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李澈把写好的纸一扬,飘落在我面前,我拾起看了看,叠了几叠,小心的收在怀里。
“道别的话也说了,你该回去了。”他冷着眼看了一眼我和李洵,淡淡的开口说道。
手指一点点扬起,慢慢离开那温暖的身体。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李洵,咬了咬牙背过身去,任泪水肆掠。
踏出门前,对李澈最后说了一句话:“李澈,我不恨你,我只可怜你。”然后,决绝的出了门。
刚走出门,整个人立刻虚脱,碧云和素云急忙上前扶住我,月色下,二人都红了眼睛。
月色如殇,遮不住满地忧伤。
☆、1 物是人非事事休
物是人非事事休
回到唐府后,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也才能勉强起身,整个人都是恹恹的,没有半点精神。大哥来看我,守在床边,担忧的看着我,“苏儿,今日可精神了点,有没有吃点东西?”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气若游丝,“精神好了不少,只是没有食欲,吃不下东西去,大哥……苏儿好恨,恨自己没有亲手守护住自己的幸福,恨自己让李洵从此不能健康的生活,大哥……”
“苏儿……”大哥握着我的手,心疼的安慰道:“这是洛阳啊,苏儿,天子脚下的我们,怎么有能力去对抗皇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保住了王爷的命……你的心意,王爷不会不懂,你别担心,大哥向你保证,他不会怪你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停下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李洵是最懂我的人,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他也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是心疼他,是我害他变成这样子的,大哥……”
“苏儿,你不可以再这样消沉下去,若是王爷知道了,他该多担心你,他又如何能安心养病?你该振作起来!”大哥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心下一紧,只要他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对大哥点了点头,道:“大哥,你放心,苏儿知道了,苏儿会尽快振作的。”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哥点点头,静默不语。
良久,大哥才问道:“苏儿,还有几天就进宫了,可有什么要带去的?”
我摇摇头,“我想带的,该带的都让碧云替我收拾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带,”我自嘲的笑了笑,道:“皇宫里什么东西没有呢,犯得着我巴巴儿的带去?”
“苏儿……”大哥握着我的手,“苦了你了……”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胡乱的抹了一把,道:“大哥……好在唐府没有受到牵连。”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进宫后,你一定要小心李澈,他,太善于猜忌……冷血狠心,我怕他会对唐家下手……我知道你把他当朋友,但是,大哥,你们不只是朋友,还是君臣的关系,你生辰之时,名义上是那吴大人在计划,但你我都知道……”我停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我都知道,幕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所以,大哥,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唐家的人……别轻易相信他的话,也不要被他算计了,唐家这么多条人命啊……”
“你放心,大哥都知道……只是王爷他……”他欲言又止。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大哥,你知道我当时在他背上写了什么字吗?”我没有等大哥回答,自顾的继续说道:“我只在他背上写了若水两个字,我告诉他,当这个时代真的有人能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时候,就是我和他能在一起的时候,我相信,他听懂我的意思了,他点头了,大哥,他点头了……”
大哥拍了拍我的手背,感叹道:“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王府,说王爷他突发恶疾,要安心静养……”
我冷笑,“天下皇帝不都喜欢这么做吗,以为能欺瞒天下,殊不知天下人也在欺瞒他!哼,恶疾,他怎么敢往外说那是他亲口下令挑断了他亲弟弟的手脚筋……大哥,手脚筋都断了,李洵他要怎么办啊,到底谁能送他去红袖楼……”
“苏儿,你好好休息就是,横竖还有我和瑞王。”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大哥,你回吧,我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大哥晚些再来看你。”
我用被子蒙住头,点了点,听见脚步声走远后,才掀开被子,眼泪早就打湿了锦被,李洵,每每想到你的样子,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你一定要好好的。
碧云打帘子进来,手里端了个碗,坐在床边,轻声说道:“小姐,喝点粥吧,两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说着,用勺子舀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喂到我嘴边。我张口喝下,她再舀了一勺,喂我,我轻轻摇了摇头,“碧云,我不喝了,喝不下……”她无奈的放下碗,我看见她眼睛也是通红通红的,肿得和核桃差不多,伸手去碰了碰:“碧云,你哭了。”
“小姐,碧云只是担心你。”她说话间眼泪就掉了下来,“您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碧云心疼……素云从昨天起也没吃东西了,说什么要和您一起绝食,您什么时候肯吃东西她就什么时候吃。”
“素云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担心的问道。碧云叹了声气,“现在还睡着呢,估计没力气起来……”
我吸了吸鼻子,拉着碧云的手臂,挣扎着要起来,“碧云,你扶我过去。”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扶我起来。
到了素云的房间,进门就看见她侧着身躺在榻上,背对着我。我顿时有了种心酸的感觉,到底从什么时候,那个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素云变得如此落寞,对,落寞。
“素云。”我坐在床边,叫她。只见她身形一怔,然后坐了起来,两只眼睛也通红通红的,“小姐,你怎么过来了,你的身子……”说着拿眼睛瞪碧云:“碧云你怎么搞的,小姐什么身子你不知道吗,她胡来你也由着?”
“素云,”我打断她的话,一把抱住她,声音有几分哽咽,“素云,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我只是吃不下,吃得下我还是会吃的。但是你不能不吃饭,素云,我还指望着你和碧云呢,你要是饿出个好歹来,你让我上哪儿再找一个素云来?”
我知道她哭了,肩膀一阵一阵的凉,“小姐,您这个样子,我看着揪心,素云无能,保护不了小姐,不能替小姐解忧,素云能做的,就是和您一样绝食,感受您的痛苦,小姐什么时候好好吃饭,素云就什么时候吃。”
我使劲的拍打她的背,“你怎么这么任性,怎么这么任性,你这样,我也是会心疼的,素云,我的心里不单单只有李洵,心里还有你们,我已经很难过很伤心了,你就别来凑热闹了好不好……”
“小姐……”素云嚎啕大哭,我也抑制不住抽泣起来。
“哭吧,好好哭一场,总不能就这么进宫去,没得让外人笑话。”碧云也哭道,我伸手拉过她,三个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哭累了,就躺在一处。
良久,听见碧云叫我,我睁开发涩的眼睛,扭头看她,她也正看着我,道:“小姐,带碧云一起进宫吧。”
“还有我,素云也和小姐一起去。”素云急忙睁开眼睛说道。
“你们……”我瘪了嘴。
“让小姐一个人在深宫里,我怎么想都不放心,果然还是要和小姐您一起去啊。”碧云故作轻松的说道。
“是啊,总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呆在那吃人不眨眼的地方,被别人给料理了。”素云附和道。
“只是弘文他……?”
素云小手一挥,豪迈的说道:“他不敢说什么,他要是敢说什么,我就和他绝交!男人那么多,小姐却只有一个!”
我吸了吸鼻子,点头,“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千言万语,我只能说,谢谢你们了,碧云,素云。
“姐姐!”清晓的声音传来,我皱了皱眉,这丫头,哪儿都有她,“姐姐不要清晓了吗?”她委屈的看着我,红着眼睛。
我冲她招招手,“清晓,过来。”
她依言走到我身边,坐在床边,看着我,“姐姐不要清晓了。”我笑了笑,无力的说道:“清晓,宫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我要在姐姐身边,和碧云还有素云一样,保护姐姐!”他说得信誓旦旦,我心里一暖,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清晓,你忘了姐姐当初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什么?”
“你答应过我,不会冲动,姐姐现在的状况确实需要你的帮助,但你不能和姐姐一同进宫,你要留在唐府,等唐宇回来,然后把唐宇带来的消息捎进宫里,姐姐才能安全,你知道吗?”
“可是唐宇半年都没有回来过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噘了嘴“唐宇好久没有给我写信了,他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他可能只是太忙了,你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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