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梦》第64章


贺从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不行,每天坚持吃药,但半夜依旧会疼醒,脑子里像长了无数根骨刺,肆意地攻击他最脆弱的神经,他抱着头,浑身冷汗,手在床头柜上四处摸索药,往往疼得他蜷缩一阵手才能拿稳药。贺从容一直以为自己能忍耐,没想到每到午夜发病时,他却有了轻生的念头。他浑身是汗地倒在床上,死死地咬着被子,发丝贴着脸颊,即便刚把药咽下去,腿肚仍旧止不住地打颤。
已经一个月了,没有任何黎峥的消息,他在自己的人生里,彻底消失了。
本来就是自己让他滚,他做到了,可是,贺从容又开始难受。他想念那炙热有力的臂弯,温柔体贴的照顾,那个愿意把一切美好捧给他的黎峥,被他亲手推远。贺从容握不住被子,缓缓松开口,把被子盖过头顶,蜷缩成一团,用力地抱紧自己,似乎这样,才能制造一些黎峥还在他身边的假象。
天气渐冷,萧瑟的秋风吹在身上,陡生寒意。
贺从容把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大步走向病院。
他敲了敲楚文的门,看向他时,眼角多了一丝笑意。
“老贺……你……”
一个月的药吃完了,他今天来取药。
楚文完全笑不出来,贺从容做完手术的苍白血色他永远忘不了,可是现在,贺从容出院以后回到家疗养,反而越养越糟,煞白的脸看不见一点血色,他甚至更瘦了,贺从容不矮,1米86的个字,站在那儿像个随时被风刮倒的枯树。
“我来拿药,咳咳。”
贺从容走进来,坐到楚文旁边的椅子上,递出病历,看他在写东西,也不说话。楚文眉头拧得极紧,他停下笔,看向贺从容:
“你留下来做个检查。”
贺从容立刻摇头,又咳嗽了两声: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要是真有事,怎么会这么快活。”
“这两天突降温,小感冒而已,一个礼拜就好了。”
贺从容掩住口鼻又咳嗽起来,楚文盯着他,并不想放过他,他心事重重地哀叹一声,又拿起笔:
“你跟费承啊,都不让我省心。”
楚文唰唰地在病历上写着,时间早就过了费承约定好回来的日子,足足半个月,人完全失联,从LA警方提供的消息来看,似乎报道他失踪了,全部人力正在搜寻,包括那个小汽修工,也不知所踪。原本的住处也是大门紧锁,费承的母亲作为当选议员风光无限,但这件事却被她压了下去,国内关注度极低,只有贺从容跟楚文他们几个知道费承失联半个月的消息。
“他那边,现在有消息了?”
“没有啊,还是那副样子。”
楚文写好病历,往贺从容怀里一推:
“行了,你也别担心他了,你这身体情况,有空还是得做个检查看看,毕竟现在还是潜伏期,很危险。”
“好,如果有问题我随时来找你。”
贺从容站起身,对着楚文真挚地说道:“还是得谢谢你。”
“嗳,又跟我客气。”
楚文也站起身,拍了拍贺从容的肩膀,但他根本不敢用力,生怕自己用力把这副瘦弱的骨架拍散,他揽过贺从容的肩膀:
“下个月,我结婚了。”
“到时候来赏个脸啊,喝喜酒。”
贺从容闻言笑了,又捂住嘴,咳了两声:“好,一定来。”
拿完药匆匆离开的贺从容,喉头忽然涌上一股甜腻,往鼻腔上跑,他快步走向医院门口的一辆保时捷,拉开车门,委身进入后排,随即抽了车内两张纸堵住鼻孔道:
“走吧。”
下午还有三个会要开,贺从容疲惫地闭上了眼,他想停下来,可时至今日,能不能停下来,已经不由他说了算。现在除了楚文结婚这个好消息,其他事情都如同在心间的一团浓稠乌云,化不开。拿出堵在鼻孔的抽纸,上面殷红的血刺伤了贺从容的双眼,他握紧了手,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晚上,回到贺宅,贺从容又发病了。
他痛得倒在地上,佣人想上来扶他,他猛地把人推开,双手撑着地,缓慢站起身,刚想站稳,又朝玄关的柜子倒去,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被他撞碎在地,发出剧烈的声响。
他昏昏沉沉,听不见任何声音,佣人们嘈杂慌乱地忙作一团,他倚靠在玄关的柜子上,竟是迈不出一步,后背抵在玻璃柜门上,手指狠狠地抠入古董花瓶的柜子里,再次用力把自己撑起来。
头疼得快要炸开,他已经按时吃药,为什么还会疼,甚至比做手术之前还要疼,缝合过的刀口在后脑处传来阵痛,贺从容站在那儿,不让任何佣人靠近,自己一步步往大厅里走,有些佣人是从小看贺从容长大的老人了,见贺从容这样,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大少爷,不如让我把二少爷喊回来吧。”
“不许。”
“大少爷,你不要再硬撑了。”
“你们谁敢把黎峥叫过来,就别在贺家呆着!”
最后一句话,贺从容吼了出来,厅堂内一片寂静,佣人们根本不知道大少爷跟二少爷发生了什么,而且一向温和有礼的大少爷居然在听到二少爷的名字后勃然大怒,众人更是如履薄冰,不敢再提一个关于黎峥的字。
等贺从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回到房间时,后背全被汗水打湿,他咽下口水,低头,发现一滴血落在掌心。
又流鼻血了。
这可真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闭上眼睛,心脏钝痛起来,他捂着心口,靠在墙边,缓慢地滑在地上,天气凉了,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他始终没有摘,戒指在黑暗里闪着璀璨的光芒,这是他跟黎峥仅存的纪念了,他舍不得脱下戒指,左手抖得如同筛糠,缓慢地覆上右手。
贺从容想,如果时光能永远停驻在那一刻就好了。
时间回溯到两个月前,LA郊区的某栋别墅里,只有席洲跟费承两个人。
费承躺在床上,愤恨地望着席洲,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黑胶带,贴住了他半张脸。他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而席洲坐在他的正前方,翘着二郎腿,正端详一把小刀,那把小刀闪着寒光,能倒映出席洲充满戾气的双眸。
席洲再次起身,走到费承面前,冰凉的刀刃贴近他裸露的肌肤,颈脖、锁骨、小腹,一路滑下去,他却停下了。他见费承疯狂地挣扎着,笑意越发浓烈,那小刀贴在费承的胯下,那种致命恐惧的快感再次淹没了费承,他起了反应,惹得席洲狂笑起来。
“你真变态。”
下一秒,费承眼见他把小刀扔在他的脸边,呼吸急促地俯下‘身,一口吞了下去。费承被他温暖炙热的口腔包裹,瞬间哼了出来,席洲吸得卖力,频率越发猛烈,黏腻的水声与浅哼此起彼伏地响起,费承不知道是不是处于异常警备的状态里,根本没有心思做,很快释放出来。
席洲仰起脸,脸上写满情`欲,头颅从他的腿间抬起,张开嘴给他看,神色依然像个想要讨他欢心的年轻男孩,那浓稠泛黄的米青ye裹着他鲜红的口腔,他极富挑`逗地伸出舌尖让费承欣赏,仿佛口中蕴藏着什么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下一秒他便把所有咽了下去,温热年轻的躯体压了上来,费承已经毫无挣脱之力,他自暴自弃地闭上眼不去看,这会儿他也说不了话,毕竟席洲一撕开胶带,只会受到他无尽的谩骂。
席洲不明白,怎么费承就不懂他的用意呢。
他的眼神迷恋地在费承的脸颊、身体各处游走,费承终于属于他了,彻底属于他。
席洲温顺地俯下‘身,贴近他的脸,伸出手抚过他光滑的侧脸,深情地望着费承,细密温柔的吻如雨丝落下,他跟费承仍旧像从前一样,说话语气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你果然,很喜欢我这样。”
“喜欢我做你的狗?”
“很有养成的满足感?”
席洲隔着黑胶带,在费承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吮‘吸着,又舔又磨,异常粘人,吻得全是水声。
他那处起了反应,却迟迟不进入,只是不停地舔着费承的唇,隔着黑胶带,嘴唇上不断传来热烘烘的湿意,然而席洲明知道他不能回应,却还一个劲地说道:
“你知道吗,我真心喜欢过你。”
“如果你不说回国跟我分开,我肯定不会这样对你。”
“而且可以继续扮演你喜欢的小狼狗。”
“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你不想要,那好,我就让你永远逃不离我的手掌心。”
说完,他眼神转了,不是那个害羞乖巧的席洲,褪去一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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