫手中并没有多少钱银啊。老夫原先只是试探性的和梅总督申借一笔,看看他是否愿意和老夫合作,真没有想到把你这位大富绅给引出来。”
说着这话,他又笑了,道:“老夫这是钓小鱼,却把东海龙王给钓出来了,罪过,罪过啊!”
胡楚元挺正色的答道:“总督大人不用担心,我和两广总督梅大人说了,东西两线务必要合心合力才能对敌,这笔军资就是由两广总督衙门先垫付的,债务的问题,等战争结束之后再慢慢算吧。”
岑毓英呵呵的笑着,也没有说个“好”
字。
他知道,胡楚元是个什么人啊……天下第一号的大商人,岂能做这种亏本买卖,毫无疑问,这里面隐藏着的恰恰是一桩大买卖。
思量片刻,他道:“胡大人,您就直说吧,也算是替老夫拆个招,看看这笔帐到底怎么个结清法?”
胡楚元笑,道:“我估摸大人至少还能在云贵坐镇十年……!”
岑毓英忽然一抬手,道:“十年谈不上,老夫自个的身体,老夫自己明白,顶多再撑六七年。就算老夫福寿七旬,那也会另调他地。”
胡楚元道:“具体是多少年并不重要。两广总督梅大人已经向朝廷请奏和美国花旗洋行借债,依1日由我的中信银行担保。我估计,这笔军债最终会达到一亿清圆,其中三成会分给您。这些钱最终要怎么还,大人倒不必担心。
说到云南这个地方,我倒是觉得很有钱途可言,我说是银钱的‘钱’。只要总督大人相信我的眼光,采纳我的几个建议,云南日后必定能否富甲西南。”
‘‘哦?”
眼下虽然是火烧眉毛的战火连夭之时,听到这番话,岑毓英依然颇为有兴趣,当即问道:“胡大人请直说无妨!”
胡楚元道:“云南能不能发展起来的关键不在于云南自身,而在于越北。若是能够将越北拿下,沿着红河修建铁路,一路直达昆明,再修公路贯通各地大坝子,则可日渐昌盛。”
岑毓英不由得感叹道:“铁路之事还是不谈为好。”
胡楚元也不力劝,道:“那就只修几个小地段,重点开发云南的锡矿和银矿,由云贵商行出资兴办大矿和铁路,主营锡矿锡器。用铁路运至红河,再经红河一路外销,发往南洋和海外各国。”
岑毓英默默点头,道:“这倒是可行的。”
胡楚元则道:“云贵商行成立至今也有两三年的时间了,业绩一真不佳,总督大人不妨交给两广商行的徐润徐老板操办。其次,印钞税也是一个重要的厘款,两广总督梅大人已经奏报朝廷批建广州银局,总督大人不妨也报奏朝廷,批建云贵银局,印发纸钞。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就算总督大人手中无钱可调,依靠朝廷的借款,也足以打赢这场战争。”
岑毓英道:“你所言甚是啊。印钞税这个东西是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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