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第295章


众将俯首,低声应道:“大王……说的是!”
夫差仰天大笑……
天亮了,城外庆忌的军营中战鼓声响起,一队队士兵排着方阵,整齐划一地以剑击盾,向城墙下缓缓集结。在每个方阵中间,沉重的抛石机、云梯、飞桥、巢车、车,尖头轳、攻城塔等大型攻城器械被一条条拉得笔直的纤绳拖运着,役夫们喊着号子,将一具具攻城器械运向城下,大军气壮如山。
今天,庆忌军似乎已倾巢出动,那一个个方阵黑压压地排列下去不见边际,城头守军大惊失色,各种示警地鼓声、梆子声、锣声此起彼伏,一队队士兵匆匆奔到女墙箭垛后,急促地喘息着做起战斗准备。
叉竿、飞钩、撞车各就各位,夜叉擂木被抬到守城士卒的脚下,一方方擂石贴着女墙墙根摞起,一口口大锅下燃起了熊熊烈火,沸油、滚汤、粪水在大锅里翻腾着,塞门刀车被推到城门洞中待用,一匣匣箭矢被搬到城头,妇女和老人匆匆从匣中抓出羽箭,往来奔跑着放入弓箭手地箭壶,大战一触即发。
城头守军紧张地等待着庆忌的人马发动攻击,但是城外的人马到了城头一箭之外的地方却齐刷刷地站住了脚步,后面一个个方阵仍如浪潮一般向前涌动,渐渐与前方的军阵联成一片,但是最前方的士兵却不再进一步,他们立于城下,一面面绘着魔神怪兽的巨盾竖起于军前,形成一道长长的图案怪异的盾墙。
军阵渐渐静止,不动如山,只有役夫们搬运下地重型攻城器械,仍在缓缓向城头运动。城外军队的怪异举动使得城头已经习惯了对方攻势的吴军莫名恐慌起来,他们不知道庆忌在打什么主意,只是直觉的感到,今日种种怪异,表明城外庆忌军队一旦发动攻击,其攻势必如石破天惊。
消息迅速向后阵传去,吴军守将们沉不住气了,越来越多的军队被派驻到城头,就连夫差的精锐之师也走出藏兵洞,就在城下持戈待命,随时准备驰援城头守军。
夫差登上阊门城楼,正紧张地观察着城外庆忌军的异动,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抢上城楼,单膝点地大声禀道:“启禀大王,庆忌登上盘门外土山,使人喊话,欲与大王一唔。”
“什么?”夫差和手下几员将领齐齐一呆,略一思忖,夫差冷笑一声,吩咐道:“尔等严守城池,密切注意城外动静。易风,随寡人往盘门一行!”PS:求票票支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5章 成王败寇
第235章成王败寇
庆忌站在盘门外的土山上,俯视着脚下的姑苏城。初升的朝阳铺洒在庆忌身上,一袭白袍隐镀金边,如天神般威风凛然。
眼见城上旗幡闪动,一行队伍从远处行来,庆忌扭头对一旁的季札笑道:“王叔祖,应是夫差到了。”
季札向前走出两步,忽地止步说道:“老夫与你的约定……”
庆忌一笑:“王叔祖放心,庆忌心里装得下吴国偌大的江山,难道还不能容一席之地予夫差?只要顺利取得姑苏,我只把他软禁起来,一应待遇仍依公子之礼,决不食言。”
“此言当真?”
庆忌眉头一挑,说道:“今日称王的夫差尚且不放在我的眼里,难道我会担心一个软禁起来的公子夫差?若是庆忌连这么点自信都没有,何以称王于万千子民?”
季札的目光转向姑苏城头。城头上,泥弹遍地,零乱不堪,城头的老弱妇孺怀抱剑戟凄凄惶惶的模样一一跃入他的眼帘,他不禁喟然叹道:“也罢,为了这万千子民不受刀兵之苦,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
城头伞盖立定,有人高声喊道:“我王夫差应约前来,庆忌上前答话。”
庆忌向季札拱手道:“王叔祖,请!”
盾牌阵闪开,季札掸掸袍袖,把手中藤杖一点,昂然走了出去。
夫差立在城头。眯起双眼盯着仅十余丈外地土山山顶。一时猜不透庆忌地心意:庆忌今日摆出这么大地阵仗。看来是要对姑苏城发动总攻了。可庆忌所谋者乃是天下。两人之间地个人恩怨莫不因江山而起。他如今真地要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不计一切发动猛攻?
凭庆忌目前地兵力。就算他能强攻入城。那时三军也要消耗殆尽。如今天下大乱。野心家此起彼伏。近在咫尺地越人对吴国更是虎视耽耽。如果付出了那么大地代价才能得到姑苏。就算庆忌夺得了姑苏城。他又拿什么来坐稳这吴国江山?
庆忌使人传话。约他于盘门相见。莫非还妄想招降了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掌握姑苏?想至此处。夫差自觉荒诞。不禁为之失笑。
就在这时山头异动。一人独自走上山巅。夫差一见。便也独自按剑上前。这样地公然约见会唔。他倒不必担心庆忌会暗箭伤人。如此龌龊行为。哪怕是一个不入流地盗贼也是干不出来地。
此时正是旭日东升。天清气朗。风行旗猎。云霞掩映。夫差站在城头。袍裾也在风中一阵阵抖动。对面那人茕茕独立于山巅之上。高冠博带。一袭麻衣。一眼望去。更有一种振衣展袖乘风而去地惊艳。此人发髻高挽。发间隐隐有银丝闪耀。颌下一部美须业已花白。虽然阳光正在其后。所以五官眉眼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是仍觉其相貌清瞿古朴。身形似如崖巅虬松。绝非庆忌地模样。夫差不由讶然叫道:山上何人。庆忌既约寡人来见。为何却缩头藏尾不敢露面?”
“老夫延陵季札。夫差。你已不认得老夫了么?”
风向城头吹去,站在山头即便不用竭力去喊,城头上的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这阵风正好把季札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城头,一俟听清了这句话,城头上轰地一声炸了锅,许多人惊声叫道:“是季子,大贤季子!季子大贤到了。”
这些人欢呼雀跃,好象见了救星一般,似乎季札一动。一切危难困厄都将迎刃而解似地。夫差定睛再看。山头所站老人果然便是季札模样,不由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地施礼道:“王叔祖?!夫差见过王叔祖……”
说至此处,他心中忽地转过弯来,如今季札出现在庆忌军中,莫非……莫非他要相帮庆忌,对自己不利?
夫差攸然变色道:“王叔祖久已不问世事,为何……为何如今出现在庆忌军中,莫非……莫非庆忌掳来王叔祖,胁迫王叔祖做他的说客不成?”
山头季札微微摇头,伸手按住胸前随风欲扬的胡须,放声说道:“没有人胁迫老夫,老夫乃是自愿前来,为你们做一个说客。夫差,为了一个王位,我吴国连年兵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吴国江山已尽入庆忌之手,你只剩下这一座孤城,覆亡在即。老夫本已不问世事,亦不想干预你们兄弟之间这场争斗,可是……老夫实无法坐视如此多的吴人家破人亡,老夫今日来此,便是要劝说于你、劝说城中百姓,放下剑戟停止抵抗,若依老夫之言,老夫可以作保,自你夫差以下,城中人人可得平安。”
城头军卒百姓闻言不禁一阵骚动,窃窃私语之声如蜂群拥来,听得夫差心慌意乱。
“王叔祖!”夫差嗔目大喝:“国玺符印尽在我手,夫差才是名正言顺的吴王。庆忌乱臣贼子,引兵谋乱,弑杀我父,夺我江山,王叔祖不为夫差主持公道,却站在庆忌一边助纣为虐,迫我献城投降,是何道理?”
“嘿!”季札苦笑一声,漫声道:“夫差,你之所言,何尝不是庆忌心中之疼?若说家仇,你们二人彼此之间皆有亏欠,这笔糊涂帐又怎么算得清?不管怎样,你二人都是我吴国王室血脉,应以我吴国社稷为重,应以我吴国黎民为重,岂可效仿草莽匹夫,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快意于一己恩仇。”夫差仰天打个哈哈,冷笑道:“王叔祖不要说了,夫差不是季子,做不到太上忘情,成不了高贤大圣。”
他“呛啷”一声拔剑出鞘,剑指山头咬牙说道:“夫差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向庆忌屈膝投降。我与庆忌,决不同顶一方苍天、共踏一方土地!如违此誓,有如此袖!”
说罢他伸手狠狠一扯,“刺啦”一声,一幅黑底绣金的王服袍袖被他扯了下来狠狠弃在地上。
季札长叹道:“夫差。大局已定,你独力难以回天,且听老夫良言相劝……”
夫差打断他的话道:“王叔祖不必多言,夫差尚有一道雄关在手,尚有三年存粮可用,庆忌要取此城。那就来吧,夫差与城中数万军中上下一心、众志成城,誓与姑苏共存亡!”
季札听至此处双目一寒,嗔目喝道:“夫差,你一意孤行,定要让全城百姓,数万生灵与你同归于尽么?”
夫差满不在乎地拱手道:“王叔祖,这些事不必你来操心,你年纪大了。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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