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愁》第9章

这个世界的国家分布十分的简单，整片大陆上，只有三个大国，一个是最北边的帝永，一个包占西南面的万象，另一个，就是包占东南面的金柯。
整个大陆呈三角形的形状分布，中间还有很多零散的但归属于各国的小国家，万象的西南面紧靠山脉丛林，听说那里从没有人去过，只知道凡事进去过的人从来都没有回来过，那是一片看不到尽头，像海一样宽阔的森林和山脉；而东南面的金柯紧靠的是一条宽阔的海峡，海峡对面据说是一直都神秘莫测的两个岛国，一个是圭亚，一个是大马斯格。
两个岛国向来每年定时有货船来往于陆地和岛国之前运送货物和商贸往来，其余时候，陆地和岛国的人互不相干，也从未互相探访过，对于陆地上的人来说，隔着一个海峡的岛国，是个神秘的地方，多少次有航船想要去一探究竟，最后都会消失在大海上，无论是船还是人，都会不见踪影。
两个岛国应该会被排除，而剩下的，很显然，只有金柯了。
绿衣不作答，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冲着你之前说的那番话，我交换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你不用去想我背后到底是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帝永让我带出去的都是虚假的情报，短时间内，他不能把帝永怎么样，帝永王的位置，还坐得很安全。”
这不是废话么，若涵拧了拧眉头，说了半天，也没瞧见有什么可靠的消息啊。
“你还是选择你的大义。”若涵看着绿衣的眼睛“即使那个大义会使东翔保护的东西受伤，会使东翔受伤？”
“……”绿衣低下头，似乎也很挣扎，她张了几次口，却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她凄惨的笑了笑“从我踏进帝永开始，我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受金柯王室家族的命令行动。”
“金柯的王室？”若涵愣了愣，在环衫给她恶补的资料中，金柯王室在帝永先王统一三国的时候，就已经离奇失踪，多年不曾出现了啊。
“你是说……金柯王室没有覆灭。”若涵了解的点点头“可是你不是说你不会说吗？为什么突然又……”
“就像你说的，我……”绿衣抬眼又看了看门边的那道身影，眼里有些默然“我不想背叛，却也不想他受到伤害，我能说的只有这些，如果是你……也许……”
绿衣的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若涵只得靠近了身体倾耳去听，可是之后绿衣没再说话，她只听到一阵闷响，正在纳闷，却听牢门边汤时突然大呼。
“不得了！这女人果然自尽了！”
若涵一愣，脸色唰的惨白，猛一抬头，就见绿衣的嘴边正缓缓流下暗色的血来。
“绿……”若涵愣在当场，不知道作何反应，她生平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大脑一时间陷入了空白。
门边的汤时已经抖着手打开了门锁，绿衣看了门边一眼，低下头轻轻吐出最后几个字。
“大夫！叫大夫来！”石廊里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汤时还在大吼着，他一边快速的接近绿衣，一边伸手探她的鼻息和脉搏，不一会，汤时脸色难看的转回身对着东翔说道——
“她死了。”
10
10、第十章
若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地牢的了，只知道震惊和混乱中，有人上前轻轻拉了她的手，将她带离了那个黑暗的地方。
地牢外，阳光明媚，灿烂得犹如讽刺着地牢里的阴暗。
若涵眯起眼睛抬手挡住眼帘，寒风吹过，她冷得颤了颤肩膀，一直拉着她的那个人，将另外一只手探过来，为她紧了紧披风。
这一套简单的动作，却让若涵心里百感交集，她抬起头望向身旁的高大男人，东翔也正看着她，只是他并不急于问出答案，比起知道审问的结果，似乎他眼里还有其他的情绪。
那是在……担心她么？
若涵不明白，她此刻也不想去探究那双黑瞳里到底存着什么，小手拉紧披风，手指忍不住微微的颤抖，眼前似乎还是绿衣临死前绝望又无奈的一笑，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似乎还存着万般的不舍，让若涵觉得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这个人的脸。
“都是我的错……”若涵咬紧下唇，忍住了眼里的泪“如果我没有取下那块布……”
“不是你的错。”东翔放开若涵，背着手独自走到地牢的石阶前，他的目光顺着石阶的方向落进看不见的尽头里“她想死已经很久了。”
“什么意思？”若涵不解的回过头来“她怎么会想死？她……”
想到绿衣的处境，一边是因为视为亲人而无法背叛的指挥者，一边却是真心爱上的目标，她夹在这两难之间多年，也许……心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了。
“她……一直都喜欢你。”若涵低下头，轻声对东翔说，只是东翔没有什么反应，半响后，才低沉的开口。
“我知道。”
“你知道？”若涵有些吃惊，随后却因为想到什么似的猛地瞪大了眼睛“你……难道说……”
若涵结结巴巴，觉得有点不可能，但脑袋里千条万绪却始终指向一个结果，那就是，东翔是故意抓住她的……也许……也是故意让她……死的……
可是……这真的可能吗？这个看起来下流卑鄙又狡猾的男人……他……
“把你想到的说出来。”东翔转过脸来，直视着若涵，脸上又恢复了那一抹坏坏的笑容“说出来我听听看。”
“……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地方很奇怪，但是我又一直没想到那到底是什么，直到刚才……”若涵看了东翔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了绿衣是奸细，而你又一直没有揭发她，那么说明，你是想利用她的身份，放长线钓大鱼。”
“噢？”东翔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他上前几步，紧盯着面前娇小美丽的女人“你有什么理由这样想？”
“你既然利用她的身份传达虚假的消息，那么你也一定能利用她的身份将她幕后的黑手抓出来，可是你明明应该这样做，却利用绿衣可能视我为障碍的方法活抓了她，而且，绿衣原本应该不会如此草率就行动，这其中，一定有你的故意怂恿。”
东翔赞赏的点点头，不答话，示意若涵继续说下去。
“你明知道这时候抓了她就会断了幕后黑手的线索，可是你依然这样做了，说明……说明……”若涵有些怀疑的拧起眉头，因为接下来的推测让她宁愿去相信猪会上树，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
东翔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怀疑，勾起唇暧昧的朝她一笑“说明什么？你说不出来吗？”
若涵有些懊恼，猛的揪紧了袖口的一角“说明你知道她的心意，而且如果当你利用她的身份端了幕后黑手的老窝后，对绿衣来说一定是个巨大的打击，她将无法原谅自己的失误，却又无法恨你，她会备受折磨，也许在自杀之前，她就会疯掉。”
一口气说完，若涵又拧着眉头睨眼看一边笑得灿烂的东翔“你让我来审她，就是知道我会心软取下她嘴里的棉布，能不能审出答案对于你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了了她的心愿，让她既不会成为背叛者，也不会因为伤害到你而伤心，让她死也死得轻松释怀。”
东翔保持着微笑，只是那个微笑突然变得深邃起来，黑瞳里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只听到他轻声说“小东西，你果然不简单，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若涵不答话，只是扬了扬眉头。
东翔笑容更大“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审出答案来。”
若涵一愣，回过神来，只觉得耳朵后一片烫红，她的嘴角别扭的撇着，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此时此刻的东翔，他……怎么会如此信任她？他们甚至对对方一点都不了解。
内心挣扎了半响，若涵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她说，是金柯王室派她来的，她只能说这么多，具体是哪个人，具体有什么计谋，她都没说。”
东翔走近若涵，抬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随后笑容敛去，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若涵从这个角度看他，紧绷的下颚，硬朗的轮廓线条，有神的大眼，冷风将他的头发扯起来，不笑的时候浑身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王者气概，就像是天生的霸主，君临城下，让人战栗，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真是好看极了。
“大王。”身后，粱狮和汤时从石阶下走上来，对东翔施了一礼，汤时的眼睛淡淡的从若涵身上扫过，没有什么情绪，若涵的神经却微微一跳。
她想起，绿衣临死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小心汤时。”
小心汤时……
若涵在心里咀嚼