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医女》第16章


子蕊从掌事公公那领了十六两银子,装进钱袋里,沉甸甸的,咯吱得她有些不舒服,倒不如轻巧的铜钱好。她走着走着,忽然想到,这该不会又是言非听了自己说的话之后做的事吧?想一想的确很有可能,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心好。
刚回到御药房,就见宋安然站在药柜面前,看着那柜子上的药材名字,好似很入神,听见了脚步声,却是立刻回过头来,看着她。
本来子蕊已经不那么难过了,看到她却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强忍着想哭的心情,若无其事道:“你来做什么?”
宋安然说道:“你没有写信告诉娘亲我要出征的事?”
“没有,你自己说去。”
宋安然默了默,说道:“你在宫中要小心,不要惹事。”
“哦。”
等了片刻不见她说话,子蕊忍不住向她看去,就见宋安然正看过来,在她手上放了一串钱:“好好照顾自己。”
等她走了后,子蕊数了数那串红绳上的铜钱,刚好十六枚。她吸了吸鼻子,见林一豆正看着自己,又瞪了他一眼:“看什么!”
林一豆本想还击,就见她眼泪好像决堤一样滚落,已慌了神,忙冲她做鬼脸,这一逗没把她逗乐,哭声反而更大了。他忙从身上掏出钱袋给她:“压岁,压岁。”
子蕊一掂量那钱袋的重量,哭得断断续续:“这都几百个铜钱了,我哪有那么老。”
林一豆傻了眼,真想把钱袋拿回来。
晚上回到屋里,屋内的宫女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两个也要当差,但是却卷了被子要去其他房里结伴睡。子蕊想着自己认床,这张才刚睡得安稳,去了别的地方又要干瞪眼了,便没有跟她们一起去。
晚上躺在床上,旁边没有一点呼吸声,倒让她有一点的慌。等慌乱过后,又觉得害怕,毕竟这屋子很大,而且静悄悄的。
实在是忍不住了,掀了被子裹紧了衣服,往外面走去。
现在已经是深夜,而且天气寒冷,当差的人都在屋里头,巡夜的侍卫也不知去了哪里。子蕊边走边打哈欠,刚在在屋里不困,一到外面吹了冷风,反而困了起来。走着走着人已走到了静宁阁,可能是自己平日里经常来这,所以脚步下意识的走到了这里。她往那边看了一眼,门外没有宫女,灯火还亮着。
正想着,门已打开,她本想立刻躲开,可是见他一个人走出来,不知为何,突然不想躲了。他是一个人,自己也是一个人,在夜里说说话,就不是一个人了。
言非走了出来,察觉到前面有人,本来已提高了警惕,见了那好像裹得跟圆滚的白狐一样的人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已微微一愣。走上前去见她嘴唇冻得紫红,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子蕊倒没有觉得冷,说道:“路过。”
“路过?”言非脸上已有一丝苦笑,“半夜路过这里?”
子蕊极认真的点点头:“屋里的姐妹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睡害怕,就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她抬头看了看月色,说道,“现在应该是丑时了,你的确比之前早睡了些。不过还是有些晚。”
言非说道:“刚才其他药娘送药来,她们当晚差,你如果睡不着,可以去跟她们陪你。”
“不要。她们一见我就唠叨我,一会同情我一会安慰我宫里留年好处很多。”
言非微微皱眉道:“这种安慰不好?”
“不好,我也不喜(。。…提供下载)欢。”子蕊说道,“还是豆子好,告诉我过年时要注意的事,让我小心这小心那,虽然一样很唠叨,但是至少是真心为我好。”
言非淡淡一笑:“忠言逆耳,说的或许就是这个。”
子蕊看着他说道:“今天御医去替华容娘娘诊断,是有身孕了吗?”
言非看了她一眼,说道:“应该不是,如果是,会有人来禀报。如果你不说,我倒不知道她找了御医。”
子蕊听明白了,如果真是怀了龙子,华容娘娘想必会立刻趾高气扬的去走安贵人走的路,赏花赏景的地方,哪会这么安静。她又问道:“你就快要做爹了,应该很开心吧?”
言非顿了片刻,脸上却没有什么神色,淡淡道:“嗯。”
子蕊见他对这事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又想到林一豆说的安贵人不是最得宠的妃子,已有些恍然:“如果怀孕的是华容娘娘,你一定会更开心。”
见他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只好打住这个话题,见他不说话,她也只能默默的跟在一侧。
两人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这里离子蕊住的地方更远了些。好像离主上住的地方也远了些,可是他不开口,子蕊也不能问。便一直跟着他慢慢走着,看起来就像散步。
可是子蕊很想说,主上,这已经是寅时了,您放奴婢去睡觉吧!
☆、第十五章 君王之心不可测(三)
子蕊早上起来,天气比昨天更冷了些,推开门,冻得她直哆嗦。想到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又想到今晚是除夕夜,默默叹了口气。
宫内冷清了许多,虽然平日里见到的人也并不会很多,但那些红灯笼红绸缎衬得气氛更加清冷。她慢慢走着,忽然想到蓦离。质子被软禁在宫内,自然不能回去。比起自己来,身在他乡的蓦离,应该会感到更悲凉。
子蕊见时间还早,便绕了个远路,那条路经过随安阁。
到了随安阁附近,抬头看去,只见门前仍旧有侍卫,房门也是紧闭着。她顿了顿步子,如果直接去找他,一定会被侍卫撵走。等了片刻,见已经快到当差的时间,这才往御药房走去。
到御医那里拿了要熬的药,推开门,屋里也是一片冷清气息。
她边捣着药,边琢磨着等林一豆回来,就可以给她带小米回来酿酒了,也不知那家伙会不会走错地方,能不能顺利碰到单广。
屋内捣药的声音沉闷而有节奏,子蕊打了个哈欠,没人说话果真无趣得很。弄好了药,还没有到熬药的时间。她抽出一本医书,窝在椅子上看了起来。一夜没有睡好,看着看着眼睛便干涩了,片刻已睡着。
她再醒来,看着照入屋内的阳光,刺眼得很。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忽然跳气身来,往院子里的日晷一看,已倒吸了两口冷气。回屋拿起要给安贵人送去的安胎药,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她忙去熬药,额上已渗出冷汗。安贵人的肚子还没大,脾气却越来越大。最近去送药的人,哪个没有挨过她的骂。她边扇着火,边感叹自己要带伤守岁了。
子蕊忐忑着心去安宁阁,路才走了一半,就看到安贵人房里头的侍婢匆匆跑向她这边,见了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大胆药娘,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安贵人要喝的药你足足晚了一个时辰。要是肚子里的龙子有一点闪失,我看你能不能担待得起。”
“别、别戳。”子蕊白了她一眼,被她戳了四五下脑袋,药差点没溢出来,“安贵人罚的是我,你那么急干嘛。要是把药弄翻了,你也早点洗干净脖子吧。” 
“你……”侍婢瞪着她,却又是狠命戳了她一下,见她又翻白眼,已是得意道,“打翻了又怎么样,我全赖你头上,安贵人怪的也不会是我。”
子蕊冷笑一声:“安贵人有你这样的奴婢,也真是瞎了眼。”
“哦?本宫如何瞎了眼?”
子蕊心里一凉,回头看去,只见安贵人正站在不远处。她惊了惊,刚才那侍婢细声细语或许她没听见,但自己刚才几乎是嚷着,她听不见就是怪事了。往她旁边看去,言非竟然也在。
“主上。”安贵人面向言非,清泪已落下,“臣妾听闻这贱婢受过华容姐姐的恩,从臣妾有身孕以来,这汤药的时间,不是早,便是晚。臣妾想只是半个时辰,就忍了这口气,但是今日,竟足足迟了一个时辰。”
子蕊瞥了她一眼,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反而不慌了。自己挨板子是少不了,但总不至于严重到丢了性命。她倒是知道为什么安贵人长得比华容更娇媚动人,却没华容那么得宠了,因为华容比她聪明得多,不会这么明着挤兑其他妃嫔。
言非不是个白痴,自己都能听出来的,他一定也听得出来。
“你要如何处置她?”
安贵人见言非好似在问自己,又好似要将生杀大权交给她,一时拿不定主意,被他看得久了,已有些怯意。正思量着,就见他的神色一顿,看向前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附近走来一个白衣男子,见了他们一行人,也顿了下来。
子蕊回头看了一眼,是蓦离。
蓦离微微向言非点头,没有下跪,也没有行礼,好像见到认识的人,略微打个招呼。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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