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异史》第551章


冯老爷望着柳老爷,嘿嘿笑道:“怎么?柳老爷也有意在这上头弄些名堂?”
柳老爷摆摆手,说道:“非也!我的钱已经投到无底洞里去了,现在我也就靠着几个小铺子,还有犬子从缅甸和南非弄来的宝石过活了。”
冯老爷有些诧异,问道:“什么无底洞,可方便透露吗?”
柳老爷道:“也不怕你笑话,我的钱多已投到铁路上去了。”
冯老爷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是在铁路上入股了?”
柳老爷道:“正是!朝廷修的第二条铁路眼见着就要动工了,我观望了阵子,最后经不住别人的撺掇,就入了股。”
冯老爷道:“这么说朝廷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些修路的地怎么征?”
柳老爷道:“入干股,凡是沿途被征地的人,每户都可以入干股,沿途所有人家的干股加起来,占整个民股的两成,另外,官股中再分出一成给他们。”
“哦?这么说来,这些人不用投一文钱,就可以坐食股息了?”冯老爷在心里盘算起来,过了片刻,接着说道:“这样算来,光是沿途这些人家就占了总股的三成,如此说来,户部仅占四成了。”
柳老爷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样一来,以后只要是赚了钱,这些人家每年都可以分到钱。唉,真真是上辈子积了德了。”
冯老爷摇摇头,说道:“那倒未必,朝廷修的第一条铁路可是十五年前修的,我可听说了,那条路到现在可还没怎么赚钱啊。”
柳老爷道:“赚还是能赚的,但不多。那条路是从肃州向西,紧挨着南边的草原和沙漠,一直延伸到黑海边上的清华堡,那条铁路以运兵运军火为主,这些都是户部的钱,自然也不能算是赚,那里的商人又不多,因此到目前为止,还没大赚,不过将来肯定是大赚的。这第二条铁路就不一样了,从江阴一直到南边的广州,这条线可是宝线,将来必定赚钱。我倒盼望着第一条铁路也尽快散股,不要老攥在户部手里。”
冯老爷不无惋惜的说道:“晚了一步啊,我的眼光不如你。”
柳老爷道:“冯老爷过谦了,你的拳头比我的腰都粗,这些钱本也不在你的眼里。我可是听说了,你把你新建的几个棉布场都挪到南洋去了,光这一去一来可就费了不少钱吧?”
冯老爷道:“确有此事。那边劳力便宜,只用管饭就行了,不象中原,还要发工钱,到了那边,一年就能回本儿。”他望着柳老爷,接着说道:“我说柳老爷,你不是新建了一个机器场,专门制造蒸汽机吗?不如也搬到那里去,咱俩的工场正好做个伴儿。”
柳老爷呵呵一笑,说道:“那可不行!南洋那边又热,又没有什么象样的工人,再说了,到了那边我一样要给我的工人发工钱,一文都不能少,而且他们是否愿意去还是两说呢!与其到那里去,倒不如留在这里。再说了,自从子弹底火的制造工艺从欧洲流散出来以后,东帅便有意将底火工场也交给民间,并大赦那些长年做工的死囚,我可要抓紧这个机会,好好的揽些手艺高超的工匠过来。”
冯老爷无奈的说道:“可惜,朝廷不许在中原一带蓄奴,否则的话,我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把工场挪到南洋去了。本来藏区的农奴也是很好的劳力,可是朝廷却不许在那里建工厂,可惜,实在可惜!”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我在川边一带有两个矿,正想转让,不知柳老爷可有兴趣?”
柳老爷笑问道:“干的好好的,怎么又不干了?”
冯老爷道:“我想将这两个矿卖了,然后也到南洋去开铜矿,听说在离澳洲不远的东北方向,有个岛上铜矿很多,很多消息灵通的人已经去了,我已经晚了一步了。”
柳老爷沉思片刻,随后说道:“这样吧,若冯老爷真的想卖矿,那么不如等明日我带着犬子去贵府与你商议。”
“好,甚好。”冯老爷击掌赞道,“柳老爷果然也是痛快人,不过冯某也要提醒你一句,那两个矿地势险要,而且常发矿难,要多小心些才是,那些朝廷规定的抚恤钱是不能少的。”
“几位,柳老爷与冯老爷就在这屏风后,请稍候。”正当柳自清与冯世义在屏风后商议买卖的时候,屏风外忽然传来个声音,听起来倒象是茶馆掌柜在说话。
果然,茶馆掌柜走进了屏风内,他笑着对柳自清与冯世义两人说道:“二位老爷,有客。”
冯老爷示意让那些人进来,那掌柜立刻领着一名中年人与一名青年人走了进来。
冯老爷认出那人,略微有些惊讶,说道:“原来是孔贤侄,近来可好?你身后这位是…”
来人不是别人,却正是旧东林的领袖人物孔季康,他走到冯老爷跟前,稽首道:“托世伯的福,晚辈好的很。晚辈身后这人便是晚辈的犬子了。”
“你如何会来这里?”冯老爷问道。
孔季康恭敬的答道:“晚辈今日来此,是准备与一些同道商议明日的立宪国民大会的事宜,走到门口,却无意间听见掌柜的提起二位也在此处,便特意前来拜见。”虽然他口称二位,但眼睛却只盯着冯世义看,全然没有将另一位柳自清老爷放在眼里。
冯老爷点点头,道:“你有这份儿孝心就够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孔季康又向冯世义寒暄一阵,接着又敷衍了柳自清几句,随后便带着身后那名年轻人走出了屏风。
待孔季康走后,柳自清问道:“此人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冯世义笑道:“怎么?你的记性还不如我?其实此人你比我认识的早,他就是张慎言的得意弟子孔季康。”
柳自清一拍脑门,道:“想起来了,那年在酒楼,你与史可法、陈永华发生囹圄,后来东林在报纸上诋毁你,幸亏此人帮忙,才将此事压下去,解了你的燃眉之急,想来那以后你们就成了忘年交。他身后那人就是他儿子?听说他正准备将东林交给他儿子,不知是否真切?”
冯世义嘿嘿冷笑,说道:“什么忘年交?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他给我正名,我给他钱,这些年来,他们旧东林一派从我这里至少弄走了不下百万圆,对他来说,我就是他们的钱袋子,他怎敢不来拜见老夫?他的儿子也是相当厉害的,辩才甚至在其之上,不过却还比不上陈永华的得意弟子许子敬,所以说,旧东林定是一代不如一代,老夫也得好好考虑一下今后的打算了。”
柳自清叹道:“还是冯老爷厉害,柳某自愧不如。对了,方才他说明日就开立宪国民大会,莫非今日已是五号?”
冯世义道:“大概是吧,他要不说我还真忘记了,看起来明天老夫也要起个早了。”
“冯老爷也去参加?”柳自清问道。
冯世义笑道:“是啊,老夫有‘陶朱勋章’,自然有份儿,怎么说老夫也是江苏省咨议院的咨议员呢。”
柳自清呵呵一笑,说道:“我可听说了,此次立宪大会中,有各地锄社的人,到时候冯老爷说不定要与他们坐在一起呢。”
“胡说!”冯世义下意识的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说道:“那些人自然不与我坐在一起,他们要是敢靠近老夫,老夫定要挥他老大耳刮子。”
柳自清叹道:“如今世道真是变了,乡下泥腿子也能登堂入室了,听说这些人都认识字。”
冯世义摇头叹息,道:“谁说不是呢?东帅在各地广设义学,那些没钱读书的佃户都可以将子女送入义学读书,不仅学写字,还学做人,听说还学法律条文,今后要想蒙他们,可真是难喽!”
柳自清跟着叹息道:“东帅行事处处透着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乡下泥腿子用得着读书吗?居然还要在各省咨议院中占两成,真是让人气恼。”
冯世义道:“说起来我这样的商贾才应该是咨议院里的人,毕竟我每年缴税无数,那些和尚、道士、传教士也还罢了,可是这些泥腿子居然也来了,倒真让人大开眼界,白白挤占了商贾的席位,两成锄社的人,两成军队的人,一成各教派的人,剩下的商贾工匠就只能跟儒生抢那四成席位了。”
柳自清道:“怪不得最近听说冯老爷在忙着成立商会的事情呢,却原来另有深意。对了,听说南洋也有不少人要来。”
冯世义赞许的点点头,说道:“南洋来的人也有几百个,虽然没咱们的人多,不过也不少了,现在的西帅是东帅的晚辈,自然要听他的话,而且听说他还想请东帅派兵前往南洋协助镇压叛乱,有求于人,不敢不来。”他将手中的报纸放下,又说道:“柳老爷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是啊,锄社都是一社一社的,大社小社,他们能抱成团儿,而商贾之人却是一盘散沙,单个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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