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橘子汽水》第17章


其实这里也没有好看的景色,不过也是连栋的房子和方正的街区,但是所有的事物都被冠以异国的前缀,不由得让方若禹感到一阵奇异的战栗。回想他由学校逃课来此的经历,仿佛一场难以相信的梦幻。
23点半,方若禹终于打通了严双的电话。彼时他胃仍然隐隐作痛,身体已经快要习惯冷风的吹袭,一开始的委屈随着时间增长,但是方若禹已经不是那个遇事会哭的方若禹了。
他冷静地按下绿键。
“喂?”
“对不起方子,我刚刚开机才看到你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方若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他为什么不接电话,只想快点见到他。
“你现在在哪儿?”
“我?”严双楞了一下,“我在公寓啊。”
方若禹吸了吸被冻出了鼻涕,吸进一肺的冷空气。
“那你现在下楼。”
“……怎么了?”
方若禹回头看了看公寓楼上稀稀落落的灯光,笑:“什么怎么了,我在你楼下呢!”
“我……操!”
电话那头严双在冗长的沉默后先爆了一句粗口。
方若禹联想到严双的关机,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你到底在哪?”
那边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方若禹你个傻逼!我在浦东机场!”
方若禹恍然大悟,弓下腰狂笑不止,笑着笑着不知不觉就哭了出来,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暖热的泪水划在冰凉的脸侧,说话都气息不稳起来:“你……你他妈才是傻逼呢!你不是25号的机票吗,你害我……害我迷路走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我又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双,双哥,我现在胃疼,街上都没人了,面条好难吃,饮料也是冰的……”
后面的苦水都和呜咽搅和成一团,听不清了。
严双默默带着耳机听,手上滑动屏幕找最近的回程机票,心都揪成了一团。
“……我下次再主动来找你我就是铁弱智,我对天发誓。”方若禹下最终结论。
“严双,我怎么办啊。我就是个傻逼,真的,都已经过了十八岁了英语都说不好,一个人根本没法照顾自己,我真没救了……”
他不再哭了,抽抽噎噎自我反省,然后听到听筒那边的严双说了一句世界上最最温柔的话:
“你快闭嘴吧,我不允许我男朋友这么说自己。”
方若禹埋进衣领里傻笑起来,但是没有笑出声音,但是严双不用听声音都能猜到他在傻笑。
“我已经买好机票了,你就在我公寓对面的宾馆里住一天,明天你就见到我了。钱够吗?”
方若禹点头,虽然严双也看不到:“够。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房,我外语不好。”
严双那边能听到行李箱滚动的声音:“你得相信自己,就用英语说,实在不行就翻译软件,你做得到的。我对象不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废柴。”
方若禹就吃激将法这一套:“去你妈的,谁是废……”
“平安夜快乐。”
方若禹住嘴了,他收拾好背包,朝斜对面群花装点的小旅馆一深一浅走去。风大了起来,干干地吹,把方若禹的思绪吹得老远。他觉得自己又长大了一点。
“你也是。”
第17章 第三个番外和最后一个番外
严双左右手大包小包年货拎进门时,方若禹正端着手机给方妈妈看他们租房的照片。
年二九的晚上,小区人群往来,车流稀稀拉拉,烟花爆竹燃放全面禁止,道路两边挂一路红彤彤的灯笼,远游的都陆陆续续回了乡。
本科毕业的方若禹正好碰上研究生回国的严双,本来国内外都有工作offer,终于还是为了小男友回了国。
方若禹对工作薪水没那么挑剔,适应环境的能力超绝一流,哪里都能生根发芽,互相掰扯各退一步,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找到第一份工作,合租了一套房子暂时定居下来。
一起住了两个月有余,本来方若禹寻思着可以多黏在一起看看电影陶冶情操培养感情,结果没想到两个人下班后在家的时间大多都在双排打游戏。严双那么大的人了睡觉还是卷被子,实在不得已只好还像小时候一样一人一条被子裹着睡,谁也不打扰谁。除了偶尔床上运动以外,生活模式浑似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不过方若禹也觉得挺好。
同居这件事也不可能不告诉父母,不过得换个说法,不能叫“同居”,得叫“合租”。
方若禹拍照给妈妈看的时候把他和严双合照的一切相框全部下架,卫生间摆一排的牙刷毛巾都分开放进另一间卧室。
好在家里人都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方若禹被语重心长地谈了一顿,说什么平时都是你哥让着你,你要是发现双儿谈女朋友了就主动搬出去,不要耽误别人,听得方若禹抿着嘴就差没笑出来。
然后严双就拎着大小礼物和妈妈进门了。
严双过年要回老家,正好趁这个功夫和方若禹一家人聚个餐。
方若禹把自家爸往旁边拱了一格儿,坐在严双的正对面,耳边三个大人从商业互吹侃到新一年的保险,都是方若禹听起茧子的东西,统统没有跟严双眉来眼去有意思。
他俩穿着新买的棉拖鞋,脚裹得暖烘烘的。桌上喜欢吃的菜都尝了一遍,方若禹衔着筷子无事可干,光脚踢踢踏踏地痒痒,把凳子往前挪了挪伸长腿去探桌子底下勾严双的脚,脸测过去装作听大人说话的乖巧样子,眼角窥见严双手一抖,筷子下的肉片就掉在了桌上。
严双碍于这么好些人都在场,放下碗筷迅速地剜了方若禹一眼作警告,哪知道对方注意力早就落到那酒桌轶事上面去,装出浑然不觉的态度。
严双把脚往后缩了缩,结果方若禹直接拿脚踹他膝盖,夹着他膝盖弯儿左右晃着玩儿。
这小方桌上大家手臂贴着手臂,坐得都非常近,严双被他戏耍一通浑身寒毛竖立,为了及时止损当机立断掏出手机发消息。
方若禹吹了一口鸡汤上升腾的热气,慢条斯理掏兜儿,看到严双爬着网线发来三个问号。
“???”
方若禹手指飞快点屏幕:“刺激吗?”
严双:“大过年的你想出柜?”
方若禹眉飞色舞:“这怎么就出柜了?”
严双:“昨天我们火车站拉手绝对被我妈看见了。”
方若禹心上一跳:“?没吧?那么多人呢。”
“那还不把你脚拿开?”
方若禹赶紧收回脚坐正,头上木筷子立刻敲了下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好不容易回家过个年,饭桌上还玩手机,吃餐饭话都不说一句。问你话呢,等会儿我们仨准备去看你赵阿姨,你去吗?”
方若禹懒得回应这些陈词滥调,很果断地回绝—他还有旁的计划呢。说完给严双发了一句“吃完饭来我房间”把手机盖上。
严双没想那么多,手机屏幕就向上放在手边,看到新消息瞄了一眼这说暧昧也确实暧昧的话,差点儿没吓得魂飞魄散,咬牙切齿看着拿他寻开心的方若禹,职业假笑:“那我也不去了,我待会儿跟方子在家打打游戏吧。”
其实方若禹发他短信是真准备约他打游戏的。
结果电脑影子没见着就惨被扒了裤子。
方若禹还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扯过被子把自己从脖子到脚捂得严严实实。
“不是说好了打游戏的吗!”
严双隔着一床棉被圈住他,晓之以情:“我明天回老家了,咱们还要七天才能见。”
方若禹有种不详的预感,赶紧拒绝:“我还差两把就上段了。”
严双亲他一口:“游戏重要我重要?”
“你重要但是,”方若禹竖起耳朵,“他们还在外面聊天呢。”
“怕了?”严双跟他咬耳朵,“这事儿你以前干的还少?”
方若禹一秒上脸,红成苹果。
严双趁他防线脆弱一层一层脱开被子,围巾和毛衣,解他羊毛衬衫的扣子,动作缓慢熟稔,跟他俩刚搞上那时候是完全两种情态。
方若禹想到高三毕业的夏天他们穿着背心T恤,打完炮就脱掉上衣,汗津津地坐在光滑的地板上喝汽水追新番,抬手间都有一种害羞的急躁,悬垂在背德感和说不清楚的爱恋之间;现在他微微抬起头无声等他的爱人剥橘子一样把他的身体和心统统剥开,更像是默契的回应而非献祭。
想着想着方若禹就被按在书桌前,空调31度的暖风吹得他头晕脑热,手臂笔直撑在桌面,腰和桌沿就差了一点距离,严双隔着短裤十分下流地把他往前顶,手上边撸边往前抻,让抛光的桌沿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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