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之梦》第468章


“您的精神很不错,面sè红润,是刚从练武场过来的吧?”
“呵呵,是啊!”我笑着回答道。的确,我是刚从练武场过来,不过二见光成肯定不会知道,现在的练武场,其实早已成了夏津的游乐场地。
“难得太政公如此硬朗矍锋,臣下看着也感到非常安慰”二见光成从衣袖里mō出一块丝帕,抬手抹了抹眼睛,“臣下在唐津城(历史上秀吉所筑名护屋城的前身),经常想念着太政公的英姿,希望再次聆听太政公的教诲,只可惜路途遥远,又有太政公定下的幕府体制,不能够时常前来拜望。”
“你的心意,我能够明白,但毕竟是守土午责嘛!”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二见光成啊“那么,这次你来京都,所为何事呢?”
“回太政公,臣下是接到公方殿和诸位大老的召唤,前往关东述职的”二见光成回答道,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想到能够中途拜见太政公,臣下接到召唤后,立刻就动身前来,而且一路兼程,省出了好几天的闲暇,以便在京都多留几天,在太政公面前多shì候一阵。”
听他说得这么恳切,我也免不了有些动容,到底还是我一手从平民中提拔的人啊:“唔,那真是辛苦你了。这几天,你就在御所附近的东求堂右奥住下吧!”
东求堂,是当年足利义政的持佛堂,目前是前关白近卫前久的隐居之处,右奥则是义政曾经的书斋。这样的地方,用来安置二见光成,是非常高的规格了。
“是,感谢太政公的厚意!”二见光成连忙回答道。
“那么,这次关东召唤,具体是什么事情呢?”我随意的问了他一句。
“回太政公”二见光成躬身回答,“是关于和朝鲜方面的纷争。”
朝鲜?!我心里忍不住一惊,面上却尽量平和的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和朝鲜方面发生纷争的?”
“是当年海寇作乱时遗留下的问题”二见光成很从容的回答,显然是作过极其周到的准备,“当时明廷令朝鲜水军配合剿寇,而九州又处于战乱之中,因此朝鲜全罗道左右水使部、忠清道水使部都不同程度的介入了我方领海,甚至还占领了几座岛礁。臣下méng太政公重用,得以守护九州海域,自然要将其收回,然而朝鲜水军方面却拒不交还,依然坚持着以往的巡海路线,还指责臣下收留海寇余孽,对大明居心不轨,臣下本yù率本部水军出击,强行收复被占岛礁,为此特地联洛能登的经定殿下,经定殿下却认为不妥,将此事告知了关东,关东方面也并未达成一致意见,因此召臣下前往关东述职。”
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心里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二见光成这个人,我非常的了解,完成任务从来不打折扣,反而会有些富余,而且他非常精明,从二见浦之战以来,基本上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唯一的一次吃亏,还是在我当年我远征琉球时,被宇喜多直家夺了儿岛水军。因此,我当初安堵给他的诸岛领地,他绝对已经全部收回,这一点我有十足的把握,而如今和朝鲜水军发生争端,估计是因为他把爪子伸到了中立海域。
沉吟了片刻,我没有揭穿他,却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朝鲜方面,为什么会指责你收留海寇余孽?此事是否属实?”
“禀太政公,这完全是朝鲜方面的污蔑,正要请太政公和公方殿为臣下做主!”二见光成深深拜伏在了地板上。
“你先说说看”我摆了摆手,“如果是朝鲜方面的误会,我作为大明亲封的〖日〗本国王,会致书给他们替你澄清。”
“太政公的护持,臣下真是感jī涕零!”二见光成直起身子,“太政公想必还记得,当年您分封诸藩时,给臣下加增的领地是九州唐津地方、壹岐诸岛和平户西面的五岛列岛,其中五岛列岛石高是一万五千石,由宇久家担任领主这一点,是公方殿检地时曾经确认过的。”
“唔,的确是这样”我点了点头,“宇久家出自平氏,是当年源平两家坛浦之战后、平家盛登上宇久岛后传下的家名,而五岛列岛也因此归于宇久家配下。他们的家名和领权,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朝鲜方面却不这么认为”二见光成脸上lù出几丝jī愤,“宇久家家主宇久纯尧,目前是臣下藩内的四家老之一,然而朝鲜水军看见他家巡海船上的家玟和旗印,却坚持认荐他们是侵犯明国的海寇,让臣下公开处置他们。否则,朝鲜方面就要上奏明国,让明廷下诏给太政公,将臣下和宇久家绳之以法!”
“是么?”我微微点了点头。当然,这并不代表我认同了他的意见。说实在话,和二见光成想比,我倒更倾向于相信朝鲜方面一些,毕竟他们现在国力远不如〖日〗本,不可能贸然挑衅。只是,宇久家作为一万五千石的中等豪族,怎么会牵涉到明国?
想想他们所在的五岛列岛,我忽煞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五岛又可以称为五峰,那么五岛列岛的宇久家,是否和挂着“五峰”旗、
号称“五峰船主”的大海寇王直有所关联?!。
第一百六十四章:功业之结(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功业之结(上)
关于王直,后世在国内基本上是一面倒的批判,他也的确纠集沿海海寇,勾连海贼,多次劫掠东南沿海地区,犯下了滔天大罪。然而,必须看到的是,王直及其余海寇的兴起,绝大部分是由于明廷前些年实行禁海政策,极大的限制了沿海豪商们的财路,甚至威胁到了不少民众们的生存,而这些大大小小的海寇们,除了劫掠以外,更多的是进行走sī贸易,例如王直,在获得海上霸权之前,就已经依靠走sī成为海上巨富,然后才加入当时两大走sī集团之一的许栋集团,等到许栋和另一闽人集团被明廷剿灭,他就趁势整合诸路海盗,成为整个走sī集团的首领。可以说,在走sī这一点上,王直与九州大内家、大友家和岛津家做得差不多,后来的郑芝龙、郑成功父子,也不过是走了他的老路,只不过当时锁国的变成了,郑芝龙的活动不仅不会受到镇压,反而于沿海地区大有利益,于是得以受到招安,并担当守备沿海海防的重任。
王直在也是一样,从他1540年受到清剿、将老巢迁移至五岛起,就由于能够带来大批明国货物,深得附近大名和豪族欢迎(尤其是五岛宇久家),两年后还méng松浦隆信盛情相邀,将老巢迁移到了平户地方。等到后来王直被同乡胡宗宪yòu捕处决,特地为他建立灵塚,在我那个时代的2000年,长崎福江市(宇久家在江户时代改苗字为五岛,立福江藩)的一些商人,还特地前来王直的故乡为他立碑,在整个安徽省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只是,才过了五年时间,那座墓碑就被两名教师趁夜砸掉了……
我相信,以王直在九州北部的名声,二见光成肯定会知道他,关于宇久家和王直的纠葛,他也肯定已经调查明白,如今在我面前作愤慨之状,一方面是为了取得我的同情,一方面也是他的确认为,宇久家和王直的交往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样吧!”我思索了片刻,吩咐二见光成道,“既然幕府已经知道此事,还召你前往关东交代,你就先将这番情况通报给幕府,看公方和诸位大老如何抉择。”
“是,”二见光成躬身领命,语气中微微透着一丝失望的情绪,“那么臣下先行告退,安置下来后再来向太政公问安。”
我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主位,回到了直虎和夏津所在的练武场。此时,夏津已经不在场中,只有直虎在走廊上等候,她向我解释说,夏津已经玩了好一会,身上出了一些汗,因此她让shì女们带她下去沐浴和换衣了。
“是么。”我点了点头,沉默着坐到了直虎的身边。
直虎很快发现,我的神情有些沉重,于是关切的问道:“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不是刚才接见二见大人时,得知他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是啊。”我点了点头,将刚才二见光成汇报的事简要的说了一遍。
虽然直虎是侧室的身份,却也是我麾下的重臣,而且素来倾慕汉风,这件事倒不必瞒着她,说不定还要借助她过人的见识和智略。
“原来如此,”直虎明白了我的心思,紧接着又有了新的疑问,“不过,以殿下的能力,应该不至于对这件事感到为难吧?就算一时难以查明事实,殿下也可以强行将事态平息下去。争论的双方,二见光成自不必说,即使是朝鲜三道水军,在作为明廷钦封国王的殿下面前,也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态度。”
“我的确可以压服他们,”我点了点头,“甚至连事情的真相,我也大致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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