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型策》第102章


倚靠着什么,这样的动作就像是在保护自己一样。
“抱歉……”晋经风松开了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尹再姬突然很喜欢这种笑容,舒心一样的感觉,仿佛可以忘记一切。脆弱的月色被枝桠粉碎成一块块,直到清晨的时候,谷底还是一片漆黑。
斩首镇一年一度牲祭的那天,天气果然如二叔预料的那样有些阴霾,凝重的云彩在天上缓慢的飘移着,偶尔吹来一阵冷风夹杂山谷里的湿气,恣意的卷起一股细纱,吹打着人的脸。今天的黄泉水不知道为什么,那“哭泣声”比以往来的更加沉重,在山崖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祭品,高大雕满图腾的神龛像一面充满死气的棺材,横在祭坛中央。这天,晋经风和镇子上所有的人一样。用特制地药水清洗了身体,那充满甘草香的药水味道,甘苦的味道。在人群中慢慢扩散着。待斩首镇上所有观看祭祀地人都坐定之后,法师念着咒语。用金盆子里的五谷杂粮泼洒在地面上,逐渐铺出一条路来。
晋经风按照辈分,和绍辉他们坐在了一起,上座上是晋家老爷、祝家夫人还有那位传说中脑筋有些抽搐地尹家老爷——尹再姬的父亲……
今天的尹再姬显得很安静,因为辈分的关系她坐的位置离晋经风很远。身边是自己那尚且年幼地弟弟,那孩子有着一张单纯而不谙世事的脸,头发有些发黄,和尹再姬一样,瘦小的楚楚可怜。
晋经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盛大的祭典,多少感到有些吃惊,而杨桀也是对这样的民俗盛事饶有兴致,不由好奇的睁大眼睛观察着。
这时,只见一个头带鸡毛面具。身披兽皮的男人拿着刀来到了祭坛中央,他就是今天扮演“刽子手”的人——晋家二老爷。此刻他手上那把巨大的砍刀发散着清冷而银亮地色彩,让人不寒而栗。
“那把木刀。砍上去很疼的……”绍辉突然说道,他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蔑地一笑。“刘家的二少爷去年做牲者,只是被假装砍了一下。脖子便肿了一个
晋经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们来本家地目地了!为什么还不跟父亲说呢?你们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呵呵……”绍辉地话听上去有些冰冷,但是更多的却是讽刺,“不过,你们不会得逞的!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就不要妄想!”
他在说家徽吗?!他怎么会知道关于奶奶交代取回本家家徽的事呢?晋经风吃惊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本来想说些什么,却被法师突然的吆喝声打断了。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
顺着那用稻谷铺成的路缓缓走上前的正是祝家宁殊。此刻,只见他穿一件白色的囚服般的单衣和长裤,他的双手被在背后捆绑着,每走一步他都会停下来向神龛下跪,他那双灰色的眼中充满了悲哀与恐惧,真实的仿佛一个真的受了罪孽的人,正在向刑场走去。
坐在一旁的沛玲有些看呆住了,她紧紧抓住手上的手绢,而昭雪却始终低着头,冷漠的瞪着祭坛上的人们,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祝宁殊缓慢的来到了祭坛中央,等待他的是那个身高马大的“刽子手”还有他手上那把砍刀。面对眼前的一切时,他的目光有些冷俊。
“……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恶鬼妖魔快现型……”法师口中念叨着,而祝宁殊则在这充满诡异的咒语声中慢慢的在祭坛中央跪了下来。
“吉时以到!速速行刑!”法师突然大吼一声,向祝宁殊的后背上贴上一张黄纸符咒。
这时,只见刽子手走上前去,他举起手上的砍刀,对准祝宁殊的脖子,猛的砍了过去,手起刀落,突然只见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一只脑袋从祭坛上滚了下来,而祝宁殊的身体,突然像断了线的木偶,倒在了一边,深红色的血喷涌出来,染红了他白色的单衣,顺着祭坛一直向下流淌着。
这时,牲祭上一片寂静,人们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脸上的表情逐渐变的扭曲、失控最后爆发……
“啊啊啊——
人群慌乱起来,坐在上座上的晋家老爷顿时站起身抽出桌上的台布,向那头颅和身体盖去。
“宁殊!!!”祝家夫人惨叫一声,颤抖的身体晃晃悠悠,最后昏倒在地。
“刽子手”晋家二老爷也诧异的望着自己手上那把砍刀,又低头看了看尸体,顿时变的脸色惨白。“二叔!”慌乱中,晋经风走到了祭坛中央,他仔细打量着那把砍刀,“这是怎么回事?“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一把真的刀了呢?!……”晋家二叔慌张的向后退去,手上那把沾着人血的凶器掉在了黑色的青石板上,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怎么……怎么会这样?!”沛玲涨红了脸,她望着那滩逐渐扩大的血迹,铁青着脸,失魂落魄一般向后退去,眼中充满了泪水。……宁……”那个字没有说出口,但是晋经风却很容易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一定是他!一定是那个丢失的脑袋,它又回来了!是它把祝宁殊召唤走的……呵呵……”昭雪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它还会召唤更多的人的!哈哈……”此刻,昭雪张牙舞爪的雀跃着,在晋经风看来,她的所有不正常和变态,都让他想到了一个人——三!
第十三章 隐痛
牲祭还没有结束,在斩首谷参加祭祀的人便全部撤了回来,他们个个面色严峻,互相议论着,猜测着,另人骇然的留言很快便在整个镇子里蔓延开来。
晋家的家丁们负责收拾残局,他们将祝宁殊的身体装上车,运到了祝家,这一天,晋经风第一次感到这个拥有着不详名字的镇子,所散发出的恐怖的死亡气息。晋老爷在厅堂上度着步子,神色凝重,而厅堂下则坐着各个家族的当家人,其中,要数祝家夫人的脸色最为难看,她用手绢捂住嘴巴,紧着眉头,脸上的泪如雨一般落下,“怎么……怎么会这样啊……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二叔撮着手,他一紧张起来,就会有这种小动作。“先得把宁殊的尸首安顿好啊!去到村子上定口棺材,接下来先按照丧事办,至于牲祭的事……”只见晋家老爷一筹莫展的摇摇头,他刚要开口,这时候,一个点灯的小厮十急慌忙的跑进了厅堂,还不住的喘着气,一停一顿的说着。
“老……老爷,村子上有电报,奉天军阀来消息说……说……张总司令有紧急事务,要老爷你即刻起火速赶到天津……”
“现在就?!……”晋家老爷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大吃一惊。晋家老爷虽然同为奉天的军务人员,但因为年事以高,再加上晋家历史悠久,因此这个军官的名号是一直以来都等于是子虚乌有,如今又为什么事这样紧急的招自己去天津呢?晋家老爷想了想。“张作霖,难道……已经占领天津了?!”
“老爷,您还是快动身吧……我们斩首镇一直以来都仰仗你和祝宁殊在军队里的威望才能生生不息,如今宁殊遭遇不测。您不快点回去解释地话,时间长了,恐怕会让他的顶头上司产生怀疑啊,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薄夫人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她地话往往能不偏不倚的敲晋老爷心坎上。
听了这话。晋老爷点点头,吩咐下人立刻帮他收拾细软。“二第,夫人,这里地事就暂时交给你们了,在我没回来之前,先不要决定牲祭的事,好好的……把宁殊安葬了吧。”
只见晋家二老爷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坚毅,“大哥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晋经风一言不发的观察着眼前地一切,他偶尔侧过脸去,目光正好与站在角落的绍辉相对。只见绍辉慌忙把目光别开,在他的眼神中发射的是一种不安与恐惧。
你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呢?也就是说对你真正重要的究竟是什么?!是财富?是名誉?还是真挚的爱情?晋经风不住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此刻他一步步的向斩首镇北面地后齿山走去。今天是祝宁殊死后的第二天,风有些凛冽。吹动着天际的浮云,这样阴霾地天气,心情也不禁有些哀伤,自从大叔走后,晋家本家总是显得有些空虚,像一条没有脊椎的蛇,失去了支撑它地力量。
这时,晋经风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个镇子,这个充满悠久历史和威严精神地土地,真的全赖由一种东西地保护和支撑,它就是荣耀!有时候它像一把双刃剑,当人们越是想要守护它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越是失去的更多。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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