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第5章


谁说这男人是木头疙瘩来着?
酸甜感盈满胸膛,叶新摩挲着手中微硬的发茬,凉凉的薄荷味在两人间来回穿梭,“老汤,我有你呢。警报器我洗澡都戴着,放心好了,怎么说我也是……”
“那东西不防水,你注意点。”
得,好好的气氛又被搞没了,叶新恨不得抽自己几下,还以为今天能听到那三个字。
处了三年多,汤浩军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和甜言蜜语搭不上边。两个大老爷们过日子,叶新也没想整日肉麻兮兮地黏糊着,但少了那句话吧,心里总觉得少了东西,不得劲儿。
压下心里的矫情,叶新放开手,“说正经的,汤浩军,我觉得那个叫丁宇的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估计是心里作用,刚刚我站那儿,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上下齿猛地一合,口中的糖球碎了,强烈的凉意冲上鼻腔。汤浩军无意识地收紧双手,“凶手可能就在现场。叶新,这几天把店关了,老实呆在局里。”
脑中闪过一句话“杀人犯在享受自己的成果”,叶新心底发凉,就像汤浩军多年刑侦直觉,叶新对于未知的未来有着和常人一样强烈的不详猜测。虽然人总是习惯往好处想,但是凡事小心为上。叶新也不想眼前的男人办案时还要时刻惦记他的安全,因着汤浩军的工作性质,叶新担心的时候只多不少,“好好,听你的。你别那么紧张,腰都要被你弄断了……”
腰上的力度突然离去,汤浩军恢复正常的坐姿,叶新配合默契地转身和来人打招呼,心中遗憾温存的时间真短,口上热情地招呼:“成先生,今天的包裹都在那里了,面单也都贴好了。”
面容老实的快递员脸上的笑容真挚热切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的不自在与厌恶,叶新暗自松了口气,心中默记,大庭广众注意影响。
快递车离开,汤浩军戴好帽子,威严庄重,只是话有点啰嗦:“下午关了门就过来,还有你那个表,我……”
六点,人是见到了,如果汤浩军进警车的背上长了双眼睛的话。叶新摸着鼻子熟门熟路地拿着刑警队长的饭卡进食堂,点了个限量菜打包好,自己另外又打了一份。
警车上,汤浩军的视线从后视镜收回,示意小舟继续。
小舟眼底闪过揶揄随即转为严肃:“一个小时前,郊区水库发现一具浮尸,身上捆有绳索。根据周边派出所民警发来的照片以及尸体的状态,推测死亡时间为24小时至36小时,无论是死者的衣物还是死亡的时间,都和失踪的许明讯相符。”
打印的图片上,发白的尸体耳垂上绿色的耳钉呈现诡异的亮点,旁边是纠缠成一团的麻绳,汤浩军闭了闭眼,是小许,“法医核对完DNA后再通知家属。”
验尸以及现场勘查,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汤浩军沿着土路上车轮痕迹走到大道上,脑中思绪翻腾,他抬头看向公路上亮起的大灯,播了办公室的号码,“吴强,准备好许明讯失踪当天和季珊珊遇害当日所有监控视频,联系交警大队,我要三号下午至四号白天,从市区至水库路段所有的路段监控记录。”
这是一项庞大又繁冗的工作,但是如今,凶手在暗,他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今晚还会有凶案发生,必须要快。
警局宿舍,叶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白日的事情。突然,他衣服也来不及穿好,拔腿便往灯光大亮的办公区跑。
汤浩军脱下外套罩上灰色睡衣,“慢慢说。”
叶新从一众错愕的目光下退出,脸皮有些发热,“那个丁宇,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张幼斌一死,小许失踪。正常人一般会猜是小许杀的人,但是今天那个丁宇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肯定小许也是受害人,他一定知道了些什么。汤浩军,他会不会就是凶手?”
汤浩军没顾得上回答,他快步返回办公室,里面一阵响动后,汤浩军带着几个刑警迅速往楼下停车场跑。
“等我回来。”
叶新望着男人消失在楼梯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慌乱。
黎明时分,西区砰地一声,重物落地,警鸣和急救响。
Remark。
王桂花,女,51岁,丈夫孙大民,有一女,市中心区环卫工。
死因:头部遭重物击打,颈动脉断破,颅内出血致死,舌头不知所踪。
凶器:未找到。
现场:绿色环卫车上有凶手指纹,第一凶案现场为离王桂花家至巷口30米处。
道路监控:正常,需待进一步排查。
Remark。
许明讯,男,25岁,男友——张幼斌,中山路手机店店员。
死因:肺部积水,溺亡。
凶器:绳索,石块。
现场:车轮碾压痕迹,许明讯的眼镜上有凶手指纹。
道路监控:正常,需待进一步排查。
Day 6。
叶新赶到医院时,汤浩军已经在手术室里。
小舟红着眼泣不成声,和叶新一起过来的刑警将小舟从地上扶起,沉重地问:“怎么回事?”
叶新身上还披着汤浩军的外套,他仰着头,直愣愣地看着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大字,脑中一片的白,总觉得脚踩在地上落不到实处,身旁女警带着哽咽的声音却在真真切切地传入他的耳中。
“……丁宇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队长从后面突破,队长和丁宇缠打在一起,丁宇从房顶的围栏上翻了下去摔死了,队长胸、胸口插着刀子……都、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大意,队长也不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叶新在一片白色中看不到头,头顶上红色的电子字幕还未跳动,脚下是光亮得能照出他倒影的地砖,他这一宿都呆在汤浩军办公室,浮躁的心就没踏实过,最终的不安还是转为最不好的结果……
三年,汤浩军第二十五次进医院,最严重的一次是现在。两年前中枪的时候还会对他笑的男人,却因为一把刀昏迷不醒。
“病人需要在ICU观察48小时,只要过了这两天就没事……”
夜幕再次降临时,汤浩军被人从手术室推出又被人推进重症监护室,叶新隔着玻璃看着戴着呼吸器,胸膛起伏微弱的男人。
老汤,加上这次正好二十五次,你答应过我的,只要你进医院的次数和我的年龄一样大的时候,就不再让自己受伤,我信你。等你醒来,我不和你发脾气,也不闹你了,我……我爱你,别离开我,我就只有你了。
白日的喧嚣褪去,从远处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撕开夜的宁静,前方被白色覆盖的地方是它最终的港湾。
产妇的被推上车子后,四十七岁的钱发长长吐出一口气,随行的医生说车上的女人可能难产。这是两条人命的事,他一路上油门猛踩,人送到,作为司机他的事情完成了。
心中念着希望母子平安的钱发把车停到后面专用的空地上,拿起清洗工具和消毒水走到后车厢。
“咦,怎么灯没亮啊。”钱发纳闷着又返回车头,一看,车灯按钮没按,心想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一分钟后,钱发打开后车厢的大门,提着东西上去,车门缓缓地关上……
哐!哐!哐!静寂的停车场几声声响射入夜空中,消散在后方人声嘈杂的光亮处。
一个小时后,产房里一个新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婴儿嘹亮的哭声未能唤醒此时蜷缩在ICU外走道座椅上的叶新。
皮鞋橡胶底摩擦过地砖,啪嗒啪嗒,由远及近,最终消失在以自我保护姿势不安入睡的青年前方。黑色的人影投下,男人的手轻拍上青年的肩膀。
叶新一个激灵从座椅上猛然起身,蜷起的身体被突然拉直,浑身的筋骨好似都在啪啪作响,充血干涩的眼对上对方深沉凝重的视线,叶新吞吐许久才从嗓子里挤压出一个称呼:“……汤叔叔。”
汤卫国,汤浩军的父亲,市公安局局长。因为他和汤浩军的关系把汤浩军赶出门,誓言老死不相往来的亲生父亲。
汤卫国微微颔首,将手上的保温杯放到叶新手上,“喝了它,浩军会没事的。”
相似的眉眼,汤卫国经过岁月的打磨和沉淀,上位者的威严与沉稳让恍惚了一整日的叶新第一次红了眼眶,简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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