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完结)》第62章


洮州城是朔北重地,是大彝驻军之地,也是朔王府所在之地。
朔王亦放下棋子,拿起旁边一直小火煮着的茶壶,手艺娴熟的沏了两杯,递给司徒先生后,方说:“鱼饵已经放下,就看鱼儿是否上钩了。”
司徒先生也不客气,接过一杯浅尝,笑道:“哈哈,王爷果然好计谋,那些人见你不在城中,一定会借机生事,却不料王爷早已不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自己跳进去。”
朔王捏起一粒翠玉雕的棋子,淡淡一笑说:“既然是蠹虫就该早点清掉,洮州城也要换换气候了。这棋甚是有趣,不知司徒先生哪里得来的?”
“呵呵,据说左谏议伍大夫与宸王在汀水轩对弈,宸王初时即要求开两路,结果大败。其后潜心研究此棋,带动了京城一时热潮。朔北地远,传到老夫这里,怕是整个大彝都快传遍喽。老夫技痒,就等着朔王来到,好尽兴的杀上两盘。”
朔王挑眉,没想到这小小的棋子还有些让人琢磨的背景。心里前后一想,也就明白了司徒先生为何在他一到就先下此棋。笑着拱手说:“多谢先生提醒。”
一来,京中已成联合之势,洮州的事情务必要速速解决。再者,此棋看似简单,实则变数很多,犹如行事万不可大意。
司徒先生目的达到,亦不再多说,转而问道:“王爷常借回春堂之名,一项避人耳目,此次却带回一陌生女子,不知是何深意?”
朔王简单的说了事情经过,又说:“此女出现突然,伤势也有些古怪,连天离一时间都解不了,故本王觉得就近观察较好。”
司徒先生捋着山羊胡,眯缝着眼睛,半晌方说:“如此说来,老夫倒也想去看看那女子了。”
朔王和司徒先生到了天离住处的时候,正看到她忙进忙出的,旁边还有一两个伺候的婢女,也是忙得团团转。
朔王皱眉,喊住天离说:“这是怎么了?”
病情怪长安急寻人
“主子?啊!司徒先生也来啦?”天离满头是汗,手里端着一盆清水,说话跟炒豆子似的。左右看了看又说:“主子,要不您和先生先在外室等等吧。”
“天离姑娘,难道那女子病情有变?”
朔王没开口,司徒先生倒是替他问了出来。
天离把水交给小婢女端进去,这才行了礼点头说:“先生猜的不错,半个时辰前,那女子开始浑身发烫,之后又变得冰冷异常,如此交替反复。天离已用银针帮她护体,却不见多大效果。”
司徒先生捋着他的山羊胡,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见了,朔王和天离一起望着他,似乎在等他说话。
果然,在司徒先生的山羊胡被捋的根根顺直后,听他干咳一声,说:“若是天离姑娘不介意,老夫倒是想进去看看。”
天离眼睛一亮,司徒颖四十年前以谋略名闻天下,却鲜少有人知道,司徒颖的医术比谋略更胜一筹。天离幼时学医,那是司徒颖已经跟在朔王身边了,也只有在他极高兴时得点拨一二,次数是屈指可数,收获却次次不少。
忙道:“不不不,司徒先生请进,先生肯出手,是那女子的福气,也是天离的运气。”如此难得的机会,天离当然不想错过。
“呵呵,姑娘客气了。”司徒颖说话着就往屋里进,看样子也是深感兴趣。
内室的情况果然如天离所说,两名小婢,一会儿忙着给那女子盖被子,一会儿又拿冰好的帕子给她降温。女子身上几处大穴都有银针封住,却一会儿冒汗,一会儿又瑟缩的发抖。
司徒颖挥退婢女们,仔细的望闻问切了一番,却是渐渐拢起了眉头。转身问天离到,“她这样子有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呓语的?”
天离一愣,先前这女子只是忽冷忽热,除了有口气外,倒是半点反应没有。是何时开始呓语的,她还真不晓得。又唤来那两名小婢,细细问过,才知道原就是刚才他们门外说话的那会儿功夫。
女子的声音极小,凑近了才能隐约听到,似乎说的是“别丢下我……”
“先生,您看,她这也不像是走火入魔,体内却气流乱串,到底是何原因呢?”天离倒不关心那女子说了什么,始终琢磨这病真是古怪。
司徒颖沉着脸又切脉了一次,比刚才就了些,久到让朔王和天离以为此女得了什么绝症似地。却见司徒颖一转脸,又换了笑,状似轻松的说:“不妨事,或许只是受了什么刺激,被心魔所困。”
“先生此话何意?”这次问出来的却是朔王。
司徒颖接过天离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笑着说:“老夫也就是这么猜测。天离姑娘你去开个凝神静气的方子,每三个时辰喂她一次。还有,她体内气流似有无处宣泄之象,不如把银针拿去吧。”
天离一愣,她一心想着如何抑制,却忘记了医学里还有疏通之说。一时间有些赧然,手法极快的取下银针,说:“多谢先生指点。”
司徒颖不当事儿的说:“哪里,哪里,姑娘之法并不错。初时若不加以控制,怕这女子已经承受不住,没命了。此时她能发出呓语,可见气流渐弱,姑娘刚才不在房内,一时不察也是难免的。”
天离笑得有点羞涩,知道司徒颖是顾及她的颜面,才这般解释。行医救人,怎能有片刻的不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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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觉得她何时会醒?”
朔王关心的不是这女子有没有事,而是她何时会醒,醒了才能解开心中疑问。
司徒颖又去捋他那山羊胡,慢条斯理的说:“明天这时老夫再来看看。”也就是说,左右不过是明天傍晚的事儿。
在朔王和天离眼中,司徒颖只是换了种救治的方法,就如何笃定了明日会醒。却都不曾察觉,亦或是根本无法察觉,司徒颖宽大的道袍下,手捏莲花诀,借着切脉时,无形中下了道困妖咒。
且说长安城里的伍子曦,那一日在胡府门口等了大半天,却直到傍晚才看到灰头土脸回来的胡诚、胡义和小蝶三人。仅看他们那模样,伍子曦已有不详之感。果不其然,其后小蝶哭诉的话就险些将他打入冰窖。脑子里来来回回琢磨着那半句“九姬不见了”。
之后几天,伍子曦忙着找人,哪里有功夫去过问别的事情。伍家派人请他回去,他不理,宣帝寻他,也见不着人。一门心思跟胡家那几人一道,四处打探消息。
而所有的一切,都断在了章记夫妇的离奇失踪上。
左右街坊说,曾听到章记里有打斗声,可大白天的却不见有人进出,仅留下个空屋子。于是有了闹鬼一说,害的再无人敢去章记。加上章记夫妇并非京城人,连个报关的都没有。若不是扯上了九姬,怕是就这么一直无人问津下去。可即便是这时有人问了,又问不出个名堂。
胡家三个男人,珍园大掌柜,包括霍震天的那些乞丐朋友,外加伍子曦官面上的打听,几乎是用了他们所有的人脉关系,愣是没理出个究竟,没顺出半点有用的消息。这人就跟凭空消失了般,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倒是不出半月,整个长安城都晓得了,左谏议大夫伍大人的红颜知己失踪了。多了不少想帮忙的、帮忙的,真真假假掺和其中,却是越传越扑朔迷离起来。
伍子曦冲冠一怒,险些没把京府衙门门口的惊堂鼓给砸了。
都说京城莫比官帽大,这京官本就难当,随便跳出来一个都比他赵天的官级高,就连岁数比他小上一圈的伍子曦,也要点头哈腰的问候一声“大人好。”
伍子曦因为九姬失踪的事情,本就烦躁焦虑,本家那边却连时间都不会选的要在这时给他说亲。说话时自然口气好不到哪里。
“我说赵大人,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您倒是有没有个准信儿啊?你当真以为这乌纱帽真是好戴的,容你无所事事的戴着玩儿呢?”
按大彝的官制,京府衙门是要比各地知府高半级出来的。所以赵天也算是从四品的京官儿,可在伍子曦面前还是矮了半级。加之也是个看人说话的,被伍子曦一唬,倒是满头的冷汗直冒。
“大人明察啊!下官一直加派人手,日夜不停的搜寻,可京城内外、方圆百里都搜遍了,就是不见九姬小姐啊!下官斗胆猜想,会不会……会不会……”
伍子曦“啪”的一拍桌子,两道冷刀子甩过去,哼了一声说:“你是想说,会不会已经没命了?”
“不不不……”赵天连连摆手,急切的表白道:“下官怎么这么想呢,下官的意思是,九姬小姐会不会已不在京城。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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