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浴室墙缝里长了一棵草》第9章

木越城看着瞪大了双眼，还有男生的皮肤这么好的吗？
那一瞬间想到了自己身边那一群糙汉子兄弟，还有自己那一身健康的浅小麦色的皮肤，他想即使林究现在走出去，是不是还会被阿婆们夸一句这孩子真水灵？
那小时候一定更可爱！
今天时间还早，又只有林究一个人洗澡，他的动作就不似昨天的速战速决，而是恢复了一贯的不紧不慢，少年纤瘦莹白的身体随着衣物的脱落一点点展现在木越城面前。
脱完衬衫以后林究三两下熟练地把衣服折好放进墙上的挂着的袋子里。
整个过程说不快其实也不到一分钟，但木越城却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从林究动手脱衣服开始，画面就好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牢牢吸引着他的目光。
每一秒指尖在衣扣上的施力，还有随着衣服的褪去一点点露出的皮肤，在木越城的眼里都变得异常清晰。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木越城这一次就没有受惊一样的跳开，而是一点点，一点点地，把自己挪到大白管后面。
还是怂了……
把自己挪回去的木越城一边觉得自己是出于礼貌地非礼勿视，但似乎又多了一点别的情绪，才会像蜗牛一样慢吞吞、不情不愿地回到大白管后面。
木越城想了想这份情绪背后的含义。
他告诉自己，这大概是良心的谴责和切身利益的矛盾冲突——
出去吧，一览无余，什么都看到了，这样不太好吧；不出去吧，周末其他人都回去了，水量本来就无端损失了一大半，再加上大白管极好的遮挡作用，水就更少了……
处境如此艰难……
嗯，对的，就是这样，并不是自己猥｜琐地想看人家洗澡，又害怕被人发现。
木越城纠结着又悄咪咪地往外瞅了一眼。
林究已经脱去了全身衣服，右手正按在控水的旋钮上，轻轻一扭，温热的水流立刻从莲蓬状的花洒孔里细细密密地洒下来。
木越城心想：要是林究长得没那么清秀帅气，皮肤再糙一点，做事再像他的兄弟一样疯一点就好了，那他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纠结了。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觉得林究和他那些个糙汉子兄弟不一样。
到底那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
虽然他看人洗澡是由客观条件和主观条件一起决定的，客观条件就是自己一穿过来就长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主观条件是自己就是想看人洗澡。
但他坚定地认为客观条件的影响远大于主观条件，自己是被这个流｜氓的地理位置带歪的！
林究接了一捧温水泼在脸上，直接用清水洗了把脸，含着水汽的雾气氤氲着慢慢从淡到浓，不一会儿就朦胧飘满了整间浴室。
木越城支着脑袋看了看，又看了看，然后把自己的叶片身体从大白管后面移了出来，叶片脑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视线停留在已经上升到浴室上空的水蒸气。
嘿嘿，这样不算偷看。
从大白管的遮挡区走出来以后，木越城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水量的变化。
细小的水珠时不时飞溅到他身上，虽然因为位置太高还是没办法像被浇水一样畅快淋漓地吸饱水，但比起昨天的两三滴已经好太多了！
木越城不一会儿就把看或不看的纠结抛在了脑后，心情愉悦地一边哼着歌儿一边享受温泉桑拿。
浑身舒适得像是沐浴在月光森林里的灵草，正像植物进行光合作用一样地吸收着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温暖的水流不断地从上而下一寸寸淋过林究周身的肌肤，血液在身体里畅快无阻地流动，被淋过的地方因为水温的影响白里透着微红。
林究感觉一整天的因为坐在教室看书写字的劳累都瞬间消散，于是闭上双眼感受热水滑过肌肤带走疲劳的温热触感。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道低沉又轻快的男音在轻声哼唱，林究皱了皱眉，这声音像是来自缥缈的远方，又像是近在身旁。
和那人的声音很像，林究心想。
林究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自从昨天考场上戳穿了木越城以后，他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浅很淡，却又像围绕在身边久久不散的迷雾，牵动着思绪又摸不着抓不住。
他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见到木越城了，虽然这个时间在正常范围内，但他总觉得不正常。
昨天下课以后他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在教室呆了一段时间，后来回宿舍晚了差点错过洗澡的时间。
他和周俊说是在教室看了会儿书，这句话也不完全是假的，他是在看书，也是在等人。
是的，就是因为木越城在监控室的那句“有种放学别走”。
林究对自己的行为表示好笑又无奈。
当他看到木越城和别的女生再操场上亲密暧昧得像是一场纯洁美好的校园恋爱的男女主角一样时，他觉得有一股陌生又巨大的失落感就要张开魔爪把他拉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里面有无尽的黑暗和恶意，会把他变成困在不安情绪里的怪物。
在考场上他注意到木越城打他的小抄的时候，他也说不清那时候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放任再戳穿，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也许是因为操场上的那一幕让他觉得其实木越城和林湄很配，果然是喜欢女生的吧，于是自己就想要放弃这段没有结果的暗恋，才会为自己的情绪找个平衡点——
不好意思，我坑了你一次，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也不会再喜欢你了，你体贴的样子很帅，她羞涩的样子很美好，你们在一起才是幸福的吧。
但是林究走出监控室的时候，木越城在他的耳边说“有种放学别走”。
明明是因为不满他的戳穿放出的狠话，但当木越城靠近自己低声说话，温热的气流拂过耳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悸动。
林究努力维持脸上淡漠的表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当初是怎么喜欢上这个人的呢？
又自嘲地想想，原因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马上自己对他就要形同陌路了，没什么好说的。
于是什么都没说地就走了。
但是从他走出监控室开始，木越城话就不受大脑控制地一直回荡在他耳边。
导致放学以后原本应该和平常一样去食堂吃饭或者会宿舍洗澡的时候，他却无意识地拿起一本地理记忆要点解析。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一个声音说——我只是还想再看会儿书。
另一个声音说——再等等他，如果他来了，哪怕只是怒气冲冲地来找他算账，那也是一场相识的开始不是吗。
然后第二个声音慢慢胀大，完全盖过了第一个蹩脚的借口。
还是放不下啊，他无奈地想，就是为了等他吧——
虽然这样的开始一点都不美好，但只要有了这个开端，再慢慢相处，他就有信心把偏离的方向一点点掰回来，他会一点点攻陷他的心防。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离下课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半了，再过20分钟就又到了上晚自习，木越城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
林究知道木越城是不会来了。
说不清是意料之中还是失落，他合上摊在面前没有翻动一页的书本，饭已经没时间吃了，他起身回宿舍洗澡。
接下来的时间林究都没有看到过木越城，对方没有主动来找他，自己也没在平时都会看到他的时间点看到他。
每一次自己想要去对方教室看一眼的时候，就会因为一些莫名的理由给忘了，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只是单纯的记性不好，但放在几乎不会忘事的学霸林究身上就很不正常。
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去确认木越城的状况。
这些反常的情况在林究的心里滋生了一种不安的情绪，他决定去问一问林湄。结果林湄却告诉他“木越城怎么了，我这两天都没看见他，你和他认识啊”。
字里行间透露着我和他不熟的意思。
林究有些疑惑，难道自己想错了？
于是又试探地问了几句，最终确认，林湄在木越城把衣服借给她的第二天下午就把衣服还回去了，之后就没再见过他，而且他们现在没有在交往，以后也没有要交往的意思。
于是好不容易给林湄讲解完题目的林究回到教室以后心情有点复杂——人家就帮个忙借个衣服自己都能这样，林究你没救了……
警报解除的林究一半欢喜一半愁。
喜的是他们没在一起，愁的是现在的局面有点难办。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一场乌龙就像驱散迷雾的阳光，把原本只是在背地里琢磨暗暗观察的心思摆在了明面上。
林究不是一个矫情拖拉的人，既然已经这么喜欢了，那就出手吧。
看不到木越城的林究在看到薛老师桌子上那一叠643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