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医女》第66章


子蕊突然明白了,虽然难以苟同,但是那种不能言语的浩瀚之气,却堵得她难受:“你是怕华容娘娘诞下龙胎,主上不安,所以宁可让华容永世不生,也不想让君王难安?”
这样的忠心,在子蕊看来无法理解。连老将军如此,师傅也如此,他们这是叫愚忠,还是真正的忠诚,她不能理解,虽然明白,但是无法认同。
连老将军只恨那茶水不是酒,饮了一杯又一杯,双目已经很是疲倦。见子蕊清泪滴落,说道:“宋御医……”
“子蕊没事。”子蕊摇摇头,泪却不止,“师傅没有背弃医者的信念。这或许就是他常说的,杀一人,救天下苍生。”
她的师傅,并没有变。
送走了连老将军,子蕊拿了香火便去拜祭周莫礼,这次去,心情平复了许多。坐在马车上回来时,她忽然想到,言非说过,皇宫内所发生的事,他都知道。那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周莫礼所做的事,也知道华容为何怀不上龙胎?
他或许是知道的,但是他不会自己说出口。即使赐死了周莫礼,连老将军还会再找第二个周莫礼,所以他不用担心什么。
言非啊言非,你果真是天生的帝王。
子蕊的手抚在微微隆起的腹部,垂了垂眸子,如果这孩子像他,该怎么办。想到这,身子忍不住颤抖。撩起一角垂帘对马夫说道:“去西城药铺。”
进药铺说了药方子,掌柜就去抓药了。她坐在这小小的药铺中,忽然觉得这也不错。以后成了亲,不知道能不能出来开个小药铺。
拿了药正要上马车,子蕊的视线已落在一个女子身上。
那女子面容姣好,和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一起,浅笑着,看上去如暖春的花蕊般动人。
那是姐姐和连华城。
子蕊笑了笑,没有过去打扰他们,上了马车便直接回去了。
回去子蕊便把药给了小蓉,说是补胎的药,小蓉没有多想,熬了药送过来。
子蕊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一直怔神到药已完全冰凉,才走了过去,颤着手端起,一饮而尽。刚放下碗,泪就如雨般落下。
对不起,无论你以后会变成如何,变成怎样的人,我都不能留下你。
子蕊强忍着心痛,躺到床上等着那一刻。
可是过了许久,腹中仍没有半点动静。
那药喝半碗就足以落胎,更何况她喝完了一整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踉踉跄跄的跑到厨房,找了那紫砂煲,一看里面的药材,这哪里是什么落胎药,分明就是普通的补药。
她握着那扎人的药渣,气得浑身发抖。
是暗卫么,言非的暗卫么。既然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为什么不出来见她,为什么不找她。现在她不要这孩子,为什么又要拦着她。他为何可以这般自私!
子蕊身子抖得越发厉害,药渣扎进了肉掌中,也没有察觉半点疼痛。她压制着心头的冲动,疾步跑回房里,关上门后便冷声道:“今晚子时,我在云霄街等你们主上。他如果不来,就是逼我尝试可以用多少个法子把孩子杀了。” 
这屋内没有一点声响,静悄悄的只剩下她的余音。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4~7章完结。
☆、第五十九章 纸鸢飞过(二)
快到子时,子蕊就披上衣袍往云霄街走去。这云霄街本来没有多少人走动,又因是子时,子蕊刚走到拐角处,见那大树下站着的人,就知道是言非。那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子蕊此时心中只有满满的嫌恶,和这个男人相处的越久,就越让她不安,这种不安再加上豆子师傅的死,已经由畏惧上升到厌恶。
言非听见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
仍是那般消瘦,眸子里的神色,还是锐如刀锋。
子蕊走到他面前,步子刚站定,便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言非微微意外了下,眼中冷意泛起:“你要问我的只有这句话么?”
子蕊只是盯着他,以往总是躲避他的眼神,因为太过锋利,但是如今,她心里的恨,已让她更坚强。
言非见她不说话,脸上也冷得紧:“这个孩子你不能不要。”
“这不是你的。”
言非倒是没有吃惊也没有怒意,淡淡的看着她:“这皇城是我的,你也是我的,皇朝的事我一清二楚,你的事,我也全部知道。”
被他这么一驳,子蕊倒是平静了下来,心也愈发的冷:“你要这个孩子做什么,他生下来也是姓柳。”
言非不语,半晌才说道:“你留下他,对你无害。”
子蕊抬头瞪着他:“如果他日后像你,我宁可不要。”
言非听后,忽然笑了起来:“像我有什么不好么?像我,可以负天下人,别人要伤他半分也不行。”
子蕊心口一闷,捂住嘴干呕起来。有些人妊娠的反应特别大,有些人就无事。她是前面一种。感到背上有手在替她顺气,她反手拍掉,不再去看他,语气已经近乎央求:“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既然你不想娶我,以后这孩子也不会随你姓,更不可能被你接回宫里,能不能放过我,放过他。”
言非答道:“如果你杀了他,我就杀了你姐姐。”
“不要拿我姐来威胁我!”子蕊怒瞪着他,身子已经被他拥在怀里,耳畔传来他的低语。
“连华城向我请求赐婚于他和宋安然。可我绝不会答应,如果连华城敢向宋家下聘礼,我就立刻杀了她。我需要你转述一些话,让你姐姐安分些,如果再敢造次,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他的怀里虽然很暖,但是子蕊却觉得掉入了一个冰窟窿,冷得她全身发抖:“我师傅做的事,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知道。”
而今的他,在她眼里已经是妖魔,他也不需要再掩饰什么。让她彻底看清自己,只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心痛,虽然知道她永远不会再亲近自己,但是他喜(。。…提供下载)欢这种不用掩藏的感觉。他将这些话藏在心里那么久,终于找到一个可说的人了。
“子蕊,你要留着这个孩子,或许哪一天,他可以救你一命。”
*******
大婚当天,因子蕊有身孕,从简了许多礼仪。听着耳边传来的炮仗声从红色盖头下看着东西,都是红色的。
拜了堂,子蕊便在喜娘的搀扶下进了屋内。柳吟风在外面陪着宾客。
这一等,等了大半日。
柳吟风进来的时候,子蕊已经自己掀了盖头,卷了被子在床上睡了。自从有了身孕,她就嗜睡,从凌晨折腾到现在,见了床就忍不住倒下去睡了。
见她睡的香甜,柳吟风没有叫醒她。只是叫醒了又如何,喝个交杯酒么?他脸上已没有往日的笑颜,只是看着子蕊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子蕊早上醒来,柳吟风已经不在房内。她换了下人放在一旁的衣裳,走到梳妆台前,像往日那样梳发时,又停下手来。
如今的她,梳的该是妇人髻。
柳吟风进来时,见子蕊垂手在梳妆台揉着,笑道:“夫人怎么起的这么早。”
子蕊被这一声夫人喊的有些不自在,偏头说:“不要这么叫我可以么?”
柳吟风想了想,说道:“莫非你要我叫你小泪夫人?”
子蕊不理他,又拿起了木梳。
柳吟风见她缠了发髻又放下,梳顺溜后又伸手去缠,反复几次,便见她又揉起了手。他笑了笑,拿过那木梳,替她梳着青丝:“晚点我找下人过来教你梳。”
子蕊扁嘴道:“我只是不知道妇人的发髻要怎么梳。”见他手上缠着青丝拿着玉钗,问道,“你会?”
“为夫什么都会。”
子蕊笑了笑,别人说这话会让她觉得高傲,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好像并不觉反感。过了片刻,再看镜中,已梳起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好看得很。
早上随柳吟风去拜祭了祖宗,因为柳家很早就迁徙到了皇城,又一直未回去过,因此柳家现在,也只有柳有德和柳吟风两父子。其母病逝多年,没有来得及喝儿媳茶。
柳家规矩并不多,柳有德也是个随和的长辈,子蕊在这里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每晚柳吟风睡在长椅上,多少让她不安。
子蕊在遇到他之前,一直很难相信有男子的胸襟可以广阔到这种程度。娶她,只是为了不想让她被别人抓去投河?子蕊侧身看着他俊朗的面庞,忽然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如果当初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他,该多好。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勇气了。
回宋府省亲时,热热闹闹。连宋祈崖也被宋安然拉了过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忽然让子蕊有种过年的感觉。
当初答应娘亲让白霜入住的时候,她还担心白霜会伤了娘亲,但是现在看来,是她多心了。两人倒像姐妹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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