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兮,清穿》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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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春见清扬面色苍白,双唇紧咬,知道她心中很痛苦,毕竟十三阿哥是她唯一的寄托,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主子,其实???要见十三阿哥,除非???”
“除非什么?”清扬见吟春吞吞吐吐,急问道。
“除非有皇上手谕。”
清扬微怔。
因是中秋,且午时要准备廷臣宴,康熙决定罢朝一天。此时他正坐在榻上,手捏着一卷书,总让人觉得把持不住便要掉下去,眼睛也深陷下去,一看便知昨夜没睡好。
礼部尚书陈诜正跪在榻前,总述廷臣宴的诸项事宜。康熙半颌着眼,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眉头微微皱起。窗棂外偶尔一阵风过,吹得树叶哗啦哗啦作响。
这时一个小太监掀帘进了暖阁,来到李德全身边耳语了几句,李德全面露讶色,看了小太监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暖阁内熏烟缭缭升腾着,只闻得陈诜浑厚却乏味无比的声音,李德全正在为是现在向皇上回报,还是等陈诜走后再回报犹豫不决,忽地,暖阁静了下来,只见陈诜将手上的折子一合,躬身道:“皇上,微臣要禀报的就这些了。”
原来陈诜见康熙一脸倦容,不甚耐烦,怕招他厌,遂捡了些重要的说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便草草带过。
康熙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朕知道了,午时的宴餐有几位蒙古王公出席,一应礼仪你都要好生准备,万不可出纰漏。”
“微臣知道。”
“下去吧。”康熙端起案上温热的香茗,挥了挥手道。
“微臣告退。” 陈诜打了个千便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暖阁。
陈诜走后,李德全赶紧来到康熙榻前,轻声道:“皇上,敏主子在外求见。”
康熙心里打了个哆嗦,手竟然莫名地颤抖起来,茶水氤氲的白烟笼着他的脸,罩上一层朦胧的湿气???
却说清扬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来到乾清宫,太监却说皇上正在见礼部尚书让她暂时等候,正等得心急如焚,看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也不等皇上召见便冲进了暖阁。
康熙还不及吩咐李德全,便看到清扬闯了进来。他愣了愣神,眼睛在她的脸上流连???
魂回梦牵,他几乎每日都梦到这样的场景,梦到一日她终于踏进了乾清宫来到他的面前???无论她来做什么,只要她肯来,便说明她还想着他,最起码有那么一刻是想着他的。可是每回梦醒之后,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孤单和寂寞???空等了那么久,今日她终于来了???这不是梦吧???
清扬看着康熙失神的眼睛也怔了怔,但立马清醒了过来,她往地上一跪,道:“皇上,十三阿哥病重,求皇上准许臣妾去看望十三阿哥。”
康熙猛然起身,紧缩双眉:“祥儿病了?为什么没人告诉朕?”
李德全心中一紧,这又是哪个作死的奴才做的事,成心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正思忖着怎么向皇上解释,一个小太监进了暖阁,战战兢兢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阿哥所传来消息,十三阿哥染恙。”
康熙一脚蹬开他,怒斥道:“怎么现在才来禀报!你怎么做奴才的!”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求饶:“皇上???饶命???奴才见皇上正在跟李大人谈正事,不敢???进来打扰???”
康熙不再理会那小太监,将跪在地上的清扬拉了起来,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甚是心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欲触碰那夙夜思念的面孔,但终是垂了下来。
“会没事的???”他喃喃低语,安慰清扬。随后对李德全道:“摆驾阿哥所!”
阿哥所内万籁俱寂,满地宫婢内侍乌压压的匍匐无声,唯有殿外那摇曳不已的珠翠帘子,相互撞击,发出若溪流般琮琮之声。
清扬看到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的十三眼泪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康熙面色阴沉的吓人,闷声道:“十三阿哥的情况究竟如何?”
御医院右院判刘胜芳往地上一叩,面露难色道:“回皇上,目前情况还很难说,十三阿哥高烧不退,又昏迷不醒,很是危险。”
康熙见十三合着眼,脸蛋通红的,额头沁出些汗珠,不禁一阵揪心:“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病都治不好?!”
刘胜芳吓得冷汗涔涔,上前一步道:“皇上请息怒,微臣等人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十三阿哥。眼下退烧要紧,这是臣开出的药方。”
康熙接过药单瞥了一眼,双眼微挑,声音冰洌的道:“朕就奇怪,昨日看他还好好的,为何今日便成了这副模样?!”
森森寒意笼着屋子,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毛骨悚然,跪在地上的奴才更是一个个面如死灰,吓得大气不敢出,只不住地打哆嗦,还是奶娘比较镇定一点,小声道:“回???回皇上,十三阿哥不知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凌晨的时候忽然上吐下泻,奴婢赶紧找来御医,可是???这会子竟然发起高热来???”
康熙两眼一眯,闪过一丝精光:“昨日谁给十三阿哥喂的饭?”
“是???是奴才???”一个青衣太监战战微微地答道。
“拖出去廷杖一百,再贬到北五所当秽差”,“如果他还有命活着的话。”康熙冷冷地补充道。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那太监惨叫着被侍卫拖了出去,一屋子的奴才听到他凄惨的叫声更加恐慌起来,唯恐下一个开刷的就是自己。
阿哥所外轻微的一阵响动,踏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皇上,廷臣宴的时辰将至,诸位大臣已经在太和殿恭候皇上。”
康熙这才想起有廷臣宴这么回事,他看了眼坐在榻边双眉紧皱的清扬,只觉心痛难耐,何曾见过她这般伤心的模样?
“传朕旨意,没有朕的手谕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阿哥所!敏贵人乃十三阿哥之生母,如今十三阿哥病危,朕特批她留此照料。”说完他又转头对跪在地上的奴才道:“你们都给朕好好听着,要一刻不离地看着十三阿哥,若是他有什么闪失,你们的下场绝对比刚才那个太监惨上十倍!”
“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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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一直到申时方罢了,康熙也不及换下吉袍便匆匆朝阿哥所行去。
屋内悄无声息,宫婢内侍面如青玉、淡如死水,皆垂眉敛目而侍,隔段时间便给十三阿哥擦擦额头,每一下动作都细微入致,仿若他是个易碎的瓷娃娃般。因为他们都知道,若是十三阿哥有什么不测,他们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一来,越发的不敢马虎。
西斜的日影透过窗纱照在窗棂边的紫檀木雕花大案上,摆着的碧玉熏香炉溢出一抹淡淡的苏合香,弥漫在空气里,若袅烟,若轻絮,弥满内阁深处,静谧却又凝重无比。
“皇上驾到!”
这一声高唱如抛入平静湖面的巨石,顿时在每个人心中都掀起万丈波澜,一个个变得慌乱不已。
康熙进了屋子,面色有些倦怠,他望了眼榻上的十三,对跪在地上的奴才道:“十三阿哥还未清醒?”
宫女太监吓得魂魄都快没了,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俯在地上不住地哆嗦。
李德全见没人回答,厉色道:“没用的奴才,万岁爷问你们话呢!”
这时,在外面花厅商量对策的几个御医躬身进了屋子,跪在地上,轻声道:“回皇上,十三阿哥的病情已经有所控制,只是十三阿哥年岁太小,又突发这样的急病,一时身子虚弱才会昏迷不醒,只要稍加调理便会恢复健康。”
康熙不再言语,斜睨了他们一眼,便走到榻边坐了下来,看着十三脸上的红气已有所减退,顿时安心了些。他掖了掖十三的被角,对李德全道:“宣鄂必隆。”
李德全出去后不久便领着鄂必隆走了进来。康熙却起身朝外走去,进了另一间屋子。两人在那间屋子呆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方见到鄂必隆耷拉着头,一脸凝重地出来,然后便匆匆出了阿哥所。
康熙复来到十三的床边,抚摸着他小小的额头,眼中是慑人的寒光,却柔声道:“祥儿,皇阿玛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静静看了十三一会,他抬头环顾四周,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何一直没见到她?这个时候她应该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十三身边吧?
等了一会,康熙终于忍不住问道:“敏主子呢?”
站在一边的吟春上前垂首道:“回皇上,敏主子去御药房抓药去了,这会子估计在药房在熬药呢。”
康熙皱了皱眉:“这些事不是该你们这些奴才做的吗?”
吟春身子微晃,定了定心神,怯怯道:“回???回皇上,敏主子不放心,所以就自个儿去了。”
康熙的眉头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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