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皇后》第156章


朕更担心你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人有多担心?”
“臣妾没事的。”苍梨低下头心虚地说。
“你脸色那么苍白,怎么会没事?想必你只是一心急着赶路,就把自己的好坏抛诸脑后了。你现在乖乖的进屋去休息,不然朕就真要生气了。”湛溪佯装威严地说。
苍梨嘟了嘟嘴,喃喃地说:“可是……可是皇上你不是说臣妾不该留在这里吗?”
“朕不让你来的时候,你不管不顾也要跑来,现在宫里必然已经知道你的行踪,朕若让你一个人回去,岂不是又要再担心一次?”湛溪板着脸说。
“臣妾知道错了。大不了以后皇上说什么,臣妾谨记在心就是了。”苍梨低着头嗫嚅着说。那委屈的模样,就好像一只犯了错讨好主子的小猫。
“知道就好。你以后要是再胡乱吃醋,朕饶不了你!”湛溪用威胁的口气说。
苍梨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破涕为笑。他再狠,又能对她如何?还不只是信誓旦旦地说罢了。
眼看着这边的气氛缓和下来,另一边也就松了一口气。
孙玉阳赶忙说:“末将立马去为娘娘准备休息的房间!”
湛溪点点头,又转向潍雅,道:“刚才的事,咱们稍后再议。”说罢不等尉迟潍雅回应,就扶着苍梨走去了府内客房。
如今只剩下尉迟潍雅和轻云还站在原地,各怀心事。
“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真没错。”尉迟潍雅颇有些嘲弄地说。
“爱情这东西,从来都由不得人拒绝。尉迟公主若是懂得爱,大概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轻云反讽地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开。只是他那一转身时,眼中流露出的悲戚,任谁也不会看到。原来。原来她的心,早已明了,若不是走这一趟,或许他还不明白。她的爱情,他从头至尾都是局外人。
☆、第146章 爱至华发时
苍梨服了药,被湛溪哄睡着,醒来已是夜幕时分。她好些时日没有睡过安稳觉了,这次可睡得舒爽。起来洗了把脸,她便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唤着莲蓉。
“主子,你醒了?”莲蓉笑盈盈地上前来。
“其他人呢?”苍梨环顾四周,却觉整间屋子静得出奇。
“好像有大事要发生,整个将军府都戒严起来了。皇上吩咐说,若是主子醒来,就去城门上寻他。安王爷他们好像都去那边了呢。”莲蓉说完,苍梨就立刻出门去了。
将军府邸就在城门边上,出去不多远便能看见巍峨城墙。苍梨记得白天来见孙将军时还只是每隔一个瞭望台才有四人站岗,如今却是两个瞭望台之间也安排上了站岗的哨兵,而且还各增加了一列巡逻队。看来不是将军府要戒严,而是北朝的边境要戒严!
苍梨隐约猜到一些缘由,加快了脚步寻到岗哨上去,不多时,她便看见了一身白衣胜雪的湛溪。他与轻云和孙玉阳等人围在一起,似在商榷什么。苍梨渐渐放缓脚步,停下来等待。
“既然来了,却怎么呆在这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苍梨回过头,看着一身戎装走上前来的尉迟潍雅,倒也是惊艳了一番。苍梨从前见过的披甲场面也不少,只是如此英姿飒爽的女将,却还是头一次见。她略带敬意地微微笑道:“国家大事,苍梨一介女流不宜过问。”
“中原女人就是麻烦!”尉迟潍雅冷哼了一声。“要是在我们草原上,能行兵打仗才是硬道理,谁有能耐谁就能上战场,哪分什么男女?”
“中原女子也有巾帼不让须眉者。我不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是。我也从不认为,持家与安邦,只有其中之一才算是女子之德。而且,我已有运筹帷幄的夫君,又何须自己劳心劳力?”苍梨不紧不慢地一一道来,让原本想讽刺她的尉迟潍雅反倒碰了一鼻子灰。
“可是像北皇这样的男人,合该有一个强大到足以和他并肩驰骋的女子来匹配才是。他身边的空缺,若不是你来得比我早,而他又太过重情重义,又哪轮得到你?”尉迟潍雅毫不忌讳地说。
“物极必反,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刚到极致则易折,反需要刚柔并济,才能焕发出无穷之力。”苍梨仍是淡淡说道,丝毫不为潍雅的步步紧逼所动。
尉迟潍雅咬咬牙,半晌才说道:“你的‘柔’的确有这样的能耐。以前我只当你是有几分狐媚功夫的深闺女子,不过这次你出现在边关却让我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虽然是有几分莽撞,极不像平日的你这般从容稳重,却反倒让我生出几分钦佩,有一些我们草原女子敢作敢当的气魄!”
“你们草原女子能在这样广阔的天地间驰骋,当真是让人羡慕的。”苍梨看向边关外那幽幽辽阔的苍穹大地,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那又如何?我想要得到的,并非这片草原,只羡鸳鸯不羡仙,你可知你才是最让人羡慕的人。”尉迟潍雅有几分嫉恨又有几分无奈地说。就算之前在北朝的那一段日子过后,她对湛溪还有些不死心,可是这些时日接触下来,尤其是见到了今天他宠溺她的那副模样,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已是输得一败涂地。
“你想要得到的,并非就是你所羡慕的。你说你爱皇上,可是我问你,你究竟爱他哪一点,你可能说得清楚?”苍梨看着潍雅的眼睛问道,那如泉水般清冽的眼神,似乎由不得人说半句谎。
尉迟潍雅沉思了一会儿,面向着那远处的苍穹,有牧民的烟火在落日余晖下冉冉升起。
“从我能记事起,北夷周边就充满了战争。各个族落以及和外邦之间,都是纷争不断。我们北夷的女孩子都会习武射箭,我又从小好动,所以每次将士们打了胜仗回来,我都要与他们一同庆祝。那时候我就觉得,能够拥有像一名将军那样指挥千军临危不乱的气魄的男人,才是这世间上真正值得钦佩的人,我也从此立誓非这样的男人不嫁。可是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哪个男人,能够带着如此浑然天成的气魄——直到我跟着父皇来到北朝,看见了他。”说着,她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湛溪,闪现出一抹和身上装束格格不入的柔情。
苍梨却轻轻摇了摇头,说:“所以,你从头到尾爱的都只是那份气魄而已。不,应该说,你爱的是你理想中的他,也是你理想中爱情应该有的模样。这样的爱一旦被建筑起来,若有一天你发现他与你想象的有一丝一毫的不同,你所构筑的一切都会全然崩塌。你还觉得这样的东西,是爱吗?”
“为何会不一样?他就是他,有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尉迟潍雅睁大了眼睛坚持说。
“你错了。你说爱他,其实不过因为他是皇帝,你爱的是他身为帝王所应该有的一切。而这些,却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他。你爱他的豪情,爱他的气魄,或者别的无论什么,你在他身上所能看到的一切优秀的品质,只要是这样,你爱的就不全然是他。因为或许有一天,你所迷恋的这些都会消失。若他不再是皇帝,没有翻云覆雨之力,没有胸怀天下的豪气,没有指挥千军的魄力,你还会爱他吗?”苍梨只是风轻云淡地看着她的脸反问道。
“这……”潍雅一窒,仿佛大脑里一团乱麻找不到症结,忽然之间又似乎一片空白没有半点头绪。她愣了半晌,终于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说道:“你说的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不会发生的事情,又考虑它做什么?”
“我说的的确只是假设。可我不过是想让你看清爱情的本质。你爱的不是他,而是外在的虚无的表象。也许如你所说,最初的假设并不成立,他会是一辈子的君王,可是君王也有迟暮之日。当他渐渐衰老,他的身上不再富有年轻时的蓬勃朝气,胸中不再有兼济天下的豪情,甚至是迷失在俗世红尘的种种诱惑之中,变成这天下最软弱、无用的男人,这样的事情未必不会发生。越是在权力的巅峰,越是难以掌控自己的内心。你我都不必自欺欺人。同样的,如果有那样的一刻——真的可能会发生的那一刻,你还会爱他吗?你还会像你现在所能作出的一切海誓山盟里说的那样,守护在他身边吗?”苍梨步步紧逼地问道。
尉迟潍雅有些惊慌失措地盯着她。她觉得苍梨一定是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她眼里的湛溪,怎么可能会成为那样的人呢?可是,她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来驳斥,她甚至已不能再说服她自己。“或许如你所说,在那样的时候,我的确会认为我的选择是错误的。可是你以为你就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吗?若他真是那样不堪,你同样不会爱他。像你这样说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便不存在真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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