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完结)》第83章


这番话委实打击人了,却也是实情。更重要的是,它在霍震天的心底留下了深刻影子,成为他日后成功的动力。连此时都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让阿姐失望的!”
九姬浅笑,到底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一点即通。送他去朔北,可不希望他稀里糊涂摸不清状况。
“我失不失望倒是其次,你若是想混出个模样,首先就要有敏锐的洞察力,才不会错了方向。你还小,慢慢便会懂了。”
霍震天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已然把九姬的话奉为圣旨。猛的想起一事,遂问道:“阿姐,听说此次武举的主考官本来是兵部尚书,皇上却钦点了朔王,难不成也与……有关?”
武举考官换人这件事,从公布的那天起就议论不断。有人猜是因为季连瑞的事情,宣帝对季家打压,故此换掉了季连成。也有人猜是宣帝见两方争斗不止,有意给个平衡。可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朔王都是平白捡了个大便宜。
九姬听说之时,送到嘴边的点心都忘了吃,若说宣帝不是故意,她一百二十个不信。两股势力已经够喧闹了,他还要再凑一股进来,摆明了是给宸王和季家提个醒,他的儿子不止两个。效果很明显,自那以后,宸王和季家安分了许多。可九姬好奇的是,宣帝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震天,你可听说过,为何大家都认为朔王与皇储之位无关?”
霍震天摇头,他哪里能接触到这些,他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九姬和伍子曦那里来。
九姬浅笑,继续说:“皇子们先是子以母贵,后才是母以子贵。宸王和皇七子有个身份显赫的母亲,朔王没有,这是其一。其二,大彝素有测命之风俗,即在皇子周岁之时由司天为其测算命盘。其结果只有司天和皇帝两人知道。有人说,宣帝不喜朔王,亦跟其破军之命有关。”
“不是说结果只有皇帝和司天二人知道吗?”霍震天听罢反问,倒是晓得抓重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司天是人,是人就容易被诱惑。又或者是旁的什么人故意传播这种消息,真假不知,谁又晓得呢?”
朔王的破军之命,九姬是听伍子曦说的,据说是朔王克死其妻子时突然风传了整个大彝。与之伴随的,还有宸王乃紫微星君命格之说。也即是那时,宣帝赐了“宸王”封号,倒像是坐实了这传言似地。
九姬初听到时,只觉得大彝此等风俗甚是好笑。若是有人买通司天,命格之说不就成了随意之举?虽然大彝历朝历代并未传出司天有败德行为,可未传出不代表没有啊。本就是玄妙的东西,即便你皇帝再有能耐,又如何分辨真假?
“如此便作不得数了!”霍震天感叹一句。
平头百姓都看明白的道理,皇家却视而不见,足见还是对皇权的渴望在作祟。
“所以,或许才有人不甘心,不甘心就容易引发妄念。”
有些事不能说的太透,要给他自个儿琢磨的时间,那样他才会记得深刻。也许会因此走些弯路,有时候却也值得。
不过,霍震天是个聪明的孩子,断不会让九姬有这样的担心。却见他微微点头,该记在心头的已经记下,不需多言。
车外适时的传来胡诚的声音,目的地已到。这沉闷的话题到此结束。
霍震天只是先在县衙办个手续,离真正出发还有些日子,九姬早让人在这里买下个独门小院,也算是多陪他几日,至少为他过了十五岁的生日。此去,便是经年不见了。幸好现在不是战时,没有太多生离死别的愁绪。
如此安顿下来,暂且不提。
被一个人留在长安的伍子曦,这会儿有些无聊。刚看完一批待办的折子,端着茶杯站在庭院里欣赏初开的秋菊。
宫里头不比自家,可明明该谨慎小心的地方,偏被伍子曦整的跟度假之地。任谁的办公之处都没他这里舒坦,当然也是求了宣帝额外恩旨的,别人不好同语。
那满院子的秋菊,大片的明黄,硬是生出一股艳丽之美来。
当初嫌这院子缺少颜色,种了满园的菊花,世人赞他高雅,唯独自己知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于别人赞的是菊,于他是提醒时光匆匆。
时间的确过得很快,这两个月他犹如梦中,总能不经意的就想起那日他醒来,看到沉睡在身边的九姬,感觉是何等幸福。自那以后,九姬待他未曾改变许多,却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情谊。他已经很满足了,至少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不是吗?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也想随着她避出京城,可惜,更重要的是快些解决手头上的事情。
“大人,您的信。”
伍子曦快乐的思绪被人打断,一回身,竟是费治孝。急忙紧前两步,从他手中接过信笺,笑着说:“怎么敢劳烦费郎将呢!”
费治孝还是那副一板一眼的样子,淡淡的一点头说:“举手之劳何谈劳烦。那人似乎很急,还等在南宫门外。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了。”
伍子曦将费治孝送至院门,这才返回拆信。他是许久不曾会本家了,也不知道又要干嘛?却是未行两步,愣在了当场,信上潦草的一句话。
“祖母病重,速归。”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好销 魂……
诉往事仇恨可放下
若说整个伍家还有让伍子曦惦念的人,那也就是伍家老太太了,虽然大多数时候这老太太端着架子不太讨喜,可对伍子曦倒是实打实的心疼,甚至多过对她的嫡长孙伍子明。
故此,伍子曦在接到这样的书信时,内心也实实在在的揪痛了一把。倒是不怀疑真假,前些日子就听说了老太太身体不舒服,不过是他不曾在意,却不料竟是不好。
伍子曦赶到的时候,老太太床边黑压压围了一大群人,哭的嗷嗷声一片,可放眼看去,掉眼泪的却没几个。伍子曦心底一声冷哼,不大不小的喊了声“祖母还在呢,你们乱哭个什么?”
嗷声戛然而止,一群人带着奇怪眼神望向伍子曦。此时一看,伍子曦倒是想笑了,原先请个安都找借口回避的各房,这会儿都凑过来了。
“你,你个混小子,你还好意思说,祖母病了这么久,你可曾回来过一趟?可曾尽过孝心?”
伍子曦挑眉,他这个大哥什么时候教训起他来这么利索了,要是腿不抖倒是更有几分架势。伍子曦撇撇嘴,压根不把这脓包放在眼里,拨开人群,到了老太太床边,探看了一眼后方压低了声音说:
“我是不曾回来,是我不孝,可至少我晓得,该给病人个安静顺畅的空间,你们都挤在这里又是作何呢?祖母还在呢!”
刚听到嚎声,伍子曦是真以为自己没赶上,可跨进屋子,看到床上老太太起伏的胸口,微微放心之余就是一阵气愤。这些人现赶着到跟前表现,不就是为了老太太手里那大笔的私房。
众人被说的有点下不了台,正欲反驳,却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们都下去,曦儿留下,花婆也出去。”
即便是病中,这发号施令惯了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带着威仪。
不多时,屋子里已经走的一个不剩。花婆略显迟疑,却还是出去小心的将门带上。人却留在了门外守着,她晓得,老太太撑了多日,等的就是这个孙子。忍不住悄悄拿袖摆沾了沾眼角。
老太太挣扎着坐起来,靠着床边微微喘气。伍子曦急忙坐到她身边,故作轻松的说:“看您这精神头,祖母该不会是故意装病骗我回来吧?”
老太太抬手要打,却是有心无力,手抬了一拳头高就落下了,眼睛白了白,吐出一声“臭小子。”
伍子曦“嘿嘿”一笑,说:“祖母想骂什么还是等身体好了吧,进来前孙儿问过李大夫了,说您要多休息,别老操心。”
摇摇头,老太太神色黯淡,缓过一口气,说:“你别糊弄我啦,我都知道,我这是时日无多了。”
“怎么会呢!您这不还能骂我混小子吗?”
“唉,曦儿啊,祖母终于把你等来了。见不到你,祖母这眼闭了也不瞑目啊!”
老太太拦住想说什么的伍子曦,继续道:“听我说完……伍家不行了,到了你们这一辈儿,除了你以外都是庸才,却又各个自大,连你父亲也……要是没有你姑母和宸王,伍家或许还能保住,可惜……曦儿,祖母知道你心里恨着伍家,不过,他到底是你父亲,你毕竟是姓伍啊!祖母求你放过伍家吧。”
伍子曦未曾想到,整个伍家最清醒的反倒是行将就木的老太太,面对她的请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喃喃的念了一声“祖母……”
老太太握住伍子曦的手,一脸期望的看着他,又说:“祖母知道难为你了。祖母老了,但不糊涂,那些人是什么心思祖母知道。可一想到几代人成就的伍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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