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起身往大哥书房走。
“太后娘娘薨了,请大人即刻动身回洛阳。”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我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摔下去,被碧云一把扶住。借着碧云的力道,微微平复了心情,这才走进书房,果然看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正与大哥说着话,大哥也满是震惊。
大哥见我脸色不太好,招呼我坐下后继续与侍卫说道:“知道了,本官这就起身,你回去告诉王爷让王爷节哀,再有,回去告诉王爷,临安一切都好,让他莫要挂心。”
侍卫点头答是,然后转向我说道:“王爷还有话要与小姐说。”我轻轻摆摆手道:“你说吧,我都听着呢。”
“王爷说太后大丧,恒亲王悲痛欲绝,希望小姐与唐大人一同回洛阳,安抚安抚恒亲王。”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大哥也看了一眼书房里的人,摆摆手道:“你说,都是自己人。”
他这才继续说道:“太后弥留之际,有话留给小姐,怕被不安好心的人听了去,只让王爷和恒亲王在旁边。王爷说恒亲王现在沉浸在太后薨了的打击下无法第一时间告知,让属下前来通传。”说着看向我。
我无力的点点头,他这才轻声说道:“太后说,让小姐好生保管那蓝宝石手镯,必要的时候它能派上用场。太后还说了,她不希望那蓝宝石手镯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肯定是皇上和恒亲王反目之时……”那侍卫说了许多,而我也只零零落落的听了个七七八八。
李洵,太后故去,你该多么伤心?
“二小姐?”
我抬起头勉强笑了笑,道:“无妨,我都记清楚了。”
侍卫这才躬身道:“那属下告退。”说完,转身出去了。
“苏儿……”大哥唤我,我抬头看他,见他满是担忧的看着我,心里顿时暖了不少,冲他扯了扯嘴角,道:“没事儿。”
“咱们也该启程了。”大哥道。我点了点头。
……
再到洛阳之时,却被告知李洵已经离开洛阳去了边境,鞑靼看准了此时举国大丧的时机,举兵进犯,李澈下旨让李洵并几名武将带兵出征,大军已经走了有好些日子了。
最终,我都没亲口跟他说上一句:“太后娘娘不在了,你还有我。”
这个时候,上战场能理智的分析军情并作出最合理的作战方案吗,李洵。你哥他打的什么算盘,你知我知,所以,千万要小心应对,平安的回来。
我搁下手中的书,以手撑着下巴坐在门口台阶上,三月草长莺飞,看着愈来愈有生机的花花草草,心情却总也不能如同春回大地一般的明媚。
“苏儿,怎么坐在台阶上吹凉风,快进去。”大哥站在不远处担忧的看着我说道。
我冲他笑了笑,“大哥,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走上前来,在我身边坐下,这才拍了拍我的肩道:“这几日事多,过来看你的时候少了,你也该好好照顾自己才是。”我知道,他其实也是很累的,还要担心我,铁打的身子也是会承受不住的吧。
我将头靠在他肩上,故作轻松的说道:“大哥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这么大的人自然知道冷暖,倒是大哥你才该注意自己的身子,别太累了。”
“大哥知道。”
“嗯。”
“恒王他……”他欲言又止。
“大哥要说什么?”
“恒王他可能短时间内回不来,苏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固执的相信他会很快就回来,“大哥,苏儿什么都知道的。”
“哎……”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而我就这么静静的靠着他,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山头,撒下最后的一束光华,然后,整个天色开始慢慢的变暗,变黑。
我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59 月凉如水始侧心 处心意为断纠葛
月凉如水始侧心处心意为断纠葛
这日,我依旧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外边花开了满园子,争奇斗艳,好不热闹,与我这清幽的小院十分格格不入。
李洵已然离开快两个月了,时间过得很慢,慢到我每天要围着整个唐府走上七八圈,把花园里的花数上好几遍,把小人书翻来覆去捣鼓几次,甚至就差每天多吃几顿饭了,生活如此无聊,我要怎样才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大哥昨日说李洵打了胜仗,大哥前天说他活捉了鞑靼的一个小将军,大哥说他几天前亲自带兵杀敌,大哥说他一直和士兵们同吃同住,大哥说他很受将士们爱戴……大哥说了许多,却从来没有说过他身体可好,从来没有说过他心情可好,从来没有说过他有没有像我惦记他一样惦记着我……我想要知道的,却偏偏都不知道。
李洵,我既希望你胜却又不希望你胜,我既希望你受将士们爱戴却又怕你被他们所爱戴;李澈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他让你带兵杀敌,其因有三:
一:能击退外敌,这自然是好事,他用人得当,调研有度,民心所向,他不吃亏;
二:你完胜,将鞑靼赶回老家,你受将士爱戴,你劳苦功高,然后,功高震主,被他所忌惮,他会找一个诸如你要政变的理由,卸了你的兵权,限制你的自由,甚至剥夺你的生命,他不吃亏。
三,你败了,他以治军不严,杀敌不力治了你的罪,同样卸了你的兵权,限制你的自由,剥夺你的生命,他不吃亏;
一箭三雕啊,李澈,他可不可以不要算计得那么好?
李洵,你说,这样一来,我该怎么祈祷,那就只能希望一点:平安归来!
“有段日子没见,愈发的任性了。怎么坐在这里,地上冷,当心着凉。”眼前一片阴影,就看见月白色的长衫在眼前。
这就是说曹操曹操到了吧,我抬起头看他一眼,道:“你是孙悟空来的吧,筋斗云翻得不错。”他拿眼斜我,带了几分好笑道:“孙悟空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我瘪瘪嘴,不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并不因为你是皇帝就知尽天下事。”
“任性是任性了点,不过还是一样的伶牙俐齿啊……”他扬了扬手里的折扇,让我恍惚想起来,现在已经是五月份的天了。
“谢皇上夸奖,民女愧不敢当。”我轻飘飘的说道,然后,起身往旁边让了让,道:“皇上请。”他抬脚迈上台阶,走过我身边时说了一句:“你不高兴?”
我垂头,做出一副恭谨的样子:“民女不敢,皇上大驾光临是唐府的荣幸。”
他没有说话,默默的从我身边走过,进了屋子里,在首位上坐定,我才随后进了屋子。我忒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了,明明是我的地盘儿,却要小心翼翼的拍着龙屁,一不小心还有可能拍到了龙爪子上,然后就是一爪子……拍到龙尾巴上,就是“一巴掌”……
我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手,两手交握垂在前面,敛着个头,只看得见他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不断的晃悠,那叫一个悠闲。心里暗骂了几句,就听见李澈说话了:“站着做什么,什么时候这么规矩起来了?”
我愕然,是什么时候呢,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总之,慢慢的就能远离他就远离他了,渐渐的也就多了几分恭谨,至少是表面上的。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认识李洵那天,亦或是他冷血无情将亲兄长刺死那天,或者更早一点,初见他那时,就存了份心思,不能和他太过亲近,只是那时候并未真正放在心上,然后慢慢积聚,爆发……
“以前我小,不懂事,皇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老提那些陈年往事了。”我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他放下搭着的那天腿,用略显无奈的声音说道:“罢了,不说那些,你先坐,老站着子扬会怪我欺负他的好妹妹的。”
我嘴角抽了抽,撇清关系:“大哥他不敢。”然后再道一声谢,坐在了左边下首的椅子上,双手在袖子下依旧交叠。
“让三弟在母后大丧期间带兵上阵不是我的本意。”我点头答是。
“三弟很有带兵的才能。”我点头答是。
“想必你听子扬说了,三弟打了胜仗。”我点头答是。
“三弟一直没给你捎过消息回来。”我点头答是。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与我说话?”我点头答是,继而摇头,“民女不敢。”
“呵,你不敢?”他冷笑,声音里透着的寒意直冷到我骨子里去,“还有你不敢的事?你这是不敢的样子吗?朕知道,你恼朕,但朕也有朕的苦衷!”
“皇上息怒,民女不敢触怒龙颜。”我起身,跪下。
“你恼朕,朕让三弟去了战场,你就只会想着三弟,你从来不会想想朕,从来不会!不管朕待你如何不同,不管朕如何任你放肆,你都不会!”哼声说道,然后一拂袖,将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我跪的离他很近,茶水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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